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殿

第七十九章 選擇(上)

眼看著江陵上人的問題就這么解決了,曠云候也有些發蒙。

他知道寧夜牛逼,但沒想到他牛逼到這種程度,連涅槃都給打跑,打殘。

終究也只能躬身一禮道:“多謝寧仙出手,云候佩服。不過有個問題,云候不解。”

“你是想問剛才那浩然正氣?”寧夜道。

“是。”曠云候點頭。

“我用的。”寧夜直接道。

“你?”曠云候怔然。

你怎么會用浩然正氣的?

寧夜直接道:“借用而已。浩然圣尊布道天下,人人皆可入道。吾敬仰圣尊偉力,再加上他老人家主動賜予,長者授,晚輩不可辭。”

我去,你就扯淡吧。

浩然圣尊的確是布道天下,但可不是隨便借力。

所謂布道天下的目的,是借所有人弘揚己道,增強道威,形成連接。

正因此,入其道之人,等于賣身,是要將自身之精神供奉其上,方得感其偉力以借用。

你丫從來就不是浩然圣尊的入道之人,你說入他的道?

你丫那不叫入道,叫偷還差不多。

這種竊道之行,曠云候以前到也聽說過,不過一般只有道行精通之人,方可如此,所施也有限。

但是寧夜不過一個萬法境,竟然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曠云候終于明白了。

人家雖然是萬法境,但道行之高深,早超越境界。

這就好比一個孩子,雖然力氣不如人,卻自掌利器!

難怪可以不將江陵上人放在眼里。

曠云候道:“寧上仙確實是天縱奇才,云候佩服。不過云候還是要提醒上仙,竊道之行終非根本,不可久行。長此以往,當心天意反噬。”

他這里的天意,指的不是天道,而是浩然圣尊。

大多數情況下,九大圣尊不會在意這種事。對九大圣尊而言,布道之行,就好比印鈔廠印鈔,印好了發出去,怎么用是下面人自由流轉的問題,九大圣尊要的不是鈔票,而是規則,依據自身道業所建立的規則。

而寧夜的做法就好比偷了點錢,雖然是偷,但不影響規則,他們根本懶得理。

但很多時候也得分情況,你丫偷得多了,量變就形成質變,到時候就說不準了。

寧夜是第一次借用浩然正氣這力,但是數額巨大——能壓制涅槃的浩然正氣可不能算少了。

所以他要是多搞幾次,沒準浩然圣尊真會找他的麻煩。

寧夜明白他是好意,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

心中卻想:要不是你們一大堆人在這里,我也不會用這個。

他就算不用浩然正氣也有的是法子對付江陵,只不過幻道光道這些手段會暴露他,所以只能用偷的。

要是真有無人之處對決,寧夜絕對一個超級幻陣下去,江陵上人跑都跑不了。

這刻眼看事情解決,寧夜長身而起:“沒事了,那就走吧。”

江小凡來到曠云候身邊,對著他依依惜別:“云候,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也許就再無相見之日。云候照顧之恩,小凡感激不盡。”

說著已對曠云候跪下。

曠云候連忙將他扶起:“你就莫說這話了。要說欠,也是我虧欠你太多。總算天隨人愿,寧上仙不是一個覬覦你身子的人,跟了他,也算你的福分。”

這話落在寧夜耳中,怎么聽怎么別扭。

什么叫覬覦他身子?這是個男孩好嗎?

這邊兩人還在客氣,寧夜已道:“江陵跑了,那些想要江小凡的人,估計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再不走,就沒機會了。矯情的話莫要再說。”

說著舒卷云袖,已將江小凡卷起,眾人騰空飛去。

曠云候長揖到底:“恭送上仙!”

云霄云車里。

江小凡坐在車中。

寧夜摸著他的筋骨,唔了一聲:“到也華輪境了。他們到舍得讓你晉升?”

江小凡回答:“裁決戰場也有高低之分,他們想盡快發揮我的作用,而且我修為越高,能夠承受的通靈之力也就越強。”

“是江陵上人的說法吧?”寧夜冷笑。

江小凡一愕:“是,有問題嗎?”

“當然。你修的是他的法門,也就更加適合他。待將來你無用了,煉化為分身時,也就更加方便。可以說從一開始,你就是被他當做爐鼎培養呢。”

江小凡苦笑:“我到也猜到了一些。”

“可你還是同意了?你不是廖國人,為何要如此幫曠云候?”

江小凡道:“我乃凡人,凡人之苦痛,你又如何明白。”

寧夜笑道:“我怎么就不明白呢。想來無非也就是經歷磨難,最終為曠云候所救……”

江小凡本有滿肚子的委屈,但是被寧夜一說,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么可說的。

是的,太陽底下哪有什么新鮮事。

凡人的命運,說來說去,不就是那些?

于是他一笑道:“是,我能活著,是云候,能報仇,也是云候。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我早做好了死的準備,也沒指望云候護我,但他終究還是履行了諾言。”

“這年頭,有人有諾必踐,已經可以算是個好人了。”寧夜伸了個懶腰。

他看看江小凡道:“你這體質,萬年難得一遇,乃是仙門奇寶。別說是江陵上人了,就算是圣尊,都有可能對你感興趣。我答應幫曠云候這個忙,也算是個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你說,我憑什么要答應?”

寧夜的說法說對也不對。

江小凡雖然體質特殊,但還不至于是什么天地異寶。

只不過物以稀為貴,江小凡的問題在于他太特殊了,真的是萬年難得一出。

四千年一見的美女可以每年出上千個,通靈體質,寧夜真是到現在都只遇到這一個。

對圣尊來說,沒準就是:價值雖然一般,但是難得啊。拿來玩玩。

所以這說法真的是又對又不對,純看人家有沒有那興趣。

江小凡低頭:“若是寧上仙想要煉化我,小凡也只能認命了。”

寧夜輕蔑一笑:“我若有這想法,當年就這么做了。其實你這體質,除了可以煉化成分身外,還有一些其他妙處。若是不用,到也可惜了。我有幾個法子,可以讓你擺脫當前之局面,我說與你聽,你可以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