家主書房,南棲如安無精打采地闖入,四處看了看,發現義父在書房外的露臺上,走去推門而出,行禮道:“義父。”
靜靜站在憑欄處的南棲文鼻翼翕動,回頭看了眼,略有不滿道:“一身的酒氣。”
南棲如安卻是沒什么精神,“我剛才聽到消息,秦氏和公虎家族、相羅家族還有琳瑯商會簽訂了合作契約,我南棲家族的那六成份子,秦氏給了他們三家。”
南棲文深吸了口氣,雙手放在了扶欄上,遠眺著,“我已經知道了,秦氏起死回生,并借此機會筑牢了發展的根基。渡過了難關,拿回了六成的份子,竟能再次毫不猶豫的舍棄掉,做出這個決定是需要巨大魄力的。這個秦儀有眼光,有魄力,還有能力,的確是個人才呀!”話中透著些許的惋惜之情。
更多的是失落,這次的南棲家族成了秦氏劇變中的唯一輸家。
秦氏能從競標的坎坷中跨過,是南棲家族一手扶持的,結果南棲家族被踢出了局,競標之爭中在昆廣仙域毀了根基的公虎家族和相羅家族居然又反敗為勝,連本帶利的重新拿回了兩大家族的利益,真正是人生如戲啊!
也不能說是南棲家被踢出了局,是南棲家族自己放棄的,如今恐怕已經成了笑話。
昆廣仙域那邊,南棲家族再想插一手的話,已經沒了機會,公虎家族和相羅家族勢必不肯,秦氏也不可能再和南棲家族合作了。
南棲如安嘀咕道:“我南棲家族成了唯一的輸家。”
南棲文輕拍扶欄,“你想說什么?想說家族做錯了?我告訴你,就算再給家族一次機會,家族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沒辦法,被寂澎烈咬上了,寂澎烈想把家族拖下水分擔責任。還是那句話,家族是不可能承擔這樣的風險的,換了其它家族也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南棲如安辯解道:“我只是覺得白白便宜了公虎和相羅家族,與其讓他們占這個便宜,還不如直接把那六成份子給琳瑯商會,還能落個好。”
南棲文:“你以為你想怎樣就能怎樣?那種情況下,你以為琳瑯商會敢白要那六成份子?”慢慢轉身了,盯著義子,“滿滿的怨氣,怎么,心里放不下秦儀?”
南棲如安苦笑:“您當初就不該讓兒子去念想,現在,我嘗試著當過去了,可是…義父,兒子的心里怕是真的放不下她了,左右環顧,覺得沒有比她再好的。”
南棲文:“喜歡就去追求,男未婚,女未嫁,誰也說不得什么,我支持你!”
南棲如安:“在秦氏困頓之際,南棲家族棄之不顧,秦儀對兒子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怕已是深惡痛絕。”
南棲文:“你想多了。公虎家族和相羅家族,當初可是要置秦氏于死地的,比之南棲家族如何?秦儀不照樣和他們化敵為友?我最看不上患得患失的男人,沒點男人氣概,真還不如人家一個女子。”
聞聽此言,南棲如安眼睛一亮,頓有開悟,比起公虎和相羅家族曾經對秦氏干過的事,南棲家族明哲保身這點事算什么?
南棲文:“好女怕纏郎,你反正有的是空閑時間,盡管去死纏爛打好了。得不到才是真沒面子,得到手了丟再多的面子都回來了。蕓蕓眾生雖廣,可遇上一個好女人卻不容易,放手去追,可以不要臉的。錯過了才會后悔一輩子,這種遺憾不要有,去吧,我支持你,需要什么,開口!”
南棲如安拱手,長鞠一躬。
清晨,金眉眉和郎藥師一起出現在了城主府大廳內,辭行。
“二位不多呆幾天?”洛天河客氣一聲。
金眉眉嘆道:“再呆下去,怕是要討你嫌了,板什么臉,跟你開玩笑。宮里,因為這次收購的事,大總管有點不高興,我也該回去交代交代了,跟郎藥師順道一起回去進宮吧。”
郎藥師道:“洛兄,秦氏煉制場的中毒者,已經反復確認過了,沒了問題,我也該回去復命了。”
洛天河頷首,“郎兄癡迷于藥罐之間,這里確實沒什么能讓你盡興的,也好,二位好走,我就不送了。”
正這時,橫濤快步來到,稟報道:“城主,未海城城主之子,劉浩陽求見。”
“劉玉森的兒子來了?”洛天河一愣,很快皺眉嘀咕,“突然跑這來了,怕不是為劉家女兒的事來的吧?”抬眼看向金眉眉,這事金眉眉也是知道的,結果卻見金眉眉笑而不語,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當即問道:“你莫非早已知道?”
金眉眉點頭,“我確實早已知情,因為和秦氏的事,對秦氏相關的一些方方面面,我都布置了琳瑯商會的力量去盯,希望能找到突破點,結果發現劉玉森的兒子悄悄來了。提醒一下,羅康安的那個小女友的父母和兄長,已經被劉浩陽的人給帶到了不闕城,劉家怕是要針對女兒的事找羅康安算賬了。”
洛天河臉色沉下,“劉家想干什么?這里不是未海城!還有那個羅康安,混賬東西,盡惹破事,走哪都不消停,走到哪就把禍闖到哪,還盡往不闕城招,惹怒了老夫,非把他給閹了不可!”
金眉眉莞爾一笑,“這就不是我們兩個該操心的了,洛兄,你慢慢忙,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與郎藥師雙雙拱手。
洛天河亦拱手道:“代我向娘娘問安。”揮手示意橫濤去送送。
待橫濤再回來,已經把劉浩陽給帶到了。
“劉浩陽拜見洛城主,家父交代,讓晚輩來了一定要來拜見,討個行事方便。”拱手行禮后的劉浩陽拿出了一封書信,“這是家父的親筆書信,讓晚輩轉交給城主。”
洛天河要了信到手,拆開看了看信中內容,無非是多年不見之類的一些客套話,說兒子初來乍到請多關照之類的。
這是老派人的做法,對這個從仙宮貶黜出來的洛城主,劉玉森也有所了解,知道這位是個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表明了兒子此來就是一點私事,不會在不闕城惹什么麻煩之類的。
信一收,洛天河問:“沖羅康安來的?”
劉浩陽略怔,心中生疑,這位怎么知道是沖羅康安來的,難道已經知道了妹妹的事?遲疑了一下,還是恭敬回道:“是!”
洛天河:“我聽說諸葛曼的父母和兄長,已經被你帶到了城中?”
劉浩陽這次真正是吃驚了,竟連這也知道,這位洛城主對整個不闕城境內的掌控竟細密到了如此地步不成?
這可比他們劉家對未海城的掌控厲害多了。
被搞的壓力有點大,再次恭敬道:“是,解決一點私事。”
洛天河:“你父親信里也說了,是一點私事,你們家私事我不想過問。你父親讓我關照你,沖你父親的面子,有些事情我要先說清楚,凡事要講規矩,不許在不闕城干出違法亂紀之事,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綁人傷人的事絕不允許!”
劉浩陽客客氣氣道:“是。城主放心,晚輩知道規矩,此來父親也再三交代過,不管做什么,一定會合情合理,諸葛曼的家人是好生請來的,未做任何逼迫。”
“明白就好。”洛天河點頭,手指橫濤,“這是不闕城總務官橫濤,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聯系。”
“是。”劉浩陽又轉身朝橫濤拱手,“有勞橫總官。”
橫濤亦拱手回禮,“劉公子有事盡管吩咐。”
“你不一起去上班?”
要出門上班的羅康安發現諸葛曼居然罕見的不要一起同往,有點訝異。
諸葛曼牽強笑道:“我有點私事,已經請假了,你去吧,不用管我。”
真相是,她接到了父母的電話,說已經來了不闕城,要來見她,令她吃驚不小,問來之前怎么不打招呼,父母非說見面再說,她能怎么辦?
對自己家人的事,見羅康安從未過問過,自己也就沒有提起,怕羅康安誤會想要關照什么的。
嗯,怎么說呢,她自己家里的家境不算好,每月近半的工資都要寄回家里,如今手頭寬裕了,關照家里那邊的也多了,同樣怕羅康安誤會什么,畢竟羅康安給她的,確實不少。
她也一直在考慮,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向羅康安說說家里的事,最好是能讓羅康安陪她回一趟家,給家人一個交代。
結果羅康安說閑也閑,說忙也忙,忙的還盡是大事。
之前羅康安為了競標,秦氏也不會讓他亂跑。后來吧,羅康安居然當上了秦氏的副會長,還總是帶一身傷回來,看不出有時間的樣子。再后來,又為了秦氏幻眼的事一走就兩三個月。
和羅康安在一起后,羅康安在秦氏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諸葛曼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怕羅康安看不起自己家里。
她當初是想找個條件好的男人,僅此而已,自己都沒想到會抱上一個這么粗的大腿。
另就是家人的情況她清楚,也怕家里亂開口讓羅康安看輕了。
羅康安雖然經常上媒體,但媒體從未提過她諸葛曼。
目前為止,她家里還不知道她找了男朋友,更不知道找的居然是秦氏的副會長。
她知道的,只要一說,家人肯定要立馬跑來求關照什么的,可她和羅康安畢竟只是男女朋友關系,又不是夫妻,若是定親了成了羅康安的未婚妻也倒罷了。
她不想讓羅康安看輕了,她其實很在乎羅康安對她的看法,想等穩定了再說。
而對羅康安來說,壓根沒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問候諸葛曼家人的事,想都不會去想,連諸葛曼家里有幾口人都不知道。
“什么私事,怎么感覺神神秘秘的?”羅康安狐疑。
諸葛曼推著他出門,“沒事,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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