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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獅城軍管區人民護衛軍指揮部大樓的頂層小角落里,有個耿江岳的專用小房間。這屋子平時不怎么用,通常都是耿江岳覺得“海獅城今天又藥丸”的時候才會打開,又或者純粹就是他心血來潮,就會冷不丁過來轉一圈。
此時正是三更半夜,海獅城萬籟俱靜,作息習慣優良的絕大多數本土市民,都早就在熟睡之中,就連主產區旁的第二商業區店鋪,也全都已經關門打烊。
海獅島整座島上,只剩下南區的商業街和港口區密密麻麻的幾十個已經被私人承包改造成娛樂中心的碼頭上,還有幾十萬又怕死又不在乎自己狗命的國內外傻逼,在日常通宵修仙。一大群各國權貴子弟,和一小群怎么都教育不好的海獅城南城少爺小姐們,越夜越特么精神抖擻。海獅城巨大的穹頂下的南面,只要有機會,就永遠能顯出一股大型集體蹦迪現場的氣質。
耿江岳偶爾會想,等將來海獅城北面搞個大型公墓出來,以海獅城的袖珍面積,到時候海獅城是不是就要夜夜上演墳頭蹦迪的奇觀。認真想象一下那場面,好像還挺特么歡樂的……
挺好,不錯。
耿江岳站在海獅城人民護衛軍總部大樓的辦公室里,視線由北向南,隔著十幾公里,看著遠處的燈火輝煌。同樣在那片地方的隔壁不遠處,海獅城市政廳的總部大樓,也依然亮著燈。
海獅城里不睡覺值班的人,還是挺多的。
“熱鬧啊……”王神機端著一杯濃茶,站在耿江岳身旁,輕聲嘆道。在問候了耿江岳的全家后,他就不可避免地被風紀處的武裝隊給押來了。
而且還押的是真身……
那具仿真機器人外殼,愣是被荷爾蒙扣押帶走。
王神機這輩子都沒遇上過這么離譜的事情。
耿江岳也端著一杯茶,背后的辦公桌上,還放著一盤剛炸好的花生,灑了點海獅城自己生產的海鹽,聞起來簡直香噴噴。耿江岳頭也不回地用念動力抓來一顆,塞進嘴里,咯吱咯吱咬著,再小啜一口熱茶,然后哈出一口滿足的氣,才緩緩說道:“當然熱鬧了,海獅城現在住著幾百萬身家過億的富豪,平時除了玩兒,他們也沒其他事情可以做。
市政廳上班也清閑,一個星期就四天班,平時沒什么大事情,日子過得就跟飛似的,一眨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一個個就特么等著熬資歷升職,搞得現在連加班都算立功,一個個搶著要上夜班。最好就特么是星期三上夜班,周三晚上熬一夜,周四不用上班,接下來又是三天小長假,操,一晚上換四天連休,你說爽不爽?”
王神機不由道:“海獅城這樣還能發展嗎?”
“怎么不能?”耿江岳道,“海獅城的中小學,每周上課五天半,學校周末不放假,寒暑假再補休回來。中考高考能考多少分,將來才能干大多的事。學校的老師,從幼兒園到高三,各個都是名校畢業,這種環境下拼出來的,你猜將來海獅城的人口質量會有多牛逼?
還有我們海獅大學的那些研究生小組,課題只要一立項,做不出成果就得一直做。
做好了,學生才能畢業,導師才能升職、加薪。成果要是夠牛逼,肯定要錢給錢,要官給官。反過來,那些做不出來成果的,學生就得一直延畢,導師就別想升官發財。壓力這么大,別說周末休息,你讓他休息他還得罵你。就這內在科研驅動力,還怕發展不起來?
而且話說回來,海獅城現在的發展水平,基本也已經到頂了。
地方就這么大,人口就這么多,現在核心工業門類齊全,技術全球領先,各種民用和軍用的工程技術水平也是世界一流,短時間內,還想怎么發展呢?
現在全市半數的人每天的工作就是為國發電,玩游戲,參加一些亂七八糟的比賽。但我們缺這點能源嗎?不缺啊,只是想方設法地,能讓所有人都找點事情做做,實現一下自己的人生價值。
我覺得吧,國家的發展,確實每個人都要參與,但每個人參與的方式和貢獻的大小是可以不一樣的。對國家和政府來說,只要大家全都能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作奸犯科,不要做那些國家讓他們千萬別做的事情,就已經是盡到他們幫助國家發展的義務。
說到底,大人好好上班,孩子好好學習,無非就是這樣。
然后我們這些當家的,再想辦法讓大家工作得更輕松更舒服一點,讓小孩學得更到位更透徹一點。大家互相之間,多給彼此一點面子,互相配合完成各自的工作。所有人一起按部就班往前走,有麻煩解決麻煩,沒麻煩不找麻煩,這不就一切都美好了?
我們這代人,顧好自己,顧好眼前,將來再有什么發展問題,自然有將來的人去解決。無非是有的問題容易解決,有的問題不容易解決,但只要大家都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切問題的解決,也都是早晚的事情,發展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辛辛苦苦干了這么多年,給海獅城打下這么好的底子,要是到現在還擔心發展的問題,我這幾年的掛那不是白開了?”
“也是……”王神機聽耿江岳長篇大論一通,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不過聽你這么說,海獅城現在的腦波電發電量,它也不低啊,我還以為你要全面禁止的。”
“誰說要全面禁止的?”耿江岳好笑道,“老子從來就沒說過這種話。我從去年到現在,我一直就在說,總量要降下來,別搞得那么過分。有人好好聽嗎?
我說的,是你們做事情的度。有些傻逼做事過分了,到時候遭殃的不光是他們自己,也還有我們。外面的傻逼死不死,我是無所謂的。可要是影響到我們這邊,我就意見很大了。
你說是不是?”
王神機被耿江岳問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默默地看著前方,海獅城這片人類世界中僅剩不多的樂土,安全、繁榮、自由,耿江岳這十年努力交出的答卷,全世界但凡是良心還沒爛的,眼睛還沒瞎的,都絕對說不出一個壞字。可是現在,耿江岳和海獅城,分明就是幾乎已經站在了全世界的對立面上,他又總不能同意耿江岳的話,贊成削減全世界的腦波電份額。
他這個身份和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但如果開口說話,總歸還是有點社會影響力。他從來也單純只是站在多能派或者單能派的一邊,作為一個高級打工仔,作為一名高階打手,他認為自己的屁股,始終是公平地坐在政府那邊。他遵守的,是政府的規則,而不是政府的立場。立場這種事,跟他沒關系,他是東華國的軍人,只負責執行東華國政府交代下來的任務而已。
從十年前第一次跟耿江岳見面,到現在肩上已經準將軍銜的王神機,沉默了許久。
回想那個時候,他還挺期待耿江岳十年后能成長成什么樣子。
現在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錯,只不過是眼皮子淺了。
誰能想到,這貨居然能成長到現在這種程度。不僅是個人實力,甚至還從一片廢墟的基礎上,建起了一個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過的強大國家。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直接收他當弟子的。
奶奶的,人生最大的一次失算啊……
就因為不想跟魏關山對著干,賣關關一個面子。
麻辣隔壁的。
好氣哦!
“你今晚做的事情,劉主席已經知會全球各國政府了。”王神機過了半天,才換了個話題,說起了今晚上的正事,“海獅城都這么強大了,還有必要非這么做不可嗎?等待會兒天一亮,全世界就都知道了,又要罵你祖宗十八代了。”
“讓他們罵吧,你不剛才也罵我了嗎?”耿江岳不知不覺,把身后盤子里的最后一顆花生米吃完,有點意猶未盡地轉頭看看,見盤子真的空了,也就算了,喝口茶,沉聲道,“我拿這個東西,又不是要殺人用的,海獅城多掌握一點這方面的技術,對全人類來說,就多一分安全。有些人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個道理,我也懶得跟他們解釋。解釋了他們也聽不懂、聽不進去,白費力氣、白費時間,能想明白這個道理的人,自然會理解和我這么做。
我的所作所為,是在給全人類留火種,而且我也不欠你們的,這么多年,我提供給東華國的全效抵抗藥劑,反過來幫你們多獲得了多少幻靈界資源,你們自己心里有數。
如果沒有這些藥劑的,歸真彈的研究,也不可能突破得這么快。”
王神機道:“你是真的覺得,會有大事情發生嗎?”
耿江岳卻反問道:“你自己是東華國的情報局局長,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嗎?我們驅魔師協會的會長三木,去年交給市政廳和我的報告上寫,海獅城的兩支驅魔師小隊,一整年在東華國出任務七十六次,七十六次啊!而且從去年那開始,已經沒有什么致命級不致命級的怪物了,每次任務,至少都會出現一群七八只的恐慌級,靈力值不夠兩千五六百點的,跟去出任務就是找死。
全球驅魔師協會的戰力體系,才不到八年時間就崩掉了,初級驅魔師現在壓根兒就不具備獨立出任務的資格,中級驅魔師也就是勉強應付。七成以上的任務,都需要高級驅魔師帶隊。現在全球的高級驅魔師,也就是以前的王者獵魔師,總共才多少?不算海獅城的話,也就兩千多人了吧?這幾年又死了不少吧?我特么真是想不通,你們到底是怎么還有臉,這么睜眼說瞎話的?
一只多尾隔著屏幕、順著網線,弄死幾億人,還不夠刺激是吧?
還會沒輪到你們這些人上人自己身上,就覺得無所謂了?”
王神機被耿江岳說得無言以對。
耿江岳又繼續自顧自道:“所以我為什么要歸真彈的技術?很簡單,因為我覺得你們靠不住了,全世界,我們沒有幫手。我們只能自己靠自己。今天的海獅城,可以不是世界第一大國,那無所謂,但我們必須是世界第一強國。如果連我們都垮了,人類就基本沒什么希望了。
你特么見過我一拳打不死的怪物嗎?
你一定沒見過,因為你要是見到,你基本也就完了。
可我見過,就今天早上。
操……那東西,怎么形容呢,簡直強得就跟唐威一樣,要特么好幾拳才能打死。”
王神機:“……”
“回去跟你們劉主席說說吧,真不能再這么下去了。我有三個兒子,今年還很小,我不想他們將來在戰爭的環境中長大。全世界要是亂了,他們以后連媳婦兒都不好找,生了孩子,坐月子都沒環境……”耿江岳絮語著,將茶杯放下來,然后點開腕表,送客道,“來個人,把神機將軍的小玩具還給他,神機將軍要回家了。”
說完不到十秒鐘,辦公室的墻壁就打了開來。
荷爾蒙走到王神機跟前,淡淡一個字:“請。”
王神機看看耿江岳,放下已經涼透的茶杯,默然無語,跟著荷爾蒙,走進了密道。
片刻,海獅城上空,響起螺旋槳噪音遠去的聲音。
耿江岳紋絲不動站在窗戶前,靜靜注視著身下寧靜的城市,宛如守護大地的神。
六小時后,海獅城時間清晨九點,整座城市在一片悠閑散漫又充滿活力的氣氛中醒過來。
海獅城各幢大樓的食堂里一片喧鬧,日常時間充分自由的能源兵們,終于在上班時間都過了半個小時后,才懶懶散散地下來吃飯。大樓的樓道里,一群維修部的人員在大樓里飛奔,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給人換燈泡去,也算功勛值的,接了單就得趕緊弄,差評就得倒扣分。
然后踩臟了環衛部大媽剛拖的地,惹來不小的抱怨。
相比之下,責任最終的保安部,反倒顯得最輕松,不少人聊著昨晚凌晨,國外某場沒野怪的玄秘實戰練習賽中,一名女選手雙層甲不慎脫落,里面居然啥都沒穿,簡直不知廉恥,必修把視頻下過來,批判地再多看幾遍。一邊淫笑著說得口沫橫飛,一邊路過大樓的小學,聽到從學校里傳出的孩子們的朗朗讀書聲,一群老色批立馬收斂不少……
同一時間,貝隆城的某座小屋前,一個草藥堂的工作小組,禮貌地敲開了住戶的房門。屋里出來個光膀子的中年男子,經過短暫的交流后,起床氣很重的主人,憤怒地爆出了粗口。
“草泥馬!你們憑什么搜我家?憑什么?!!
耿江岳說的?我操耿江岳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