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您還沒找到東西?您太慢了。’
‘三小姐,您別在這站著,擋到六小姐的路了,一會侯爺會來迎娶六小姐。’
同丁敏的前生一樣,滿府的熱鬧沒有她站的地方,蘭陵侯夫人回門時...父親母親都去迎接,她們這些姐妹站在后面,見到滿頭珠翠的丁柔,那份富貴尊榮,午夜夢回,丁敏不停的夢見,丁柔同蘭陵侯攜手而來,蘭陵侯為她披上斗篷,是那樣的溫柔細心...
“三小姐,三小姐..”
丁敏被嵐心拉回了思路,手上的傷口血越出越多,象征純潔的花瓣沾染上了濃烈的血跡,嵐心將染血的花束取出來,將干凈的花朵插進花瓶,“三小姐身子弱,六小姐吩咐,您先回去歇著吧。”
及笄這么重要的場合,丁柔不想丁敏胡鬧,她從鏡子里看出她的不甘,再受刺激不知道丁敏會不會發狂,前生的丁柔到底怎么刺激她了?
“母親身體也不是太舒服,三姐姐先去母親身邊照料吧。”
丁柔給足了丁敏面子,從她盛裝打扮來搶風頭開始,丁柔心里也不是很痛快,她沒想搶過誰的風頭,但屬于她的東西,亦不會同人分享。
如果丁敏都能隨便給她添亂,她又如何嫁去尹家?太夫人滿意尹承善,但對尹家嗤之以鼻。這幾年丁柔跟著太夫人,見了跟多的貴婦,在太夫人的言傳身教下,丁柔處事上更符合古代的體統規矩,現代時的鋒芒銳利收斂了很多。
如果她對解決尹家的各種挑戰麻煩沒十足的把握。她不會選擇嫁給尹承善。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也是家族的事情,丁柔欣賞尹承善,但并不意味著為了這份欣賞,明知道是火坑也往下跳。丁柔可選擇的余地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她很清楚自身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外出時她會旁敲側擊的探聽尹府的事兒,尹家同樣屬于江浙派系,只是尹大學時不是很爭氣,在派系里可有可無。他的夫人楊氏受到的邀請并不多。
不是尹承善,尹家會被許多人遺忘。尹承善高中后,尹家的消息越來越多,畢竟看上他美好前途的小姐很多,丁柔得到了她想要的情報。
在尹承善求婚是時。她對尹家并不是一無所知,尹承善眼里的那絲愧疚,丁柔裝作沒有看見,用他這份愧疚,丁柔可以做很多的事,在求婚時,她沒有過多強調喜歡。而是信任,最主要的原因,有了尹承善的信任,丁柔才能放開手腳。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當然尹承善不是豬,但在丁柔沖鋒陷陣的時候,最忌諱得是他聽信什么話,在背后給她來一下子...
“六妹妹。”
丁敏走到了丁柔身后,因她身上的哀怨之氣,愣是鎮住了丁柔身邊的劉媽媽,丁敏唇角勾起妖媚般的微笑。湊到耳邊,“你今日真的是很耀眼。很漂亮,你不擔心母親不滿嗎?往常你不是這樣的。六妹妹,不怕母親打壓你?我是為了你著想,及笄之禮還是簡單點好,你也不想以前的努力毀于一旦吧。”
丁柔坐著,丁敏俯身幾乎趴在她肩頭,劉媽媽等人在兩步之后,丁敏說話又極輕,除了丁柔聽見之外,無人聽清楚丁敏說了什么話。
丁柔輕輕一笑,對著鏡子映出的丁敏,同樣輕聲說:”你的不甘,你的嫉妒我理解,你永遠沒看清現狀是造成今日的根源,你的眼睛白長了。“
丁柔抬起胳膊推開了丁敏,“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回去,我及笄時,你最好不要惹事,二是我...我把你關起來。”
“你敢..”丁敏臉刷的一下紅了,丁柔可以對丁家其她姐妹講究姐妹之情,但對丁敏..還是算了吧,“如果我說你瘋了,你說母親父親會不會相信?”
“我..我..我對母親...”
“你是對母親有用,但將來也許會引起無盡的麻煩,你猜母親想不想直接解決麻煩,免除后患?”
丁柔站起身,走進幾乎崩潰的丁敏,她雖然穿著木踏,但蹋在地面上,沒有一絲的動靜,披散著漆黑柔韌的頭發,一襲月白長裙,自信而灑脫,“你可還記得我從莊子回到府里的情景?當時無一人相信我,無一人幫我,現在呢...”
走到丁敏旁邊,丁柔同樣在她耳邊低聲道:“三姐姐,你輸了,我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但你的優勢已經不存在了。”
丁柔不再理會崩潰的丁敏,轉身對看傻了的劉媽媽道:“三姐姐身體不好,你送她回去歇息,及笄的事,有長輩的為我操心,就不用她費心了,讓她好生將養。”
“是。”
劉媽媽仿佛看到年輕時的太夫人,不,比太夫人還要厲害一些,當年太夫人面不改色將老太爺上峰送來的歌姬封死在偏院時,就是有如此的氣勢,教導老太爺通曉人事的第一個通房丫頭,因沖撞了當時的大少爺丁棟,太夫人打了她一記耳光,送去了尼姑庵,從那以后沒人再提起她。
劉媽媽拖著丁敏出門,見太夫人時,劉媽媽愣了楞,恭謹的道:“主子。”
“祖母,祖母,救我,六妹妹...”丁敏慌忙向太夫人求助,“她瘋了,她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太夫人挑了挑眉頭,“六丫兒如何吩咐的?”
“攙扶三小姐回去歇著。”
“那你還杵在這做什么?”
“老奴該死,老奴這就送三小姐回去。”
“祖母..我也是您孫女...你不能..嗚嗚...嗚嗚..”
丁敏的嘴被劉媽媽堵住,招呼了兩個媽媽,架著丁敏離開,太夫人的眼里劃過一分的惋惜,她給了丁敏最后的機會,可她還是不懂,不明白,太夫人沒那么好的性子用在丁敏身上。
外面的人很多,有她下帖子請來的,有沖著丁家面子來的,亦有只沖著丁柔來的,比如四皇子妃,比如親近四皇子的大臣的妻子,比如安陽郡主。
這么重要的場合,豈可出錯,讓人笑話丁家?太夫人沒聽清丁柔到底同丁敏說了什么,但被丁柔幾句話弄得情緒時空,丁敏慌張崩潰不堪造就,就像她還想嫁入侯府做當家夫人?會讓旁人懷疑丁家的教養。有些東西太夫人教導了,但能不能領悟,全靠個人。
”祖母。”
丁柔俯身行禮,“孫女叩謝祖母。”
端莊,穩重,沉著,從容,太夫人對丁柔滿意得不得了,在孫女中她最像自己,太夫人愿意為她費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喜悅溢于言表,教導出丁柔是她年老時最得意的事。
丁怡也很好,但相比丁柔,丁怡有時會感情用事,鉆牛角尖,行事上不如丁柔大氣果決。垂頭的丁柔看見太夫人的繡鞋,下顎被抬起,丁柔綻開微笑:“我沒讓祖母失望,您教的,孫女都記在心里呢。”
太夫人眼眶微濕潤,攙扶起丁柔,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孫女,嘆道:“莫怪太祖帝后總是說魏晉風骨,六丫兒雖然沒承襲到全貌,但有幾分像了。”
丁柔輕笑,“是這身衣服。”
太夫人將丁柔耳邊的發絲攏到她耳后,搖頭道:“不是衣服,是穿衣服的人,六丫兒,祖母沒白疼你一場。”
大太太對著鏡子梳妝,她指了指首飾盒子,挑選了一對紅玉簪子,她的耳環,手鐲也都是鮮艷透明的紅,梳著飛云髻,在丫頭的服侍下,大太太穿上紅綃對襟的衣裙,胸口一朵繡著一朵綻放著一朵艷麗的富貴牡丹。
大太太很少打扮得如此有正室的尊榮,在丁府她即便不如此,也無人敢挑釁她的地位,丁棟的小妾姨娘在她面前老實得很,但今日...大太太摸了一把精描細畫臉龐,雖然鏡子里映出她是一位端莊的夫人,但她卻問身邊的李媽媽:“怎樣?”
李媽媽贊嘆的道:“主子天生就是做夫人的,您今日端莊極了。”
大太太的勾起唇角,扶著李媽媽的手,說道:“走,去前面迎接安陽郡主。”
李媽媽小心的扶著大太太,壓低聲音說:“方才三小姐被劉媽媽送回來了,聽說是六小姐的命令,您看..”
“六丫頭如今可是惹不得,丁敏...隨六丫頭的心意吧,別在這點小事上讓她存下不快。”
“是。”
丁敏去承松園就是大太太的授意她身邊的人挑撥的,本想看看丁柔會如何處置,她將丁敏送回來,大太太不會再輕易有什么動作招惹丁柔。
“六丫兒及笄后總是要嫁人的,她在府里帶不了幾日,我應該多疼疼她才是,丁敏...”
大太太道:“你一會親自看著她,我要讓她看著丁柔如何的風光,記得把嘴給她封上,出了一絲差錯,仔細你這張老臉。”
“主子放心,老奴會辦得妥妥當當的。”
丁府貴客盈門,來往的人極多,四皇子妃如約前來,并帶來了一眾同她交好的命婦,為清流之家的丁府帶來幾分貴氣,信陽王府郡主車架停在丁府敞開的正門,一對雙生的小丫頭從車上躍下,躬身說道:“請郡主殿下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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