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馬上殺”
華陽夫人把嬴柱的反應看在眼里,大為欣喜,暗中道:“秦異人,我就不信你還有我重要?沒有了我,君上的性命難保呢。”
嬴柱能活到現在,華陽夫人居功至偉,正是因為她的細小照料,嬴柱才能活著即位,她對這事有著絕對的信心。
然而,就在她轉念頭之際,只聽嬴柱,道:“王后,你切莫擔心,我會找異人說說,他不會把你怎樣的。”
不管怎么說,秦異人也是嬴柱的親兒子,虎毒尚不食子,更別說人了。秦異人去邯鄲為質一事,就讓嬴柱覺得對不起秦異人,要他再度做對不起秦異人的事,他還真的沒那心。
“說?怎生說?他會聽你的么?”華陽夫人一聽這話,不由得火起,說了半天,嬴柱對秦異人還挺相信的。
“異人一定會。”嬴柱對秦異人還是挺有信心的。
“他不會聽你的。”華陽夫人冷聲道:“你也不想想,要不是秦異人,你能當上秦帝?先君早就有心廢你了,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罷了。要不是如此,老三怎會去巴蜀?”
嬴煇入蜀,就是秦昭王對他的考驗,也是給他的機會,只可惜他沒有巴握住。要不然的話,這太子之位早就是嬴煇的了。
嬴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可是戳到他的痛處了。
“秦異人回來,深得先君的器重,領兵北征。建立大功,被先君立為王太孫。說白了,先君沒指望你,而是把希望寄托在秦異人身上,就是沒有你,他照樣以當上秦帝。”華陽夫人的聲調略有些高,話越來越難聽了,道:“你的太子之位就是因為秦異人這才保住的,你說。你拿什么讓秦異人聽你的?你說呀。”
“呃。”嬴柱嘴里發出一陣磨牙聲,啞口無言。
華陽夫人雖是另有機心,這話卻是有道理,要不是因為秦異人的異軍突起,幫助嬴柱穩定了太子之位,嬴柱早就被廢了。說到底,嬴柱能當上秦帝。這都是秦異人的功勞,嬴柱完全沒有實力控制秦異人,更不能讓秦異人聽他的。
“莫要說讓他聽你的放過我,就是秦異人一個不高興,逼你禪位也不是不可能,虧你還如此相信他。”華陽夫人的話越來越毒了。竟然離間起父子之情了。
最毒婦人心,果是如此!
“不會,異人不會,他不是那種人。”嬴柱對秦異人倒還有點良心。
“依我說,趁你還能控制局勢。把秦異人廢了……”華陽夫人說了這么多,為的就是這句話。終于說出來了。
“廢異人?”嬴柱嚇了一大跳,聲調很高,好一聲尖叫。
“怎么了?舍不得?”華陽夫人上前一步,臉若嚴霜,嬴柱嚇得朝后退。
“不不不……異人無過錯,寡人豈能行此等事?”嬴柱忙分辯一句。
“沒過錯,難道就不能找個過錯?只要你心意一決,要找秦異人的把柄還不簡單?”華陽夫人真夠狠的,道:“秦異人率軍北征,全殲百萬匈奴這事,就可以做文章。百萬之眾豈是說殲滅就殲滅的?治他一個欺君之罪不是問題。他身邊有黃石公、尉繚、韓非、李斯之些人,可以治他一個結黨營私。還有,韓非是韓國公子,還可以治他一個交通韓國,出賣秦國的大罪……”
如何中傷秦異人,華陽夫人還真的下了一番功夫,這主意是越出越多,越來越毒,只要其中任何一條成立,秦異人就是萬人唾棄的下場。
“閉嘴!”嬴柱嘴唇哆嗦著,再也忍不住了,終于大喝一聲,如同雷霆轟鳴。
“你……”自從成了嬴柱的夫人之后,嬴柱對華陽夫人是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逆,重話都不敢說一句,如今兒這般喝斥她的事兒還從未發生過,這是平生頭一遭,華陽夫人不由得一愣,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了。
“你……竟敢吼我!你吼啊,你吼啊。”華陽夫人反應過來,開始撒潑了,步步進逼。
嬴柱難擋她的雌威,不住后退,臉色緩和一下,語氣緩和,陪著笑臉,道:“王后,你是知道的,依異人在朝中的聲望,我能廢得了他嗎?朝中大臣,國人庶人,無不是欲他執掌秦國江山呢。”
秦異人這太子之位是憑自己拼出來的,并不是靠鉆營得來,他在朝在野的聲望無人能及。若嬴柱要廢他的話,朝中大臣不會答應,國人庶民不會答應。
“如此這般,就更應該廢掉他。”然而,華陽夫人的語氣更加強硬了。
“為何?”嬴柱一下子糊涂了。
明明秦異人根基穩固,不能廢的,怎生又更該廢了呢?
“嬴柱啊嬴柱,你好糊涂,你太糊涂了。”華陽夫人右手如玉般的食指點在嬴柱額頭上,數落起來,道:“虧你還是秦國的國君,如此短視,何其可笑也!你也不想想,范睢為何被先君重用?那是因為范睢說過‘秦國只有太后,不知有秦王’。”
范睢入秦之后,一年多時間里沒有見到秦昭王,被冷落了。直到盤纏用光了,范睢有些心灰意冷,打算離開秦國,回山東去。就在這時,秦昭王的舅舅穰侯要出兵攻打齊國,因為他的封地就在與齊國接壤處,他這是要借秦國的國力拓廣自己的封地。
范睢得到消息后,給秦昭王上書,這次上書提出了“遠交近攻”這一奇策,令秦昭王茅塞頓開,決定召見范睢。
范睢被領進王宮等著,有內侍稟報說秦昭王來了,意思是要范睢上前迎接。然而,范睢卻是轉身就走,仿佛沒有聽見似的。
這令內侍大為不解。又是惱火,就要喝斥范睢。說他不懂禮數。
范睢卻說“秦國只有太后,不知有秦王”,這話一出,令內侍心驚肉跳。
在當時,秦國的大權是由秦昭王之母宣太后把持的,范睢這話是在招禍,是死罪,要內侍不懼都不成。
依內侍想來。范睢這次是死定了。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秦昭王卻是一點也不生氣,不僅不生氣,反而大是歡喜,一心向范睢請教,這才有范睢被重用。奪了穰侯的相權,逼迫宣太后交出權力一事。
華陽夫人此時提到此事,那是居心叵測,欲置秦異人于死地,只聽她接著道:“秦異人在朝中聲望無人能及,國人愛戴。遠甚于你這個國君,天下人只知有太子,不知有秦帝,何其悲也!”
“……”以秦異人的功勞才氣,他的威望遠非嬴柱這個病夫所能比。天下皆知秦異人之名,卻不知嬴柱之名。乍聞此言,嬴柱一下子愣住了。
要說他不生氣,那是假的。即使秦異人是他的親兒子,嬴柱的名聲威望不及秦異人,他的心里還是有些忌妒,有些不滿,這是人之常情。
“秦異人在朝中的聲望無人能及,若他要逼宮,只需要登高一呼,還不響者云集?你這國君還能有幾多時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華陽夫人把嬴柱那忌妒樣兒看在眼里,忙下說詞。
這是痛下說詞的良機,絕不能錯過,這女人的心機也真是了得。
“閉嘴!”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只聽嬴柱沖他大吼一聲,道:“你滾!”
“滾?”乍聞這個字眼,華陽夫人懵了,自從她成為嬴柱的人以來,嬴柱就從未把“滾”字送給她的,她那感覺如同在做夢,很不真實。
“沒錯,就是滾。”嬴柱臉色陰沉,道:“你竟敢居心叵測,竟敢挑撥離間我們的父子之情。異人能有今日之成就,那是靠他自己打拼出來的,若他真要逼宮,寡人就禪位于他,這是他該得的。”
嬴柱還是個明白人,深知他能當上秦帝,全拜秦異人所賜,即使秦異人要逼宮,不過是拿回屬于秦異人的東西罷了,這沒什么了不得。
“你……”華陽夫人聽傻了,眼珠都不知道轉一下。
她興沖沖而來,就是要廢秦異人,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結局,不由得大是著惱,沖嬴柱喝道:“當真?你真要我走?”
嬴柱還真是離不了她,只是話已出口,這面子拿不下來,有些軟弱的道:“你走吧。”
“好!好!我倒要看看,沒有了我,你能蹦到幾時?你莫要求我。”華陽夫人一見嬴柱那軟弱的樣兒,就知道嬴柱還是離不了她,她占到上風了。當然,這事還得拿捏拿捏,唯有如此,方能讓嬴柱廢掉秦異人。
話一說完,華陽夫人轉身就走。
望著華陽夫人美妙的背影,嬴柱真想追上去,卻是面子拿不下來,站著沒動。
“這……”嬴柱傻愣愣的站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把華陽夫太后得罪慘了,以后這“性”福會有問題。
“不是還有夏姬嗎?”猛然間,嬴柱想到了夏姬,眼里火熱,暗自道:“好多載未與夏姬親熱了,不知她……”
夏姬貌美,而人又溫柔,很有賢德,嬴柱打從心里喜歡她。在華陽夫人進宮之前,嬴柱沒少在她身上花心思。夏姬之所以被逼走,那是因為華陽夫人是秦昭王之母宣太后的侄孫女,這親事是宣太后作的主,華陽夫人到了太子府,自然而然的就是夫人了,凌駕于夏姬之上。
今日得罪了華陽夫人,嬴柱又想到了夏姬,立時命人把夏姬傳來。
夏姬萬萬沒有想到,嬴柱竟然會傳她前來,見到嬴柱后,還一個勁的發愣。望著夏姬,嬴柱既是憐惜,又是熱切,說了幾句話,就把夏姬抱到軟榻上,大肆馳騁起來。
享受著夏姬這具陌生而又熟悉的胴體,嬴柱仿佛又回到年輕時的時候,拼命的折騰。一直到大氣汗汗,口中發干,跳下軟榻,端起短案上的涼茶就喝得精光。
“呼!”嬴柱很是痛快,把茶盅放下,回到軟榻上,摟著夏姬,再展雄風。
“吼!”突然之間,嬴柱瞳孔收縮,臉孔扭曲,呼吸急促,嘴里發出一聲沉悶的吼聲,軟倒在夏姬身上。
“君上!”夏姬一探鼻息,已經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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