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2新京之戰(四)
3202新京之戰(四)
黑色的煙柱隨著燃燒的火焰升上天空,噼噼啪啪燃燒的火光照紅了天空,空氣里彌漫著被燒焦的氣味,而后,是腳步與呼喊的聲音,混成一氣。視野間,道路上全是奔走來去的人群,慌忙的腳步,各種各樣的呼喊聲。
“快走,亞丁人已經打過來了啊,快去城里吧。好幾各村子都被屠了,你們知不知道,人全都被殺光了,雞犬不留”各種各樣的聲音,匯在人群里,變得斷斷續續的,夜風呼嘯而過,火助風勢,將田野上的大火遠遠的推開了,仿佛是一張紅黑色的長毯,遠遠望去,由新京附近五十里的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如此景象
“亞丁軍一部已經抵達豐縣,沿途村莊被亞丁人焚毀大半,屠殺我方平民超過八萬”
“漁陽軍方面波動很大,請求出戰的校尉血水超過一百三十份”
“韓鋒澤,益陽,方澤三位大人也遞交了請戰書,請求軍部撤銷嚴禁出戰的軍令“
副官站在唐雨面前,打開手中的報告,一個個的念著,唐雨站在巨大的形式圖前,一雙眼睛都是充血的紅絲,原本以為,亞丁軍突破咸縣之后,必然是直逼新京,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唐雨嚴令軍隊不得擅自出戰,可是誰也沒想到,亞丁軍攻破咸縣之后,并沒有如前面烈火燎原一般的猛力突進,而是將二十萬大軍全線散開,猶如割草一般對整個新京地區展開殘酷的掃蕩,
戰火烽煙如同野火燎原,擊破咸縣后全力殺入的二十萬亞丁軍隊,就像是一股巨大的沖擊波,迅速在整個地區蔓延
大小村莊,遠遠近近的,都是升上天空的黑色烽煙,城垣上下點點的火焰還在燃燒,大地原野間,暗紅色的鮮血與尸體交織成一片慘烈的圖畫,大部分的尸體都是世代居住在新京地區的平民,亞丁軍大肆收刮糧食物資,對于中比亞人要么驅趕,要么屠殺,一時間,許多的街道被鮮血染紅,死者與未死者混在一起,痛苦的呻吟仍在持續,然而大部分的呻吟都已變得無力,無數尸體與將死未死之人躺在一起上,更遠處的,是雖然未死但已近絕望的平民俘虜和殺人殺的眼紅了的亞丁軍隊,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中比亞軍隊在反抗
就連朝堂中的文臣們也都焦急起來,這一次皇帝是抱定了死戰的決心,對于本來打定主意要跑路的文臣們來說,就有點要命了,皇帝不走,誰敢先走?前面有了兩次帝京浩劫的先例,誰都知道,一旦亞丁軍攻破新京,必然也是一番慘烈屠殺
戰爭的陰影籠罩下來,有生意的商戶要轉移利益,擔心家中產業受損,要向熟悉的官員打聽戰局的變化;朝堂之上,有各種利益牽扯的官員需要私下串聯;慷慨激昂的文士大論朝政,抒發胸臆。凡此種種,一片忙亂的熱鬧。
當真正的戰火燃燒,當大批的異族如潮水而來,不管是什么身份,軍人,平民,武將文臣,都在這個巨大漩渦里卷了進去
而在唐雨所看的地圖上,則是一片血紅,每一個村莊,每一個城市,都標記著各種數字,紅色的,便是遭到屠戮和掠奪的,粗略一眼,滿滿的大紅字布滿了地圖的三分之一,最近的位置,已經到了新京的邊上,
亞丁軍從突破咸縣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突入范圍超過八十里,如此大的縱深范圍,亞丁人為了收刮物資糧食,必然是除了主力軍隊外,大部分的軍隊都呈現分散狀態,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正在中比亞方面顯現出來,而現在唐雨正在等待的消息,也是他認為將最終決定整個戰局的成敗的東西
那就是臨界新京地區的一支地方部隊,胡楊軍,胡楊軍只是一支地方部隊,人數也只有四五千人,但是在亞丁軍全線撲入的情況下,如果這支軍隊能夠在亞丁軍背后出現,絕對能夠讓亞丁軍隊陷入慌亂,唐雨已經向胡楊軍方面承諾,只要對方能夠在亞丁軍后面展開騷擾,戰后就讓對方正式編入朝堂軍的編制,可是胡楊軍方面的回復卻是遲遲不來,主要也是因為盧家軍的慘烈在前,現在的地方軍誰還敢去相信朝堂,只是唐雨的思維依然是站在朝堂中央的立場上,所以并沒想到這一點
就在這時候,一名校尉急匆匆走進來“大人,剛剛接到報告,負責益縣守衛的第五軍與亞丁軍交戰了”
日光傾斜,中比亞新京百里范圍內已經是黑煙滾滾
“朝堂方面到底在做什么,亞丁人都殺到了邊上,出戰的命令卻是遲遲不下,難道真要這整個新京都變成屠戮場不成!”一名神色悲憤的中比亞將軍站在古老的城頭,眺望城下蔓延開去的亞丁軍的營地,手中的長劍狠狠砍在城垛上,濺射出一片火星,作為一名中比亞軍人,在如此國難浩劫面前,本應該是奮起迎戰,可是來自軍部的命令則是嚴禁出戰,空有十萬大軍,卻眼睜睜看著異族殺戮,這種窩囊對于任何一個軍人來說都是恥辱
“大人,剛得到消息,第五軍與亞丁人開戰了”一名傳令兵帶來消息,
“什么,第五軍開戰了!已經確定了嗎?“那名中年將軍眼睛亮了一下,再次問道
“已經確認了,據說第五軍在下午時與亞丁軍打了一個對面,殺了不少亞丁騎兵,隨后引動了四萬左右的亞丁軍猛攻益縣報復”
“好,林老爺子就是夠狠,抓住機會就一定會咬一口!才不去管什么軍令呢,戰機在前,白白耽擱就是犯罪“
“傳令下去,全軍戰備,趁著亞丁軍立足微微,今晚我們就把城外的這支亞丁軍端了!”這名中年將軍鼻翼怒哼了一聲,身體的麻木與戰栗跟整片天地都在共鳴,嗡嗡嗡的聲音彌漫在周圍的空氣里,天地的每一寸里,嗜血的沖動混雜在一起。
“大人,軍部方面嚴令出戰的”在他旁邊的一名副官小心翼翼的提醒
“現在軍部還管得了誰,第五軍已經打了,也沒見怎么樣,只要能夠取得勝利,誰還會去管我們是不是擅自出戰,那名中年將軍神色冷峻的一揮手“你也是當初與草原人交戰而出的老油條,還不知道軍部那些人的水平?當初那些一板一眼執行命令的,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亞丁軍這次突入新京地區,一路上燒殺劫掠,但也因為如此,原本二十萬人的大集群,早已經在新京周邊百里范圍散開,目前出現在前面的亞丁軍頂多也就是三四萬人,而且亞丁軍是步兵,就算出擊不利,背靠堅城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怎么也要賭一把!亞丁軍碰到誰頭上不好,偏偏碰到我韓淯頭上,只能算是亞丁人倒霉!
“是,我這就去傳令”副官神色一振,連忙而去,正如上官所說的那樣,第五軍違反了軍令也沒見有什么處分,何況在如此情況下,作為軍人的天職就是戰斗,就是將這些異族侵略者趕出去,只要勝利,誰還會去說什么!
城市外的原野上,初冬的寒風呼嘯著吹過滿是血腥與烽煙氣息的野外,無數的拋石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的軌線,重重撞在對面的城墻上,每一次碰撞,就像是漩渦擋開,地面都在震動,面對歐巴羅巔峰水準的巨型投石機,新京附近的城市城墻明顯缺乏防護,只是一個小時,就生生砸出了一道道的裂痕
十月九日這天突然爆發的戰斗,對于雙方統帥來說,都是一個措不及防的混亂,駐守益縣的兩萬中比亞軍,突然對亞丁軍發動攻擊,雙方主力終于有了第一次碰撞,黑暗的天幕之下,一名中比亞軍官在行進的隊列前方停下來,火把的光芒稀疏,一點點的往遠處延伸,上千人的陣列,在這種行軍的氣氛之中,竟顯得詭秘而安靜,嗡嗡嗡的竊竊私語傳來時,便將這安靜塑造得更深了,夜鳥從天空中飛過去。軍官勒住了韁繩,側耳傾聽,隨后躍下馬來,正要趴到地上,將耳朵附上地面,陡然間,響動襲來。低沉而短促的喝聲,那是來自四周斥候的警報聲,隨即就是一陣金屬的碰撞聲,尖銳而兇戾的喝聲中,刀光乒的斬在一起,黑暗里爆出火花,
“敵襲”數千人的隊伍,意識到氣氛的忽然改變,首先是空氣輕微的顫動。矮樹林邊的原野上衰草低伏,土的顆粒在草里微微的顫動,而后那聲音逐漸變大了,輕微的馬蹄漸漸變成迅疾的轟鳴,陡然間,戰馬從矮林旁疾沖而出,一騎、十騎、百騎……奔馳的馬隊猶如沖突的洪流奔向那片原野,馬背上的騎士身材高大粗獷,穿著異族人的鎧甲,戴著覆蓋了整個面部的鐵面頭盔,只有一個十字作為瞭望,不是亞丁騎兵還能是什么,在這一排排如山一般推來的騎兵前段,是一線鋒銳的長騎兵刺槍,完全用精鐵打造的槍尖,在騎兵沖擊力的加成下,形成的沖擊力度,足以洞穿任何強硬的防護
“殺”
異族的喊聲,就像是寒風一樣偶來,不知道幾百幾千的騎兵往這里沖過來,帶著點點的火光,但不多時,那光點就延綿開去了,如同利刀一般涌入,馬蹄踩踏,刀鋒亂砍,瘋狂地撕裂著這些散亂建制的中比亞士兵,馬隊在轟然間,沖進密集的步兵陣列,一隊又是一隊,像是瘋狂的打樁機,不斷地夯進中比亞軍人群里。上千的刀光在鋒線上飛舞,鮮血爆裂、飛濺,戰馬、人都在這一片瘋狂的陣線上撞成肉泥,戰馬上的騎兵揮刀撲進那密集的人群里。
“殺,跟他們拼了”
“老子不是怕死的孬種”
這種局勢下,就算戰陣之中有貪生怕死之輩,甚或是貪生怕死之人,也根本不可能有后退的可能,戰爭的距離縮短為零,視野沿著大地掠向前方,中比亞失敗手中握起武器高高的舉起,在視野的前方,化為一道交錯雜亂的刺槍圓弧。
發出歇斯底里的吼聲,呀呲欲裂。看著如潮水而來的一叢叢黑影,猛地揮手“列拒馬陣前列,被擠在鋒線上的士兵全都扎著馬步,手持長槍朝著斜面挑起,頓時就豎起了一片雪光般的槍林,就看見沖擊的亞丁騎兵一下撞上,鮮血如花展開,戰馬長嘶慘烈,上面的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幾個彎鉤一樣的東西扣上,就算亞丁騎兵身上的鎧甲如何精良,也一樣被從馬背上拉下來,落到地上,立即被無數的長槍刺入的身體,鮮血已經在原野上盛開
“混蛋,中比亞人的反應怎么這么快?”帶隊的亞丁騎兵軍官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騎兵居高臨下,歷來都是占盡了便宜,可是這一次卻是猶如著了魔一般,還在酣戰的亞丁勇士就像是被無形的手一下猛地拉下戰馬,這種詭異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感到頭皮一麻,用足了眼里,這名亞丁騎兵軍官才看出原因來,原來一些中比亞士兵里邊有一種專門的鉤槍,這種東西在亂戰中,只要掛上馬背上的騎兵,就能用力將騎兵拉下來
這都要感謝數年來與草原騎兵的作戰,為了面對草原騎兵的突襲,中比亞軍也是學會了各種應對騎兵的辦法,就在長槍兵豎起槍陣的同時,另外一隊手執倒鉤的補兵已長達四米的倒鉤在等著,專門用來拉扯馬背上的騎兵,當初不知道多少草原騎兵就損在這一招上,因為都稱呼這種武器為死亡鉤,亞丁騎兵毫無防備下,紛紛中招,就算沒有被長槍刺中,也在人群里躲不開勾槍,數百人的騎兵,轉眼間就少了一半,狼狽不堪的亞丁騎兵倉皇退去,身后傳來中比亞軍勝利的歡呼聲
亞丁軍隊也不怎么樣嘛!益縣的勝利,讓中比亞軍的士氣再次大漲,同一時間,二十萬亞丁軍呈輻射狀往東北、東南方向的奔馳擴散,猶如一張鋪開的倒鉤網,也在接到此消息后,朝著益縣方面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