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元宜這樣一說,耶律成輝頓時想起了個子不高身材瘦小但是被任命為禮部右侍郎的耶律瑾。
今天因為外出公干,所以他沒有來參加會議。
但是聽起來,耶律瑾一直都在暗中收集證據準備爆破禮部?
禮部堪稱山東系文臣的大本營,大量山東系文臣都在禮部任職,耶律瑾作為絕對的少數派,從他擔任禮部右侍郎開始,禮部就不斷傳出耶律瑾被打壓、被孤立的消息。
據說他在禮部里混的非常慘,爹不疼娘不愛,連過街老鼠都活的比他溫暖。
不過他并沒有什么異議,也沒有提出要轉職什么的,依然在禮部任上做右侍郎,后來在科舉爭端之中蘇詠霖趁勢打壓了山東系文臣,把科舉考試籌備的工作全部交給耶律瑾,由他牽頭成立了考試司,全權安排了第一屆科舉考試。
非常成功。
于是耶律瑾現在在禮部中是掌握權勢的,所有科舉考試的相關工作,包括中央和地方上考試場所的建立與維護都是他的考試司負責。
未來第二屆科舉考試開始的時候,他還要牽頭組織專業人士為科舉考試出題,也因此手下聚集了一幫非山東系文官幫他辦事。
不過盡管如此,這批人在整個禮部里還是屬于少數派,并不足以幫助耶律瑾扭轉劣勢,爭取到在禮部的主動地位,禮部尚書和禮部左侍郎還是山東系的人。
如此看來,想要在重重包圍之下殺出一條血路,絕非易事,除非耶律瑾已經有了把握,否則他絕不會貿然行事。
“耶律瑾手上有他們的把柄?”
“他沒有明說,或許是還不算鐵證,但是我覺得,差的也不遠,耶律瑾是想要收集更多的證據,好一口氣把他們干掉。”
耶律元宜收起笑容,換上一臉肅穆:“對黃河工程款動心思,別說我和耶律瑾想讓他們死了,這要是被捅出來,要是不人頭滾滾,咱們的皇帝陛下還是皇帝陛下嗎?”
耶律成輝頓時感覺問題挺嚴重的,而且這件事情可能水很深。
“你可小心點,黃河工程款目標太大,真要牽扯大了,這個事情絕對不是咱們單獨能夠把握住的。”
“左丞盡管放心,這群腐儒在朝中得罪的人難道還少嗎?”
耶律元宜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除了咱們這些人,燕云人也和他們不對付,他們如此囂張、狂妄,朝廷內部想讓他們去死的,絕對不僅僅只有咱們啊。”
耶律成輝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待在尚書臺認真處理繁重的政務的這段時間里,大明朝廷好像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或許是他太注重政務了,無暇關注這方面的變化。
不過正是因為朝中那么多政務需要處理,那么忙,怎么這幫人還有閑心思搞政治斗爭呢?
還是說自己理解的不對,朝廷不管多忙,一定會有政治斗爭的出現?
耶律成輝頓時感覺自己果然還是缺少在中央做高官的經驗。
前半輩子一直都在地方來來回回,沒有擔任過中央高官,不知道中央高官是如何進行權力游戲的。
眼下驟然進入中央做高官,經驗不足的劣勢一覽無遺,眼下這個暗潮洶涌的局面,他居然沒有及時察覺到,更不清楚耶律瑾是怎么行動的,以及耶律元宜是怎么知道的。
看來這方面還是要多加學習,不然某一天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是誰干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山東系在朝中樹敵太多。
除了跟隨蘇詠霖打天下的元從系,外族系和燕云系都對他們不滿,且有著極大的分歧和利益糾纏,早就盼著他們整體覆滅了。
這一次他們要是真的對黃河工程款下手,那可就真的是自找死路了。
黃河工程一旦成功,那可是直追大禹的功勞,大明國因此施恩于天下萬民,國格直接凝聚到頂峰也未嘗不可。
要是黃河工程出了問題,蘇詠霖肯定會殺人。
這幫家伙干什么不行,為什么要對著黃河工程款下手呢?
耶律成輝百思不得其解。
蘇詠霖并不知道自己的臣子們已經在暗中開始較量,并且準備掀起一場又一場的政治風暴,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指望這群舊官僚舊士人老老實實做事情,不對權力和利益進行爭搶,那是想都別想。
他很愿意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當中而不去在意自己獲得利益多不多,但是他不可能自私的認為所有人都是無私的。
這些人必然會為了自己的理想和利益而奮斗,亦或是斗爭。
蘇詠霖可以接受,但是他不能接受這種斗爭是以損害國家利益為基礎而進行的。
若有這樣的情況,雙方都會吃上他的鐵拳。
斗,可以,但是不能損害國家利益,若是損害了國家利益,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好在目前蘇詠霖覺得自己的威懾還是足夠的。
正如這場會議一樣,雖然所得有限,但是也為大明朝確定了應對草原問題的短期策略和長期策略。
短期策略就是鋤強扶弱,做好這個草原攪屎棍,讓草原不得安生。
長期策略則是發展科學技術,通過科學技術的進步推動產業升級,從而將草原納入中原的經濟體系當中,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切切實實獲得利益而不是單純的投入,避免人亡政息。
這是切實有效的行動方案。
十一月中旬,北伐軍全體回歸,韓景珪等人也帶著大量俘虜回到了中都,接受蘇詠霖的檢閱和賞賜,并且進行獻俘儀式。
蘇詠霖著禮部尚書孔拯主持獻俘儀式,然后宣布將克烈部首領脫里和乞顏部首領也速該斬首。
他們將被當眾斬首,連同他們所在部落的全部顯貴一起,被全部斬首,一個不留。
大明朝對于敵人,對于敢于挑釁的敵人從不手軟,必將趕盡殺絕。
于是他們就被推到了中都正北主城門之外,在蘇詠霖的注視下,被集體斬首。
一共有三百七十六人被斬殺,他們的身份都是克烈和乞顏部的權貴。
這些人全部被斬殺之后,剩下來的普通部眾沒了頭領,沒了組織,也就沒了威脅,蘇詠霖將他們打散,發配往黃河工程的各個工地上當苦力,將全部前往黃河工地上做工作,協助整修黃河。
同時,蘇詠霖向他們許諾,黃河工程完工之日,就是他們重獲自由之時。
屆時,大明皇帝將寬恕他們曾經的罪過,釋放他們,給予他們自由。
于是諸臣都盛贊蘇詠霖的仁德。
這是仁德嗎?
當然是仁德。
作為俘虜,勝利者不把他們殺死已經是最大的仁德了,他們還想怎樣?
草原戰爭告一段落,明帝國通過這次迅猛的打擊成功將挑釁他們的克烈部和乞顏部基本消滅,這兩個部落再也沒有在草原上稱雄的可能。
這一戰,成功奠定了大明國在草原上的聲望和地位,至少在黃河工程成功完成之前,草原上不會再有人敢于南下侵犯大明了。
這正是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從國家利益的角度上來說,獲得了遠超戰爭支出的隱性收益。
當然擺在眼前的收益也非常大。
戰馬和牛羊就不說了,多的一眼望不盡,感覺能吃空整片草原,其余的骨制品皮制品等等可以在市場上賣出不錯價格的東西也不少。
當然還有數量很大的黃金白銀和其他珠寶,充實了大明國庫,為整修黃河之后空空如也的大明國庫注入了新的生機,看著一車一車的財富運入國庫中保存,林景春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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