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普特王城高聳厚實的四座巨大的外墻柱堡,全部采用最堅固的花崗巖,延伸出里外兩層高低如疊加一般的城墻上,城墻前方,一架架臨時打造的攻城塔在黑壓壓一片費澤軍陣列中緩緩移動,巨大的投石塊從遠處呼嘯撲來,兇狠的砸在王都城墻上,考驗著帕普特王都那多次令敵人咋舌頭防御力,
“射擊!”
城墻之上,一片片的橫空而出的密集箭雨,同時朝著費澤軍頭上落下一道道致命的弧線飛撲落下,箭頭打在寒光閃閃的盾牌上如水浪彈開,鉆入沖鋒的費澤隊列,就像是遭遇了冰雹的麥田一樣頃刻間翻倒一片,但是相對于敵人龐大的數量,這樣的遠程攻擊明顯壓不住,城墻之下的土壘之上,不知道多少費澤士兵如螞蟻一般架起了攻城梯子,揮舞著兵刃吶喊向上攀爬,就像是滿巢傾泄的螞蟻攀附在一個巨大的糖塊之上,
”壓下去!“
站在前排的帕普特王國的重步兵舉著盾牌,猶如一道鐵墻,
身材粗壯的帕普特重戰士,輪著手中帶刺粘血的連枷,毫不客氣的對著墻垛口冒出來費澤士兵猛力砸過來,“噗“就看見城墻前方一片鮮血爆開,連枷打擊在身體上,就算是重甲也扛不住,頓時就是一片紅白內臟在鎧甲內部炸開,各種殘破肢體從高處隕落掉下,但是爬上來的費澤士兵太多了,帕普特人的連枷都來不及收回,沖上來的費澤長槍手已經講長槍投入這些帕普特壯漢的身體,鮮血如雨飄打在雙方戰士的臉上,
“沖上去!”
“壓下去!”
外墻位置上滾落亂盤一樣的絞殺,每個人手中都操著血淋淋的近戰武器。黑壓壓的人相互擁擠在一起,將對撞在一起的戰線塞得滿滿的,費澤人不計生死的壓上。人頭翻滾,就像是洪水一樣想要沖開眼前帕普特王都的防御。血肉在堆,城垣道路上到處都是積血的水潭,被無數的腳印踩踏成了紅色。垂死者尚在哭喊掙扎,還沒完全倒下,就被對面的各種武器刺入身體,每個身處其間的人。唯一腦海里還能夠思考的就是揮舞武器,
雙方戰士尸體在這里迅速堆疊,血不斷順著廝殺的城墻斜坡流淌。地面本就在前幾天的雨中變得泥濘,現在更是已經又濕又滑,從城墻上掉落下來的人,只要一時不得摔死,就在泥水里還翻滾做一團!也有倒霉的人落在自己人的刺槍上,
“第四軍第五中隊長瓦羅夫大人重傷!”
”第五軍第七中隊長腓列德爾大人戰死”
來自前面的戰損的報告,讓費澤軍總帥奧目臉色冷峻,消瘦的臉頰猶如刀削般剛硬,在他旁邊還有一名長相不俗的年輕人,一身華麗而純黑色的鎧甲。顯得英武不凡,年輕人看著遠處戰斗的慘烈,目光盯著完全是用人尸血肉構成的沖擊線。艱難的吞咽了著唾沫
“奧目將軍,這樣打下去真的能行嗎?”年輕人有些猶豫,雖然他上過戰場,但是卻沒有機會真正見過如今日這般的血戰,簡直就是戰場絞肉機,一個個活生生的兵團開上去,留下的就是一個個血肉堆,一波潰散,另一波又上。如此快速的大量消耗,就算費澤大軍擁有二十萬之眾。也開始感到壓力,一個上午就填進去兩萬余人。十分之一就這樣完了,而所取得戰果依然還是停留在城墻爭奪上,這是什么情況,不是說帕普特王都的守備兵力已經所剩無幾了嗎,那么是什么在跟自己麾下的大軍戰斗?
“殿下,命令已經下達,就不能隨便更改,特別是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因為這是全軍最后的銳氣,一旦失去,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奧目神色平靜的抬起一只手,讓身后的傳令騎兵下令再將一個兵團推上去,
‘我們完全可以撤離,按照原路回去啊!”被稱為殿下的年輕人嘴微瞥了一下,他是大王子,但是這一戰的總帥卻是奧目,所以他也只能選擇服從,只是他不認為費澤二十萬大軍一定就要在帕普特王都城下碰的頭破血流才行,二十萬大軍在手,完全可以從容返回,難道已經困守王都的帕普特人還敢出來追擊不成,但是奧目卻在會議上否決了他的提議,而其他的將軍們竟然都選擇了奧目的命令,死磕帕普特王都,
看著一個個王國的精銳團隊就這樣消耗掉,他如何會開心?按照他的設想,自己雖然沒拿下帕普特王都,但至少已經打到帕普特王都了,之所以最后退卻,也是處于保存王國戰力的戰略考慮,對于自己的聲望不會有損害,反倒是自己的第一次指揮大軍作戰就取得了如此輝煌戰果,恰恰證明了自己在軍事能力上的不凡,為什么還要讓自己死磕這座帕普特王都,就為了那一點點的軍人所謂的榮耀?大王子殿下已經認定奧目是在為了一己私心而讓大軍突增傷亡
“殿下,如果能夠回去,我早就下令撤離了!”
奧目對于大王子殿下的不滿非常清楚,沉默了一會后,開口說道“我軍過于深入,如果按照原路返回,只怕是沒有機會回到費澤的,北面的獵鷹帝國還有三萬騎兵在帕普特海岸一線,前面遲遲不動明顯就是在等著我們撤離,只要下令撤離,我軍在混亂中將再也無法控制,就算是二十萬大軍也只是一盤散沙而已,數百里的帕普特高原,我軍將無地可以躲藏,就像是南北之戰的末期一樣,數十萬聯軍只要失去了戰心,立即就會被帝國鐵騎全部踏碎,論及追擊作戰,整片大陸沒有人會是帝國騎兵的對手,帕普特高原就是我們的埋骨之地,反倒是我軍強攻帕普特王都,是對方想不到的“
奧目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只要拿下王都,這場戰爭就會結束。有帕普特王都作為支撐,我們完全可以慢慢等待國內援軍的抵達,到時候就算是帝。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才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要想回費澤,第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能夠躲避騎兵沖擊的支撐點,眼前的帕普特王都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軍的傷亡。。。。。。”
“與其死在帝國鐵騎的馬蹄之下,還不如讓他們光榮的戰死在帕普特城墻上!”奧目深吸了一口氣,握著馬鞭的手緊了緊“殿下,你應該相信你麾下的將軍們,他們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雖然現在是在帕普特王都之下。但是都跟我一樣,已經能夠感覺到帝國鐵騎那轟隆如流星一樣襲來的刺槍,所以他們才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一邊的”
城墻方面,偌瑟安維克的臉色越發凝重,帕普特軍的戰斗力實在是有些渣,雖然擁有號稱三萬人的王都守備軍,可是在費澤軍的全力猛攻下,傷亡幾乎就是呈現直線上升,費澤人這次是真的玩命了,這支鏖戰了一個多月的費澤精銳大軍。終于煥發出猶如血獸的本性
”王都第七,第九守備隊請求撤下,第十一守備隊全軍覆滅“
”王都蘭利斯重劍士團已經是崩潰。蘭利斯元帥重傷“連王國元帥蘭利斯都重傷被抬了下來,擁有滿編六千人的重劍士軍團直接就被沖垮了,那可是帕普特王室直屬的劍士軍團,類似于國王的禁衛軍,
“偌瑟閣下,很抱歉,我軍的表現實在是。。。。。。!“
帕普特王國元帥蘭利斯渾身是血躺在一張木板上,被兩名同樣狼狽的帕普特騎士抬到偌瑟安維克身邊,臉色滿是愧色。這位年紀約五十歲的老人,鎧甲都被打的變形下凹。大口的吐著血,身上的鎧甲甲葉縫隙當中。還掛了七八支拋射過來的羽箭。左臂未曾遮護完全,一支破甲箭深深沒入,隨手折斷了箭桿,又扯了一塊臟兮兮的麻布中單隨手裹纏一下,還好這位小國元帥穿著帝國制造的鎧甲,否則現在一定是滿身箭的刺猬了,
帝國以遠程攻擊犀利而名震整個歐巴羅大陸,所以帝制式鎧甲也是將最大限度防御對方的遠程箭射作為第一要求
帝的重甲在經過數次改良之后,吸收了中比亞鱗甲與重型板甲結合的特色,除了特殊致命部位都裝上了類似中比亞鱗甲特有的光明鏡,厚實的就算是刺槍都能夠彈開,甲片之下還有一層柔軟的絲綢,
這樣的設計,可以有效減少甲片對皮膚的摩擦,讓穿戴者更舒適,還對于箭頭的穿射有有特效,因為大部分的箭頭往往在射穿了鎧甲外層甲片后,已經沒用太大的沖擊,有絲綢的阻擋,就算是帶著絲綢鉆進了肉里,只需要拉扯絲綢就能夠將射進去的箭頭拔出,而不需要繁雜而痛苦的外科手術,有了這一層軟化的絲綢包裹,這等銳器傷害,痛楚其實并不明顯,流血過多之后傷處反而傳來的是一陣麻木感。仿佛右臂一下沉重了十倍。只有揮動之際,才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脹痛
“元帥大人不需要介懷,作為軍人,閣下已經是竭盡全力”
不管內心如何看不起帕普特軍的戰斗力,諾瑟安維克也不會打擊這名老人的心,造成如此局面也不是完全是帕普特軍戰斗力的原因,而是因為無論是誰突然對上二十萬條被逼入死巷的瘋狗,只怕都會差不多
這二十萬條瘋狗就是眼前即使是踩踏著同伴尸骨也要攀爬上城墻的費澤軍,這是費澤大軍圍攻帕普特王都的第七天,獵鷹帝國皇帝南下,中部八國隊費澤宣戰,這些足以讓整個戰局傾斜的消息,最終讓原本還想著帕普特人舉國投降的費澤全軍決定孤注一擲,不惜一切攻克帕普特王都,帕普特王都方面完全沒有死戰的準備,費澤軍雖然包圍了王都,但是一開始還是提出談判的,誰知道一轉眼就變成了不死不休,
現在無論是帕普特人還是費澤人都很清楚了一點,決定這場戰爭勝利的是時間,中部八國聯盟同時宣戰,等于一下就切斷了二十萬費澤軍的退路,費澤人如果不拼死一搏,就是等死的份,被逼上絕路的費澤軍,決定是用人命填也要搏一把的想法也就能夠理解了,獵鷹帝國皇帝南下又如何,中部八國宣戰又如何,只要能夠攻入帕普特王都,只要讓帕普特人在投降協議上簽字,難道獵鷹帝國還會為了一個滅亡的小國利益與費澤展開大規模決戰嗎?不會,獵鷹皇帝雖然強勢,但從來不敢這種沒有足夠好處的事!
“如此,就拜托了”蘭利斯元帥臉色尷尬的點了點頭,外墻失守,等于一下將戰線拉到了目前由帝國銀行守衛旗隊負責的二線上,鋪天蓋地的箭頭,從帝國射手手指猶如漫天寒星在高空劃過絢麗的弧線,然后兇猛的扎入外墻上的費澤士兵身體,撕開費澤士兵的鎧甲,狠狠的扎入肉里,帶起一蓬血霧,一片人從高處落下
”第二隊準備”
負責指揮帝中隊長站在柱堡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繼續抬起自己的手,看著自己隊長舉起的手,帝國射手專注的踏弩,認弦。上箭,扳動扣發,弩弦崩崩的顫動聲中,一支支三角鉆頭的短矢再次飛射而出,沒入外墻上那洶涌的金屬交鋒之中,已經不需要分辨敵我,因為就算上面還有帕普特人,也會被數量龐大的費澤人活活撕成碎片,
“外墻已經拿下了!”費澤軍方面一片振奮,盡管帝的弩箭讓費澤軍傷亡很大,但是費澤人也吸取了第四軍在堪尼羅亞失敗的教訓,砍伐了大片的樹林制成木盾,還用巨大樹干捆綁在一起,豎起當成箭盾,同時派出弓箭手以箭盾為掩護,與城墻上的帝國射手發動對射,最終用兩萬多人傷亡的代價,集中最精銳的兩個軍團兵力,一舉突破帕普特王都外墻,此時此刻,費澤軍的全力猛攻似乎已經充塞滿了周遭天地的所有角落,勝利就在眼前,
“殿下,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今天下午就能夠拿下吧!”費澤軍總帥奧目從廝殺的城頭收回目光,嘴角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