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作良帶兵雖然不行,但是多年作為趙氏的實際掌權人經營家業,處理糾紛,內務能力很不錯,很有一套,所以工作成績還是不錯的。
他把趙祥集團短暫的當政時期當中那些為非作歹的人全都逮捕了起來,挨個兒的問話、審查,從他們最里掏出了很多他們和趙祥集團的掌權者進行錢權交易的案例。
蘇詠霖聽著聽著,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初他讀史書,讀到西漢廢帝劉賀做了二十七天皇帝后被霍光廢除帝位。
霍光廢除他的帝位時列舉了一些理由,其中一條理由是劉賀繼位二十七天就做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壞事,有零有整的。
當時蘇詠霖就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到底要怎么折騰才能在二十七天之內做一千一百二十七件壞事。
平均一下,劉賀一天要做四十一件壞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卻休息的八個小時,另外只有十六個小時讓他做壞事,也就是說他一個小時就要做將近三件壞事……
一天天的啥也不做就盡做壞事了。
而且連個重疊都沒有?
這固然有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意思,但是聽到趙作良匯報的趙祥集團一個月內做的壞事之后,蘇詠霖的想法轉變了。
他忽然覺得史書上固然有點夸大其辭,但是既然能寫出來,那就說明真的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而不是空穴來風。
真的有人掌權就是為了干壞事、滿足自己的私欲,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泄欲,就是為了干壞事。
這些趙氏宗親們推著趙祥上位之后,立刻就利用手中的權勢開始給自己謀取私利,對地方上的那些豪強拉一批打一批,敲詐勒索。
對于認慫的人,他們下手會輕一點,對于骨頭硬喜歡硬剛的人,他們就用各種方式欺壓打磨。
他們往往會聯合那些給他們好處的家族打壓這些不給好處的家族,幫著瓜分這些家族的家產,肢解、吃掉,吃的腦滿腸肥。
土地也要,錢財也要,美女也要,連美男都要。
反正只要是給的,他們全都收下,簡直就是只進不出的貔貅。
這些事情別說是光復軍不能容忍,就算是金國那種雜七雜八糅合在一起的法律在表面上都不能認同,除非關系過硬,否則必須要處置。
有了這些事情打底,再有那些被欺負的家族的幸存者到蘇詠霖面前哭訴,這要是還不殺人,簡直沒有辦法服眾,蘇詠霖就坐不穩這塊地盤。
所以蘇詠霖看完了匯報,就感覺這個局面不要太妙。
光明正大的處決這些混蛋,剪除政治上的威脅,徹底排除趙家勢力在光復軍內的影響力,讓自己的影響力貫穿始終。
與此同時,還能把趙家人和外圍勢力搜刮來的財富全部充入公賬,甚至可以直接推動自己的新農村政策在這一地區的廣泛執行。
怎么看都是血賺不虧。
這幫家伙擁有的土地、莊戶還有錢財,那可以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光是目前統計出來的就有二三十萬畝上等良田,立刻就能使用的現錢都有數千萬錢。
就算軍費支出同樣巨大的蘇詠霖兵團來吃,也沒辦法一口把這些東西都給吃干凈,要慢慢地吃,不然會消化不良。
兵團這樣一個無底洞都沒辦法一口氣吃掉這些財富,所以嘉慶殺和珅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蘇詠霖多少可以體會了。
于是他看了看趙作良,又看了看趙玉成。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嚴肅處置,無法服眾,民心不會穩定,民眾不會認同,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你們認為呢?”
趙作良還能怎么說呢?
趙玉成更是氣這幫背叛他父親的族人氣的快要發瘋,堅決支持蘇詠霖從重發落這群混蛋。
“雨亭叔不用顧忌我,我恨不能手刃這群叛徒!”
趙玉成干脆要手刃自己的族人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于是蘇詠霖經過“慎重”的思考之后,決定將原前軍統制官陳祚、原后軍監軍趙以源、原左軍統制官趙毅、原右軍監軍趙睿達、原選鋒軍監軍趙景煥五人處斬。
理由是這五人犯下了尤為多的罪行,仗著手中有權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為百姓所不容,必須要殺之以告慰百姓。
至于主犯趙祥和從犯趙嘉石因為已經處斬,那就不做進一步的懲處。
這些人被斬殺了,但是他們的家眷也要負責。
趙玉成干脆的建議把他們逐出趙氏宗族,從此以后就是和趙氏宗族毫無關系的庶人。
并且不準再姓趙。
這個意見得到了蘇詠霖的贊同,趙作良想了想,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是到底也沒有說出來。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剩下來沒有被處斬的人犯了罪,只是罪行還沒有到需要被處斬的地步,但是也不能容忍他們繼續作威作福。
蘇詠霖宣布,要抄沒他們大部分的家產,只保留可以糊口的少量田地和簡單破舊的農家房屋,并且驅逐出趙氏宗族。
這些犯罪者的家眷還必須要改姓,不準再姓趙,不準以趙家人自居。
至于投靠趙祥集團,依靠趙祥集團為非作歹謀取利益的那些家族,情節輕的被罰款、罰土地充公,情節重的也被抄沒家產,讓他們失去一切,甚至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因為他們那些生存下來的對頭家族絕對會讓他們感受到比死還要難受的未來。
正是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些懲罰措施的執行都有軍隊作為后盾,雖然有人破口大罵,有人拼命掙扎,可是任何個人都不能對抗軍隊的武力。
一波懲處和清算結束之后,趙氏家族十幾支族人只剩下了趙作良、趙玉成兩支。
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全給罰出家族,變成和趙氏家族沒有任何關系的外姓人了。
他們不配姓趙了。
蘇詠霖借由此番審判基本上清算了趙家在光復軍中的勢力,還是光明正大、沒有任何反對的處理掉了。
究其根本,還是趙家過于作死。
蘇詠霖清算趙家勢力的行為只是讓剩下的人感到唏噓,解氣,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蘇詠霖順應人心,順應天時的解決了這件事情,結束了這段混亂時期,把秩序和安全重新帶到了山東,何等偉大?
從此,蘇詠霖就真的是河北、山東光復軍真正的領袖了。
雖然在名義上,蘇詠霖尊自己的岳丈趙作良擔任光復軍的領帥,但是誰都知道,趙作良只是一個名義領袖,真正的領袖是蘇詠霖。
對于這一點,趙玉成并沒有反對。
蘇詠霖在宣布之前和趙玉成談了一次,直接指出他在這次事件之中之所以失敗的原因,以及他所犯下的諸多錯誤,讓趙玉成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雨亭叔,我有太多的不足了,我覺得我必須要學更多東西,你能教我嗎?”
趙玉成握住了蘇詠霖的手,真誠的懇求他。
蘇詠霖點了點頭,笑了出來。
“當然,你應該去學更多的東西,這樣才能在以后不犯錯誤。”
于是蘇詠霖給趙玉成一份介紹信,讓他立刻啟程前往河間府,去尋找正在軍隊里擔任指導司主簿的田珪子,在他的門下認真學習,刻苦修煉,相信等他學成,就會和現在完全不同。
他會知道之前的自己到底多么天真,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趙玉成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祭拜了父親趙開山的墳墓之后,就帶著母親和弟弟妹妹們離開了臨沂,往河間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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