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聲見見將事情定下來,大太太可以讓娘家妹妹戰且住在府里。大太太極為明白事理,因有侄子屬于外男,她回稟給太夫人讓妹妹一家占住在勁松園,遠離府里小姐們的繡樓,勁松園算是單獨的院落,只要月亮門上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進不了后宅。
因大太太想得周到,太夫人滿意的點頭,“就按你說得辦,總是親戚,不好虧待了去。”
大太太謙恭道:“能讓他們暫且安置府中,是母親的慈悲了,只要她們選好宅子一定會搬出去的。”大太太再次表明不會留下妹妹常住,丁柔可隱約感到大太太其實并不喜歡嫁于皇商守寡的妹妹,怕是如府里傳揚的一般,是欠了妹妹的人情,才不得以留下他們。丁柔細想方才的事情,去見大太太時她明顯的不悅,在一旁隱隱露出一角,是關于姐妹的書信?
丁柔到時不反感嫁給皇商,她從現代而來豈會看不起商人?況且大秦朝商人地位不高,但也沒低到任人踐踏,商賈都比較有銀子,生活富庶,這世上丁柔就沒看見過不愛銀子的人,清廉的官員有,但太少了些,商賈用銀子開到鋪路,一般情況也不會有人上門找茬,離著皇權比較遠,不糊涂得話也不會鑄下大錯,比之嫁給官宦人家要輕松得多。
丁柔本身的見識也更有施展的余地,如果嫁了人后便安心的呆在后宅整日里同婆母妯娌相爭,防著丈夫是不是納妾了,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那樣的日子丁柔會覺得她應該喝孟婆湯忘記前生所受的教育,女子的獨立不是在于不爭將古代男人當成老板什么的對對待,不動心就是獨立,不會受傷,真正的獨立是堅強自主,彪悍不是揍了誰一頓,罵了誰那不是彪悍是潑婦,彪悍的女子是讓丈夫興不起納妾的心思,獨立是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她都不是被丈夫擺布的人。
貪圖榮華富貴丁柔不屑于做,如果那位表親值得的話,丁柔為大太太解決了麻煩又能得娘家的支持,因是書香門第小姐下嫁,料想也不會受委屈,只是一切的前提是值得嫁,這值得一詞不是指著身份財富,而是人品性格,丁柔得看他是不是有調教的價值,如果是紈绔子弟花花公子,丁柔會躲得遠遠的,丁柔沒工夫用一輩子的時間等著花花公子浪子回頭。何況除了花花公子外,還有仗著財富欺男霸女的惡少,這樣的人丁柔不踹他一腳就不錯了。
丁姝等削女圍著太夫人談笑,丁柔并不主動,一直細心的看太夫人見她的眉頭見見舒展開,臉上的皺紋都淺了些,望向孫女們的目光隱隱透著慈愛,丁柔心思一轉,未必是空穴來風,太夫人有意養個別女在身邊。二太太表現得很積極,頻頻示意丁云討好太夫人二太太總是插話說太夫人太寂寞了些,或者說起丁云如何乖巧懂事有孝心,特意向大太太亮出丁云繡給她的荷包等配飾,丁柔掃了一眼,丁云的繡活是不錯不過比不上丁敏,丁柔也試驗過拿繡針,但繡出來的東西比以前差太很多,柳氏看著丁柔嘆氣,明確的告訴過丁柔,沒天賦也沒下苦功夫的毅力。
柳氏看得比較準,丁柔確實沒練習刺繡毅力。嗯起丁敏,丁柔便向她看去,丁敏一直很安靜并沒討好太夫人,反倒很注意大太太的動向大太太抬手,丁敏就端茶,伺候得周到細心,唯一同太夫人說得話,大多是抬丁姝,五妹妹這好,五妹妹那好,丁敏此舉不僅是討好嫡母,更深一層是不想被太夫人看上了養在身邊冖丁敏以為她是誰?誰都會喜歡?太夫人那般明白的人,哪里會不明白?太夫人選擇余地非常多,并不是非丁敏不可。養在太夫人跟前對丁柔來說只有好處,不說身份明顯會提高些,就說那一屋子的書籍,丁老爺子是經歷過太祖帝后時期,知道的事情絕對不少,也許會記錄下一些當時的情況,丁柔對那對反目成仇的穿越夫妻實在是太感興趣了。
只是大太太明擺著讓丁姝奉養太夫人,丁柔急于表現的話,會引得大太太不滿,衡量輕重后,丁柔一直掛著微笑,聽姐妹們說話,安靜得很,只是偶爾說上兩句話,提醒太夫人她還在。旁人忽視丁柔時,和別”
女談笑的太夫人卻偶爾將目光落在丁柔身上,大太太也略微皺眉,丁柔說得話聽起來沒什么特別的,但是仔細一琢磨,卻發覺她句句都在點上,太夫人最看重明事理聰慧的小姐,大太太看了丁姝一眼,搖了搖頭,她確實不適合,好動不好靜,如果硬是讓丁姝留下反倒不好,沒有得惹太夫人心煩。大太太同樣清楚二太太的心思,太夫人出自江南豪族,當初下嫁給老太爺時,十里紅井開路,多年的經營下來,太夫人的私房銀子很是客觀。大太太并不是惦記著婆婆嫁妝的兒媳,以太夫人的精明,也不會做出偏疼的事兒,會公平的分配錢財。
長房長媳按照大秦朝的法令來說,分得的一定比二房要多,太夫人不至于糊涂得是非不分,當然大太太也知道留在太夫人身邊的孫女,怎么都得多些好處,畢竟也算陪她一場。大太太見二太太越迫切,越是不是想她如意,既然丁姝不適合,丁敏,心思又不在太夫人身上,大太太對丁柔問道:“六丫頭,金剛經你可抄寫好了?”丁柔猛然聽見這話,稍微一愣,見大太太眼底偶然閃過的鼓勵,丁柔笑盈盈的道:“母親說得是阿難尊者請教于佛祖?”
大太太唇邊笑意更濃了一分,這分知情懂趣實在是太難得了,大太太不是信佛之人,根本不懂丁柔說得是哪章,但為了抬舉丁柔,淡淡的嗯了一聲,大太太明顯見太夫人注意的目光,笑道:“母親不妨聽聽六丫頭說的佛經,她呀,自從回府后就跟變了一個人兒似的,聽說在莊子上遇見了位高僧指點迷津,化解了她身上的些許鋒利,母親信佛,佛經讀得多,同六丫頭定能說到一處去。”
在丁柔開口前,二太太憂心忡忡的說道:“六丫頭小小年紀就信佛了?這可不是她這歲數做得事兒,萬一哪日看破紅塵,被高僧收去可怎么好?”丁柔笑道:“二嬸想得多了些,誦讀佛經可靜心,去無望的貪婪,去多余的嫉妒……”二太太臉紅了些,貪婪,嫉妒,這不是說給她聽?好一張伶牙俐齒,二太太絞著帕子,丁柔眸光清澈帶著恬淡笑意,看向太夫人,“祖母,紅塵中少不得貪婪,嫉妒等七情六欲,佛祖也不會告誡世人都去了七情六欲,凡人終究是凡人,都成圣成佛了的話,西方靈山也住不下。”
太夫人笑了,“你這丫頭到是擅長狡辯,你怎知靈山住不下?須知佛有大千世界,一佛一世界。”
說實話丁柔對佛經的研究極為的淺薄,她之所以說出方才那句話,是告訴太夫人她同樣有欲望貪婪,但是卻懂得適度,丁柔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丁柔做得凡人,不會跳出紅塵之外去侍奉佛祖,也向太夫人表明她從沒有嘲諷二太太的意思,二太太是長輩,不尊敬長輩的別”
女再好,太夫人也不會要。長輩有錯可說,但決不可冷嘲熱諷,背后下絆子。
丁敏看出丁柔的無措,知道她并沒想好該怎么接下去,從丁柔回府后一直處于下風的丁敏有些解氣,前生她出嫁前在太夫人身邊伺候過兩年,陪著太夫人念了不少的經書,對佛理的理解在姐妹中是最好的,太夫人也教導她平和穩重,明辨是非,丁敏出嫁時,太夫人另外給了一份有別于別的孫女的嫁妝,當時引得旁人羨慕,婚事也是太夫人定下的,當時的丁敏也認為太夫人疼她,對太夫人心存感激。
可看到半年之后,丁柔風風光光的嫁去蘭陵侯府,不說丁柔的嫁妝有多少,就說那奢華的婚禮,丁敏一想到就覺得難過,平和換不來尊重,明辨是非換不富貴尊榮。有了前生的經歷,丁敏不認為太夫人是為她好,所以哪怕生母不停的說跟在太夫人身邊的好處,丁敏從沒往心中去,前生吃過一次虧,今生還要重復錯誤?她重生又由于什么意義?
太夫人帶給她的唯一好處,可能就是多念了幾年的經書,冉祖太憐憫于她,讓她重生改變命運,不讓丁柔再風光一世,丁敏有逆天改命占據丁柔命運的心思,許是因前生的怨恨嫉妒沒消,丁敏甚至不想丁柔嫁得好,只有丁柔將來凄慘的遭遇,丁敏才能解恨,丁敏同樣看出大太太的心思,她豈會讓丁柔如意?
即便是丁敏自己放棄井,丁柔也得不到,丁敏笑盈盈的道:“六妹妹被祖母問住了?怎么不言語了?裝模作樣總有露餡的一日。”
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丁柔,她該怎么辦?承認裝模作樣?還是反擊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