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大名本宮在皇宮里面都如雷貫耳啊本宮一直都在惋惜,李公子這樣的大才,又是舉人,怎么就不能為朝廷所用呢?現在可好了,李公子反正來歸,我大明中興大業,一定是有望了!”
朱慈烺拉著李巖的大手一路上的海沙島,只到分頭落座才松開。肉麻的話不要錢似的拋出去,弄得李巖怪不好意思的,也不再懷疑自己的老婆有沒有被眼前這位明君輕薄過了看看人家禮賢下士的勁頭,應該是沒有吧?看來是可以放心了。
“千歲爺過獎,巖不過是一介書生,不得已才從了賊,實在慚愧。”
李巖說的可是比真金還真的真話——他真的是不得已才從賊的!被紅娘子這樣的賊綁上山去,那還能有好嗎?面對這樣一個女賊,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難免要犯錯誤的!
朱慈烺瞥了一眼跟在李巖身邊,臉頰有些緋紅的紅娘子,心說:都是你不好!李巖是不得已才跟了你的,你到底對李巖做了什么?
“李公子,”朱慈烺依然叫著李巖的綽號,“你剛剛帶兵來歸,就立了大功,殺死了一個滿洲第一勇士!本宮得重重獎賞你對了,你是想當文官,還是想當武官?”
“學生是書生,不過卻已經投筆從戎了。”李巖回答道,“還是繼續當武官吧。”
朱慈烺連連點頭:“好好好!那就先當本宮的軍師,等本宮到了江南,再委重任吧!”
李巖不卑不亢,“學生謝過千歲爺。”
朱慈烺又問:“李公子是河南人吧?”
“學生是開封府人。”
朱慈烺點點頭,“中州可頗為緊要啊,自古得中州著得天下!如今天下已經是三家在爭奪了李公子你怎么看?”
“李自成聲勢雖大,但是根基不穩!”李巖道,“他的大順朝只是浮在面上,并沒有扎下根去。順風順水的時候看著不錯,一旦天下大勢陡變,很容易分崩離析。”
他思索著說:“如今李闖的上策是據山西、河洛,以護關隴根本,同時盡快在關隴扎根。”
“扎根?”朱慈烺問,“如何扎根?”
李巖道:“所謂扎根,就是要控制土地、人口光是派出知府、知縣是不行的,得把至少一部分土地、人口直接掌握在手,這才是扎根!
如本朝太祖高皇帝所施行的衛所制,隋唐的府兵制,東虜的八旗制,都是直接將部分土地、人口掌握起來,作為國家的根本。有了根本,才能長久。可李自成只知道均田免賦,不知道將人口、土地至于其牢固掌握之下,恐怕很難重整旗鼓了。千歲爺應該抓住機會,派出得力干將,經營河南。”
朱慈烺連連點頭,這個李巖果然有點門道!
大清順治元年五月初三。
位于山海關內的永平府現在已經是大清朝的地盤了!
在耿仲明和多隆率部離開永平的次日,駐扎在永平的清軍就撕下了“助明剿匪”的假面具。先是發兵包圍了撫寧衛內和山海關內的兩三萬明軍,強迫他們剃發繳械。
之后,多爾袞又調派兵馬去占領關外的寧遠諸城,關內的永平、薊州、密云、通州、昌平、延慶、宣府等地。
同時,他還派出豪格率領正藍旗、鑲黃旗和正紅旗漢軍孔有德部的精兵三萬,直撲北京城而去!
對于被朱慈烺派到清軍大營之中的使者,多爾袞也下令將他們全部扣押。
一番布署之后,多爾袞就穩坐在自己的帳殿之中等好消息了!
好消息肯定是有的,現在北直隸境內可是大清一家獨大了!整整十萬天兵啊,還剛剛打垮了李自成的二十萬(其實只有六萬)大軍,根本就是無敵的存在了。還不是想占領哪里就占領哪里?
現在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崇禎皇帝和朱家太子會不會從多隆和耿仲明的刀口下逃脫?
如果真有這本事,朱慈烺倒也配得上向東莪求婚了
多爾袞心情大好,就喝了點小酒,正醉醺醺的在琢磨朱慈烺會不會從大沽口逃脫的時候,帳殿外面突然傳來了范文程的聲音。
“攝政王,奴才范文程有緊急事情求見。”
什么事兒?半醉的多爾袞一愣,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范文程的老婆又被多鐸給睡了范文程的老婆是填房,長得那叫一個如花似玉啊!不知怎么就被多鐸給看上了,勾搭了去睡了。結果這事兒給捅到皇太極那里。
皇太極當然是很看重范文程的,又想趁機整多鐸,于是就奪了多鐸15牛錄,還讓他出了一千兩銀子——并不不是把這一千兩給范文程充嫖資的,收錢的是皇太極本人。至于多鐸睡了范文程的老婆,皇太極憑什么收一千兩銀子?那就是個復雜的問題了
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現在范文程是鑲白旗的奴才,而多鐸是鑲白旗的旗主,旗主是有權睡奴才的老婆的。如果范文程不服氣,那多爾袞很難辦啊!
“進來!快進來!”多爾袞連忙讓范文程進了帳殿,看見老范一臉氣急敗壞,就脫口而道:“是不是多鐸那小子又把你夫人給睡了?本王這就替你好好教訓他”
范文程被他那么一說,老臉都紅了。連忙擺擺手道:“不,不是賤內又讓不關賤內的事兒。”
“哦那你那么急著來見本王是為什么呀?”
“是洪承疇!”
“啊?洪承疇的老婆讓多鐸睡了?”多爾袞猛地站了起來,酒都快被驚醒了,“這可不行啊!”
洪承疇不是包衣奴才!而且他原配的老婆李氏還在福建老家呆著,投了大清以后皇太極又給他賜了個劉姓的美女為妻。這個美女多鐸可不能隨便睡了!
范文程一臉尷尬啊,這個攝政王喝醉了吧?怎么就關心這事兒呢?
“王爺,不是這方面的事兒”范文程說這話已經從袖兜里面摸出一本好像過了火,表面上一片焦黑的本子,雙手遞給多爾袞,“王爺,這是臣帶人從殘明使臣的駐地搜到的,是朱慈烺給洪承疇的令旨。”
“什么?”多爾袞接過幾乎燒糊了的本子,翻開看了起來,看了幾行,眉頭就皺起來了。
朱慈烺的這本令旨看著更像一封書信,而信里面的主要內容就是四個,一是感謝洪承疇通報什么消息,還說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讓洪承疇放心,事情絕不會有失至于什么事情沒有明說。
二是關于遷都南幸和北直隸安排的。朱慈烺告訴洪承疇說他已經認真考慮過洪的建議,決定盡快南幸留都。并且將北方之事都托付給洪,還任命他做北京留守大臣兼北直隸總督。還說北京城內已經有了安排,就等洪承疇入城了。
三是關于設立代藩的。朱慈烺告訴洪承疇已經依計進行,派人去勸說姜瓖反正了。
四是關于明清和親的朱慈烺請洪承疇設法玉成此事。
多爾袞看完了朱慈烺的令旨,眉頭大皺:“范學士,你怎么看?”
范文程搖搖頭道:“不好說,不好說許是離間計,也有可能是真的!”
多爾袞看著范文程,“你覺得洪承疇有可能背叛我大清?”
“應該不會,”范文程說,“但是防備之心還是要有的!”
多爾袞又問:“這本令旨是怎么獲得的?”
范文程道:“是奴才帶人去扣押明國使臣的時候,發現他們在燒毀信件,于是派人去搜查獲得的。據明使林一虎說,這本令旨是昨天晚上才送到的,原本計劃今天晚上交給洪承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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