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康安聽后,唉聲嘆氣了一句,“在仙都的時候,我聽說過,火神寂澎烈是天王刑方的人…就按會長的意思辦吧。”
說這話的意思是,他知道刑方是什么樣的人,那是舉手投足能影響諸界的人,手下可不止一個寂澎烈,的確不是周氏和彭氏背后的家族能比的,那些大家族的族長見了也得恭敬著。
秦儀松了口氣,還真怕這位倔強著不肯,如今的這位,連她也不好強迫。
既然答應了,等候朱莉的攝制組來到之余,也跟羅康安商量起了這次的專訪該說些什么……
一流館,陸紅嫣正在幫著燕鶯收拾房間,房間是滿口香老板娘介紹來的那個“表妹”虞水清住過的。
物是人非,換了住客。
院子廚房里,張列辰正在親自下廚做菜,菜是陸紅嫣買來的。
接觸了這么久,陸紅嫣也大概了解了這位辰叔,干點活可以,讓他掏錢比較困難。
幫著收拾的差不多了,陸紅嫣回了自己房間,見林淵站在敞開的窗口盯著進進出出做最后清掃的燕鶯,近前問了句,“真就讓她住這了?”
林淵點了點頭,“讓你送給那個阿香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陸紅嫣:“好了,已經送給了那個阿香。”話畢,還是忍不住繼續前面的話題,“讓這個幻神住這里,穩妥嗎?我們能放心她嗎?”
林淵:“不能。她心壓根不在我們這邊,途中看到路口,都會仔細觀察,東張西望的頻率較高,估計惦記著逃跑。”
陸紅嫣蹙眉:“她經歷過找幻眼,還有回來的過程,不該知道的東西知道的太多了,一旦跑了,會對我們造成巨大的威脅。你對她的自由度是不是太寬容了,還有那個阿香,必須得盡快控制起來。”
林淵盯著外面端了水盆出來的燕鶯,平靜道:“你在擔心什么?”
陸紅嫣:“你自己都說了,她可能想著逃跑,一點控制力都沒有,一旦有機會,她焉能不逃?”
林淵:“跑不掉的。這是個寶貝,能發揮很大的作用,不會讓她走失了,也不會讓她落到別人手上,必須讓她留下,否則我寧愿殺了她!”
陸紅嫣:“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將她控制住才行。”
林淵:“你以為我這里是想來就能來,想跑就能跑的地方嗎?直接綁住,她心不在這里,沒用,只要有機會,她就會一直惦記著逃跑,我沒精力日夜防著她逃跑,我要的是她歸心,從今往后不敢再跑,從今往后不會再有逃跑的念頭,我要斷了她跑的念頭,讓她自己乖乖留在我身邊!”
陸紅嫣:“需要我做什么嗎?我盡快準備,不然她知道的太多,一旦有失誤,釀成的后果會很嚴重。”
林淵:“不用做什么,讓她跑。”
陸紅嫣錯愕,“讓她跑?”
林淵:“對,你也不用盯著。給她寬松的環境,就是要給她逃跑的機會。”
又要留人家,又要讓人家跑,陸紅嫣有點無語,木訥了一陣后,不解道:“什么意思?”
林淵:“她隨時能跑,我隨時能把她給抓回來,她才會知道害怕,心里有了畏懼,才不敢再跑。有震懾,勝過用繩子綁著她。鎖心,勝過鎖她的手腳。心在這里,手腳就邁不出去,就這么簡單。”
陸紅嫣若有所思,明白了,這位不怕燕鶯逃跑,有把握把她給抓回來,這是在故意給燕鶯逃跑的機會,要讓燕鶯長長教訓。
明白了也就放心了,不過還是試著問道:“真不需要我做點什么?”
林淵:“不用,我親自來處理。”
“好吧。”陸紅嫣嘆了聲,能看出這位對這個燕鶯的確很重視。
看向外面還在做最后清掃的燕鶯,也很期待,倒要看看這個幻神能不能逃出王爺的手掌心,想看兩人斗法,想看看看幻神是怎么被抓回來的。
這時,林淵的隨身手機響起,摸出一看,是羅康安的,接通在耳邊,問:“什么事?”
羅康安鬼鬼祟祟的聲音傳來,“林兄,寂澎烈直接聯系了會長……”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下。
他也是得了秦儀的交代后,趁著剛到的朱莉正在準備,找借口跑到了偏僻處通風報信的。
林淵聽后,問:“你周圍安全嗎?”
羅康安知道他指什么,他已經把周邊仔細檢查過才打的這個電話。沒辦法,他已經被監控給搞怕了,說的好聽一點就是吃一塹長一智。“你放心,都檢查過了。”
林淵:“就按秦儀的意思辦吧。”
羅康安:“真就這樣放過那個寂澎烈?”
林淵其實也沒想到寂澎烈會突然搞出這事來,這事對秦氏來說,有點被搞復雜了,回道:“煉制場的毒才剛解,寂澎烈就聯系上了秦儀求助,說明他急了。寂澎烈那種人,真正的對手不是我們,也不是秦氏,而是在仙庭內部。
能讓他著急的人,份量不會輕于他。所以這事也的確要盡快處理,一旦等到他的對手出手了,秦氏夾在中間會很為難,幫了哪邊都是得罪一些得罪不起的人。現在幫了,則哪邊都不得罪,寂澎烈那邊的過結也能化解,不算壞事。”
羅康安:“道理我懂,剛才會長說的也差不多是這意思,可會長要我在專訪里說和寂澎烈聯手對付反賊的事,以表示寂澎烈不可能害我。”
林淵:“沒事,就按秦儀的意思來吧。也算是好事,幫寂澎烈過了這一關,寂澎烈那伙人就不會再讓人詳查我們回來的經過,你也不用到處扯謊了。”
羅康安有點大驚小怪道:“我說林兄,我這樣說了的話,那就等于是告訴了所有人,我對付過反賊,還不得被反賊給惦記上?以后會很危險的。”這也是他答應了秦儀還要來通風報信的原因,有點反悔了。
林淵:“你自己就是反賊,怕什么反賊?”
“我…”羅康安啞了啞,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一回事啊,林兄,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咱們跟那些反賊可不是一伙的,人家哪能給我面子。再說了,人家也不知道我是反賊,我總不能告訴別人說我是反賊吧?”
林淵:“是你了解那些反賊,還是我了解?幻境里的過程你也參與了一些,你就算不說,反賊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只不過是兩邊利用的魚餌,他們自己出現了失誤,怪不到你頭上,要針對的是自己內部,犯不著投入人力、物力和精力來對付你,而導致不可預測的風險。放心吧,你盡管大膽去說,你越這樣做,反賊越懷疑你是不是餌,沒好處反而要擔風險的事,非必要不會輕易針對你。”
羅康安有些驚疑不定,“是這樣嗎?林兄,你可別糊弄我啊,會死人的。”
林淵:“你還是花心思考慮考慮你的修為吧。羅康安,一年的期限,別忘了我說的話,我說到做到,你自己看著辦。”說罷掛斷了通話。
躲在秦氏總部僻靜處的羅康安頓時有些傻眼,他自然知道林淵在說什么,給他一年的時間,將修為突破到上仙境界,做不到就殺了他。
估量了一下自己的修為,再算了算時間,頓時一臉的悲憤。
平常要他干這個干那個的耽誤時間,還拉他為幻眼的事耽誤了兩三個月,現在卻提醒他一年的期限,一點寬容都沒有,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么?這一天到晚的修煉,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姓林的王八蛋,沒人性,畜牲,老子的副會長給你做好了…”話罵一半,他又驟然警覺,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再次閃身把周圍再次給檢查了一遍。
確認的確沒問題才暗暗松了口氣,誰知電話再次響起,剛做賊心虛的時候,差點嚇他一跳,一看是白玲瓏的來電,輕輕拍了拍胸口,接通耳邊后方知是通知他都準備好了,讓他過來完成專訪。
他沒耽誤,跑去趕工了。
當坐在了鏡頭前時,他又變成了那個侃侃而談的羅康安……
城主府內,燈光下,洛天河和金眉眉正坐在一起對弈,落子你來我往的閑談。
聊的有些不著邊際了,洛天河冒出一句,“這是準備賴在這不走了嗎?”
金眉眉:“你不至于這般小氣吧?”
洛天河:“什么目的?”
金眉眉:“南棲家族和秦氏劃清了界限,琳瑯商會可以解秦氏后顧之憂,仙庭想要控制的是秦氏煉制秘法,一場收購失敗,也許還可以談談別的,我總得帶點東西回去交差。”
洛天河若有所思,沒再說什么,輕輕落下一子。
這時,橫濤匆匆來到,稟報:“城主,秦氏緊急招闕城視訊去給羅康安錄制了一個專訪,大談羅康安和寂澎烈的友好協作,羅康安絕口不提帶回幻眼的阻力,還說什么是得了寂澎烈的相助,是得了仙庭的助力才順利帶回了幻眼救人。如今專訪帶回了視訊,正在進行緊急的后期制作,秦氏要求盡快播出。城主,需要阻止嗎?”
金眉眉笑了,捻子指間玩弄著,“居然從這里下手,反應還真快,這是一刻都等不及啊。不佩服都不行,有人深謀遠慮,早就把棋走到了前面,監天神宮!”
監天神宮?什么意思?橫濤不解。
洛天河懂她的意思,這是在用監天神宮提醒他,有人早就走了仙后娘娘那步棋,而這里可是仙后娘娘的人坐鎮,有人早就幫寂澎烈把路給鋪平了,該怎么做還用說嗎?
不用她提醒,洛天河也知道該怎么做,徐徐道:“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不用阻止。”揮了揮手。
“是。”橫濤應聲退下。
玩弄在指間的棋子落下,金眉眉笑著拎袖收手,“這樣只能降低負面影響,不足以保寂澎烈,怕是還有后手連發,咱們不妨看看他背后的人還要從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