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槐陰山回來,寧夜慣例先查了一下周邊,確認沒什么問題,取出玉磯石。
玉磯石作為靈性石材,功用不少,黑白神宮多以之煉器,尤其是用來煉丹爐。
但是天機門另辟蹊徑,開創出玉符之道。
玉符非同紙符,沒有三階之分,只有材質之別,而玉符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反復使用。
玉符制法不說是天機門獨有,但放眼九洲,能以玉石制符的也沒幾個,此物若出,黑白神宮很容易就能猜到他的來歷,所以寧夜也是極為小心,用昆侖鏡反復探查,確保無人窺視后方敢行動。
隨著刻刀不斷落下,一塊玉符漸漸完成,正是當日李歸靈用過的遁光符。
遁光符的制作難度極高,以寧夜的水準,也只是堪堪制作出一枚九品符。
制好此符后,寧夜又將那枚刃骨魔的魔珠和三根刃骨取出,同樣施以祭煉,卻是煉成了一副造型古怪的爪子。
這是破地爪,配合破關符,可使地鼠傀儡的地形和破壞能力更強。
庫房自從上次失竊后加強了防御,寧夜也隨之升級傀儡。
將玉符塞入地鼠腹內,再給它配上破地爪,寧夜拍拍它笑道:“老伙計,能力強了,責任可也就大了啊。”
作為白殿監察堂堂主,對付東流來說,事情永遠是越少越好。
但麻煩永遠不是你不想要就不會來的。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
付東流正在修行,一名弟子匆匆跑進來,面帶驚恐的跪下:“堂主!”
“何事驚慌?”付東流睜眼。
“出……出大事了!”那弟子知道付東流不喜歡慌張,但此事由不得他不慌。
“說。”
“一百二十八名弟子中毒,其中八十四人死亡,余者昏迷不醒。”
“什么?”
付東流一下子跳了起來。
白殿監察堂。
近百具尸體橫亙一堂,看起來觸目驚心。
黑白神宮一下死了這么多弟子,事情不可謂不大。
“毒是怎么來的?”付東流大聲咆哮起來。
“是下在丹藥中,今天是發丹的日子。”一名手下顫顫驚驚道。
“丹藥?”付東流一驚,陡然想起數月前的丟藥之事。
“用的什么毒?”駱求真問。
“三枯花。”
駱求真和付東流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這次卻是想起了兩個月前的事。三枯花粉末雖然不是只在槐陰山有,但那里的確是最方便獲得的。
最重要的是,那五人死戰之地附近,就有三枯花存在過的痕跡!
駱求真已低聲對付東流道:“付使……”
“我知道。”付東流打斷他的話道:“此事你負責去查,但是莫要明面聯系,明白?”
駱求真懂他意思,要是和過去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付東流怕就是要有失察之責。所以要查,也不能聯系到過去的事。
駱求真道:“八十天前去過槐陰山的人,是個線索。”
“秘查!”付東流堅決道。
無論如何,付東流都不會讓自己擔負失察責任的。
“是。”
駱求真轉身離開,卻是去找八十天前去過槐陰山者的記錄了。
黑白神宮家大業大弟子眾多,每天去槐陰山的人不說一千也有八百。
要從這么多人找出目標卻是不易。
不過駱求真有自己的想法……
監察殿。
駱求真一邊思考一邊說:“找出所有實力在藏象中期以下者,擅長木行法術之人。”
一名負責文案的弟子驚訝:“藏象中期以下?”
“對。”負責執行的都是他親信之人,也信得過,駱求真道:“五名死者,從死因傷勢看,是被刃骨魔所殺無疑。但是從之前留下的痕跡看,他們五人是先經歷了一段逃難路程,然后不知何故突然停下,與刃骨魔決斗,此事存疑。此外死戰之地附近所有樹木被毀,這不象是戰斗余波所致,更象是有人使用了木系類的法術,為了消除痕跡,才毀掉樹木。所以這個人,很可能自身實力不足,卻利用某種木系法術困住了他們五個,逼迫他們對決。”
負責文案的弟子頓時明白,點頭贊嘆:“還是師兄明察秋毫。”
駱求真也不在意:“找到人才有意義。另外,此人應該擁有某種潛行匿跡的能力,嗯,可能還有追查的能力,否則不會找到李歸靈。哦對了,應當是某個同級別中較為出類拔萃之人。”
駱求真繼續說道:“如果那人當時在采三枯花,遇到李歸靈他們五個當是意外。為了隱瞞三枯花一事,所以殺人滅口。行事風格謹慎大膽,臨危不亂,如此之人,當不普通。”
一名屬下問:“若是這樣還找不到呢?”
駱求真回答:“那就說明對手的能力怕是有所隱藏……等等,不對!”
駱求真突然想到什么,面色陡變:“如果是藏象初境的弟子,一般不會有超過兩種以上的手段。而此人所表現出的手段,明顯不止兩種。”
聽到這話,大家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一名弟子擁有不屬于現在這個階段應有的實力,那通常只有一種解釋——外門來的奸細!
這樣的話,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駱求真面色陰沉道:“看來事情比我想的還嚴重得多啊。”
只是有件事駱求真想不明白,如果是外門細作,為何會如此早早的就行動?一般而言,外門細作混入敵派后的首要做法應當是先潛心苦修,待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后再接受門內任務,行破壞之實。
而現在,可能連藏象中期都沒到的弟子,就倉促出手,實在不符合一個細作應有的行事風格啊。
難道說,是因為被他毒害的人中,有其必須要除掉的?
意識到這點,駱求真道:“好好查一下那些死去的弟子,看看平素里與什么人往來,如果能與當時出入槐陰山之人對上號,便再好不過。”
有了明確的方向,大家查起來很快,只是數天時間,就張羅出一張長長的名單,幾乎都是與中毒之者往來密切的,不過其中一些人的畫像邊卻畫了個紅叉。
“這紅叉是什么意思?”駱求真問。
“哦,就是基本確認沒有問題。”一名屬下回答:“比如這個寧夜,也曾在八十天前出入槐陰山,并與其中一個死者陳長風有隙,不過他也是中毒的一員,只是未死。”
“他為什么沒死?”
“此人會符道,察覺中毒后,及時給自己用了一張解毒符,得保性命。”
“這樣啊,那應無問題。”駱求真想了想,便將畫像放在一旁。
可懷疑的對象太多,駱求真沒可能杯弓蛇影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