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微胖的禿頂中年人從容走出來。
此人長著尖尖的鷹鉤鼻,目光銳利宛如鷹隼,渾身彌漫著強大的氣息,雖然遠不足以和南宮毅分庭抗衡,但是足以抵擋南宮毅的威勢。
一個魂醒境修士!
南宮毅微微變了臉色!
這個家伙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洛遠山嘲諷一笑,從懷中掏白玉令牌,高高的舉起來,大聲的宣布道:“主城督察府,司法部執法長老洛遠山在此!”
督察府是主城的權利機構!
它直接隸屬中州主城主府,有監督各地軍隊將領和行政長官權利,這是一個權利非常大的部門。
洛遠山繼續高聲宣布:“南宮毅擅自越線,干涉楚家內事,有違王國律法。本長老不能坐視不管,請城主暫停一切干涉,直到事情調查清楚!”
南宮毅臉色陰晴不定。
洛遠山信心滿滿的說:“城主,我的話說得很明白了!請城主大人挪開尊駕,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督察府是主城權利機構,南宮毅地位本來就不穩,如果督察府借機生事,恐怕南宮毅連城主位置都保不住。
南宮毅還敢動么?
南宮毅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城主大人的問題問得不對。”洛遠山一副大義凜然樣子,“楚家的家事,你沒有權利管,我也沒有權利管,該怎么處置,當問楚家人。”
楚翼森然說:“叛族之罪,有死無生。此賊不但叛族,更盜竊族中機密,應當受千刀萬剮、萬蟲噬體之刑,以正楚家之威!”
“你可聽到了?”洛遠山哼一聲,輕輕一擺手:“愣著干什么?把這賊給我拖下去!處千刀萬剮、萬蟲噬體刑!”
夢瑩瑩氣憤的握緊小拳頭!
他們不但誣陷楚天,更要動歹毒酷刑殺楚天?
夢瑩瑩來不及開口,眾人覺得腳下的地面微微震動。
南宮毅城主袍無風自動,一股澎湃的火焰力量從體內噴涌,那渾厚元力釋放出強烈火光,讓人窒息的熱浪,籠罩幾百米范圍。
轟轟轟!
火山元魂緩緩浮現!
一股恐怖的氣息噴發出來。
毀滅性的力量開始醞釀,猶如被壓抑千萬年火山,一旦釋放,毀天滅地!
洛遠山大驚失色,連退好幾步,額頭直冒冷汗:“南宮毅……你難道要對督察府的人出手?你位子坐膩了嗎?!”
南宮毅冷笑幾聲:“城主不當也罷!我南宮毅在這里,還容不得一般小人得志!”
楚天價值遠遠超過一個地方城主!
哪怕是為鍛煉精神力的功法,南宮毅也要力保楚天到底!
洛遠山氣勢直接被落了下風,依然言辭激烈的吼道:“南宮毅!你作為城主,藐視王國律法,該當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南宮毅氣勢越來越強大,甚至產生一股凌冽殺機:“洛家區區普通長老而已,真以為我會把你放眼里嗎?我就是把你殺了,王法能處決的了我?”
這個世界說白了,還是實力為尊!
南宮毅沒有辦法合法保護。
那就只能用暴力手段了!
不惜一切余地,一定要保楚天!
洛遠山沒有想到會這樣,整個計劃是建立在,南宮毅知難而退情況之下。
誰會想到,南宮毅為了一個廢物小子,竟然連城主都不要了?
楚天看到這里,嘴角掛起一絲淡然微笑,其實葉雄的反應,甚至是現在的手段,全都在楚天的意料之中。
楚天在峰會結束后,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幫孫子想跟我斗?
差遠了!
南宮云興奮大笑:“干得好!這才是我的老爸!”
洛遠山騎虎難下,于是心中一橫:“城主執意包庇此賊,打破王國律法和底線,我作為司法長老,理當以命護法,捍衛王國尊嚴!”
“好!”
“洛長老果然正氣浩然!”
“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
數道人影落在周圍,葉雄、杜震天、李長云,此外還有幾個頂尖高手,眾多高手瞬間對南宮毅形成合圍之勢!
魂醒修士聯合對付城主?
現場圍觀者無不震驚恐慌!
南宮毅面對多位魂醒修士怒極反笑:“好!既然要動手,不要說本城主沒給機會!你們一起上吧!”
“城主大義,老夫助你!”張立清輕輕跨步,猶如一陣清風般,瞬挪幾十米遠,飄到南宮毅旁邊,背后浮現出一對巨大青色鷹翼。
“吱——!”
刺耳鷹鳴,憑空炸響!
青色元力凝聚成一只巨鷹形狀,翱翔九天,睥睨眾生,一股蒼勁強大威壓,覆蓋在場的所有人,銳利殺氣,讓人膽寒。
南宮毅力量跟憤怒更是醞釀到極點:“你們要戰!我便戰!天南城這屁大點的地方,我就沒有怕過誰!”
一個小小的楚天就要引起魂醒修士之間大混戰?
魂醒修士的破壞力何等巨大,若互相打起來,簡直是場浩劫!
南宮毅、張立清,只有兩人,實力去占據優勢,特別是南宮毅,修為深不可測,火山元魂破壞力驚人,具有壓倒性的力量。
周圍卻是人口密集區域!
南宮毅的火山之力,破壞力太強大了,稍微施展一下,勢必造成無辜傷亡。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南宮云不可能全力戰斗。
張立清修為盡管也很高,奈何雙拳難敵四手!
戰斗一旦打起來,兩人必然處處受制。
夢輕舞姐妹有點不知所措。
失態發展失去控制!
天南城的頂尖力量碰撞,其后果讓人不敢想象!
這事一旦鬧大,對奇跡商會,對楚天來說,全都大大不妙!
如何是好?
當現場氣氛壓抑到極點時!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響起來:“城主大人,干嘛這么大的火氣呢?多大點事啊!先退一退,小人來說兩句。”
整個矛盾都是楚天而起。
當事人卻一點覺悟都沒有!
南宮毅更是差點被氣糊涂,他們都要把你千刀萬剮了,你還一副不在乎樣子,難道你有幾條命嗎?
眾人目光注視之下。
楚天猶如閑庭散步般走到中央,面對楚翼一群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楚家人,叛逃家族,盜竊技術,那么現在問題來了……”
楚天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我,真的楚家人嗎?”
眾人都愣住了!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楚翼認錯人了?
楚翼惱怒說:“你不是楚家人難道是石頭里蹦出來的!”
“說話要講證據!”楚天奸詐笑起來,“證據呢?倒是拿出族譜來,向大家公示公示啊!如果族譜里有我楚天的大名,我引頸就戮又如何?”
“混賬東西!一個私生野種豈能玷污族譜!”
“那就奇怪了,連族譜都進不去,我又怎么能算是楚家人?既然連族譜都進不去,我又何來叛族之罪!既然連族譜都進不去,楚家又有什么權利用族規來束縛我!”
此言一出。
眾人皆楞。
大陸家族體系十分嚴明,每一個子嗣、無論旁系直系,全都是要登記族譜的。
王國允許族規存在,族規范圍卻不是無限,否則還要王國法律干什么?族規有一個適用范圍,范圍就是族群以內,族譜不就族群劃分方式么!
一個不進族譜的人,自動喪失一切資源、特權,地位的特權,不能選舉族內職務,不能修煉族內武學功法,這與外人沒有區別。
既然不能享受家族特權。
那么自然也就不該接受家族約束。
不進族譜,家族都不承認他,又怎么能算楚家族人呢?楚天要不是出家人,這件事情的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葉雄沒有想到楚天這么狡猾:“你這是混淆視聽!”
楚翼更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好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你體內留著楚家的血,楚家也養你這廢物十年,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你也說得出口?果然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養了十年?
軟禁十年才對吧!
雖然記憶已經消失,但是楚天能夠感覺到,那十年根本就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父親不堪折磨和屈辱,所以帶著楚天出逃,結果一個被追殺而死,另外一個淪落為奴。
楚翼換一個角度發難:“你偷竊楚家機密,僅此一點就該將你千刀萬剮!”
“說我盜竊技術,請問證據何在?”楚天見楚翼一臉便秘的表情,微笑著搖搖頭:“請不要把大家當成傻子,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不會相信這種愚蠢的說法!”
楚翼一口咬死:“你休想狡辯!”
楚天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突然口吻變得強硬,大聲地質問起來。
“那么,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吧!”
“楚家發明元力燈、發明元力鍋,半年內連一個屁都沒放出來。反倒是讓我在天南城成立商會,賺到第一桶金?難道楚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群飯桶?”
“楚家真的擁有著這些寶貴的技術,為什么會被區區一個不如族譜、沒有任何修為的人盜走?而且被盜半年,卻沒有一點動靜和反應?難道說楚家上上下下都是白癡?”
“若我真從楚家偷竊技術,而且被楚家發現,這么大的事情,楚家高層為什么沒有任何反應,卻派你一個小輩前來處理?難道說楚家上上下下已經死光了?”
“你回答我!”
“為什么!”
一系列質疑。
犀利而又刁鉆!
每一個都直指要害!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這件事情好像確實非常蹊蹺,只是事情發展太突然,以至于大家沒有想的這么深入,再加上有人煽風點火,所以被捆綁了情緒而已!
葉雄、洛遠山、杜震天都變了臉色。
好一張能言善辯的嘴!
他們之所以這么快采取行動,是為不給楚天任何思考時間,先聲奪人,以雷霆之勢,先將其除去再說!
葉雄低估南宮毅對楚天重視。
更是低估楚天打嘴仗的能力!
開玩笑,老子來自三萬年后,可是大陸最年輕的的大賢者,平時吃飽了沒事,就喜歡跟那些老不死的打嘴仗,這些家伙想要贏我?嫩著呢!
楚翼被問得啞口無言。
葉雄見狀不妙:“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賊子,你以為顛倒黑白就能蒙蔽所有人?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偷竊楚家技術,你又有什么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你十年都在楚家度過,而逃離楚家不過半年,還曾經淪落為奴,你又怎么會擁有這些技術!”
洛遠山點點頭:“葉兄所言有理,先將此人拿下,關押起來,好好審問,調查出事情真相再說!”
楚天一旦被關押起來。
那還有命嗎?
楚天微微一笑:“好,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眾人都是一愣。
難道這小子真能證明自己?
“這樣吧,葉家、杜家、洛家、楚家……”楚天一個個點名過去,笑容漸漸收斂,語氣漸漸嚴厲,突然變得萬分強勢,猶如雷霆萬鈞:“說實話,你們這四家的廢物,老子從來就沒放在過眼里!所以隨便上吧,煉器、煉丹、制符,各個領域都行!給你們三次機會,我要是一局不勝,你們不用動手,自刎謝罪!”
此言一出!
眾人俱驚!
這時何等的氣魄!
一人之力挑戰四個家族!
哪怕知識再淵博的大師,恐怕也不敢口出這種狂言吧!
張立清急忙站出來說:“不要意氣用事,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任你知識在淵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張立清符箓造詣深厚,敢說自己無懈可擊么?這里最強是綜合造詣最強,有人擅長制作火系符箓,有人擅長制作土系,一個大的領域內,也有很多小分支。
楚天不屑撇撇嘴:“張老不用擔心!本大爺賞賜他們三次機會,來證明我是一個無能之輩!如果他們做不到,那么這幫家伙就是一群飯桶!我楚天何必從一群飯桶時候竊取技術?!”
雖然早知道楚天很狂,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狂到這種地步,簡直是喪心病狂了!
一個人挑戰四個家族!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葉雄對李長云是一個眼色,李長云心領神會:“狂妄小兒,自找侮辱,老夫來成全你!”
天南城煉藥公會會長,挑戰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這太不公平了吧!
李長云別說在天南城,即使到中州城去,也能算一個人物!
楚天微微一笑:“可以!”
眾人都露出驚駭之色!
“不過我拿性命和名譽做賭注,你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楚天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一下:“你要是輸了,退下煉藥師公會長的位置,從此滾出天南城!老匹夫,你敢賭嗎?”
李長云臉色一變。
這小子看中會長職位!
會長職位,絕非虛職,煉藥師公會會長,幾乎占有全城最大的煉藥優勢!
李長云一旦退下來,多半會當上煉藥師公會長,南云商會的藥物生意,幾乎頃刻間就能做起來,再加張立清在符箓方面策應,南云商會將所向披靡!
葉雄也是臉色陰沉。
葉家能在天南城占據如此地位,與李長云的合作密不可分,如果李長云失去會長位置,從此離開天南城的話,等于是斷掉葉家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