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讀書”
牛車在路上徐徐而行。
葉青正和一個人說,這人叫高樸,正是葉家莊有頭有臉的人:“話說,你怎么找到我著?”
高樸賠笑的說著:“青公子去的久了,族里惦記,派幾個人輪流在縣路口等著,小人只是碰巧罷了。’
葉青現在身份不一樣,族的希望之星,不能有絲毫大意
想了一下,葉青嘆息一聲,說:“有勞族里’瞎記了,實在惶恐……對了,田里的小麥怎么樣?”
高樸頓時眉開眼笑,說著:“今年又是風調雨順,麥子長的極好,而且據說還有圣旨,天下蠲免錢糧,頓時省了二成賦稅,這算是皇恩……”
葉青聽了也笑,葉族總共有三十頃地,這一減也獲利不少,但這是大劫來臨時的未雨綢繆,想到這里,長嘆一聲,說:“此景雖好,卻不長久啊!”
“青公子,您的意思是——”
“我是說,要積糧!”
葉青觀看著路邊風景,平靜的說著:“太平日子久了,實存的糧不多,這卻不是辦法。”
頓了一下,又轉了話題,問:“你看是不是快到了?”
“是,快到了,到了路徑了,看,青公子,這就是您的田!”
牛車到了田路,迎上來的就是呂尚靜,一月不見,本來白凈面孔這時曬得微黑,卻洋溢著笑容:“東家,今年可大豐收了,我看每畝能出四百斤。”
這世界由于可調控氣候,畝產略增,但達到四百斤也不容易,葉青重重握住他的手,滿手粗糙的老繭刺得他心里一疼,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的確多賴風調雨順,但先生勤敏實是功不可沒。”
這書生受命以來,每天幾乎有一半時間泡在這田莊,跟著孫瓜田做事,農忙時甚至挽起褲腳跟著佃農實踐,這農事經驗飛猛進,現在調度自如,所花費精力心血都是看在眼里。
呂尚靜這時就笑:“不敢,實際做事都是佃農,又有孫莊頭指點幫襯,東家還買了水車,減輕了民力,我卻不敢居功。”
葉青嘆息一聲,聲音變得暗啞:“不能這樣說,現在承平日久,要找幾個書生講經布學,要多少有多少,要說不講虛言辦實事,整個縣里拉出來都沒有幾個,我讓先生兼管私田,不意先生用心至此,以先生之才,做這些實是委屈了。
“東家,您半年前和我說,萬里長途,自跬步而始,不做好這三百畝,以后怎么作三千畝,三萬畝?”呂尚靜微微笑著,又打趣說著:“再說我還等著東家所許神龕之位,敢不用心?”
葉青見著這人才幾月時間,就沉淀出精于實務的氣質,只是贊嘆。
此人原本才具器量就是不小,現在當勤于實際,融會貫通,借著這區區三百畝,就蛻化了格冇局,難怪前世能自遺珠館體系脫穎而出,成為了“俞家宰相”。
當下思量著,卻笑著說:“我出游一月,自覺道業文業俱有長進,自覺不遜于人,而先生在內,為我出謀劃策,宣傳名聲,又親自督促屬田,開流合運,他日有成,豈敢吝惜一個神龕之位?”
葉青說到這時,鄭重一禮,呂尚靜連忙回禮,兩人起身相視而笑,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此時天已黃昏,云色晦暗,葉青想著曾收的一封家信。
孫瓜田巡過這三百畝,私下報告:“單論辛苦,尋常資質都足以增長,更別說呂先生這樣人才,現在只主持三百畝地,將來有一日青少爺主了族事,只怕我這老家伙,還真得給他打下手了!”
這最后一句,明面上是族里最擅種地家臣的自謙與相讓,實是瞧著葉青氣象漸漸增厚,透著示好。
葉青自是不會當真,但也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并且心里尋思:“我雖不刻意,但這崛起,一步步都被族人看在眼里,這些族人最能體會我的展,按自身境況就有種種反應。”
“葉府這兩月來明暗投效的家生子不少,只是兄弟中,還有不少恨恨我索取小荷的事,認為我是縱容亂事,實是眼紅。”
“想來我特意索了江子楠當貼身丫鬟,她本是族長的養女,對族內管的是井井有條,有著她,這二個月我雖不管事,但在族內的影響擴大了數倍有余。”
“芊芊代行女主人的權限,院里也風平浪靜,更把呂尚靜提作執事,全權掌管三百畝私田和外部人事,我在這一畝三分地內,就漸漸成了氣候。”
“再愚笨,也該看清這實力和話語權,明白我的前景,與投靠的好處!”
“這還只是雛形,族長葉孟秋還在,只能這樣了,但葉府資源還是會漸漸傾向于我,三叔父雖是秀才,抗拒不了這大勢,畢竟我才十六歲!”
“只要我中得舉人,就可主掌葉府大半資源,族長也不能違背,因只有我才能保證葉府五十年內的利益。”
“只是族內大勢雖這樣,卻要防著小節,盡量圓滿融洽,減少交接時內耗,自前世經驗來說,這都是我自己根基啊!”
現在田莊門口不好多說,葉青與呂尚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