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空,一道金光閃過,神魂抽離開來,視角急速自地面下沉,不斷下沉……
直到深層黑暗下,一片赤氣沖宵大地,黃河蜿蜒北岸翠綠蔥蘢,只有冀州因缺水而生機枯黃,一座血祭的城池祭壇高聳。
祭壇周圍血池翻騰作一個巨大冥池,勾連下土與地面古戰場。
無數冤魂被天道暗面浸染,冒著黑氣涌入上升通道,按生前實力化作陰兵,修羅,修羅將軍……
這時一個黑袍人被綁到了祭壇上面。
左右刀斧手持著一柄巨大靈刀,行刑人拉下這人兜帽,顯出一張桀驁的年人面孔,十分面熟。
俞帆心亡魂大冒,果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這真就是外域風格
他這時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青敢做的事,遠不止是因天人,更重要的是實力的凝聚。
“不過,就算這樣,我必須作此切割。”正當俞帆尋思著,下面年人似意識到死亡的到來,就有一道殘魂在分身體內掙扎著,神情扭曲,怒吼一聲,兩手掙得牛皮繩索寸斷。
“本體和分身之間聯系,由強弱而決定,臨死時,這是壓不住土著殘魂了?看來這俞帆終是弱小,有著封土加持還不如這個土著”張角在臺上淡漠低語,一抬手,法光化作黑索將其重新綁縛。
這個年人“啊”的一聲,殘魂回光反照洞悉所有,發出野獸一樣嘶吼:“賊道張角邪魔俞帆我孫臺死也不服,必生啖汝肉”
俞帆臉色慘白,不是被這點威脅……而分身身死魂消,卻不知損失多大。
“殺”
“噗——”頭顱飛出,落了下去,滾在血池里。
金色靈魂冒出,就有一陣吸引自虛空傳來,引之上封神榜,張角悶哼了一聲,祭起一朵蓮花,一下將靈魂鎮入血池,血池沸騰起來。
片刻,一個修羅大將,“轟”一聲出現池底,進入了上升通道,張角見此,滿意一笑,出了下神,一絲分神化入修羅大將體內……
經由古戰場通道,以非人扭曲為代價可分神而上,而非外域滲透時必須要本尊冒險。
此際分身生死與主身相感,俞帆只感覺脖痛一下,絕望黑暗沉沉籠罩,就不由大叫一聲。
“主公?主公”外面連忙進來一些親兵。
俞帆在黑暗驟清醒,摸了摸自己的頭頸,沒有斷掉,急視自身,來自分身一些氣運瞬間斷絕,本身氣運急跌了一層。
“無事,我是魘著了。”俞帆笑著,這時有人默不言聲自銀瓶里倒一杯茶捧到桌上,垂手侍立。
俞帆端起喝了一口,說:“戰利品統計出來了么?”
“統計出了,馬匹是重點,按照主公的吩咐,能活的帶回去都不殺,應州收購是高價,實在帶不走,就殺了吃肉。”
俞帆點頭不語,神色黯然,說:“辛苦了,我已經休息了下,就吩咐再次起兵吧,還有大批戰利品呢”
說著,無可奈何一笑,呷了一口水,放下杯出去。
“這算是運衰,單自氣運上說,把這幾次血戰的收獲又賠了進去……”但是心里其實歡喜:“不過,終和那些外域道人,作一次徹底切割,別說損失一層,就是一半都值。”
“當然,事已至此,投入下一場戰斗,彌補損失才是正理。”
出了帳,俞帆卻突然問:“平壽縣有什么消息?”
負責親將知道主公對此十分關注,立刻呈遞最新情報:“南廉山遭遇外域襲擊,青這幾日都在養傷。”
“青受傷了?”
俞帆一怔,仔細看了情報,知道青在家養傷,更多了一分歡喜,暗想:“樹大招風,這是被外域邪魔專門盯上找上門,這種事絕不會一次就罷休,就看以后還能不能頂得住……”
“就算頂住又如何?少不得平壽縣要幾經戰事了。”他這樣想著,又瞇起眼問:“南廉山法陣,我們有過報告,不是尋常真人能破開,這次外域襲擊的是什么層次?”
“這……還沒有傳出來。”
俞帆皺眉,按下這此事,心底有些焦慮……換成自己是青,是絕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喘息之機,別說區區同進士縣令,就算總督……必要時也可殺得
“青現在受傷,真是天賜良機,這可是我最虛弱的時機了……只要度過此劫,我就能東山再起”
“主公?”親將問著。
俞帆醒過神來,揮手說:“青是聰明人,肯拼著受傷都留下敵人,肯定對手是陽神真人,不過在地上不是大漢監國應王,沒有一國龍氣配合,自然付出出了一些代價。”
“這是他的選擇和代價,現在我們要趁機抓緊時間,盡量多殺邪魔獲取天功,積少成多,再獲進步余地——為天庭辦事,這是我們的護身符”
眾將聽得點頭,心忖主公屢遭挫折而不亂,判斷清晰的很……南廉少都督既受了傷,在獵殺邪魔上,就有余地了。
“主公說的對現在報紙揭露的很清楚,就算陽神真人的功勞也只五百,遠抵不過大量的邪魔狩獵”
俞帆微笑著安定了軍心,又命令說:“有家的新消息就來告訴我我要清楚青的一切動向,最關鍵是他自哪一條路出兵,是平壽北路,還是南路,又或者河道……總歸這于系到我們后路安危”
“遵命”
眾人正在帳積極籌劃間,又有斥候策馬沖至:“主公,不好了,仙戰后,古戰場封印大規模破裂,古戰場因此冒出大量陰兵,皆著黃巾,打著太平旗號,威脅著郡內情況,郡守大人,要求您速速回兵支援,聽候郡里命令”
“這是張角的手段……”俞帆聽了,臉色頓時一絲鐵青,接著又有一股憤懣就襲了上去。
父親以郡守要求,只要自己還在班安縣令任上,就不能回避……但自己要是全數帶兵而去,班安縣怎么處理?
相對于家族,這才是自己可靠的基地,斷無交出去之理。
最重要的是……郡城不缺朝廷之兵,自己現在謀求轉向天庭,卻缺天功。
“陰兵勉強可算是外域力量,但卻是下土所化,本質還是此方世界,因此天功雖有,卻非常微薄,這是獵殺時明證。”
“草原小部族,邪魔道人分布更散,更容易取得成績,下手更是容易,自己斷不能跟著別人步驟而去,斷送了前程。”
這時思慮一定,俞帆就在帳目視左右,立刻有親將收到主公傳音,目光一寒:“你必是胡人假冒的奸細”
“我不是……”這斥候大驚抬首:“少主還見過……”
俞帆沉默不語。
“噗——”只見這親將刀光一閃,這斥候頭顱飛了出去,鮮血直噴數尺,頭顱落下之前,猶死死盯著俞帆,在地上滾了幾下,最后一絲神色才黯淡了下去。
俞帆見此微微一嘆:“別這樣看我,我們要想活下去,也沒有多少選擇,我只能如此。”
下一刻,他站起聲,命令著:“記陣亡,回去歸入族祠……我們繼續攔截胡兵,殺得邪魔,掠奪牛羊。”
這些親兵親將頓時大喜,說著:“主公英明”
誰都會算帳,這時,這二千人眾志成城。
郡西·古戰場
黑風環繞,不知何時聳立起一座祭壇,與下土的形制一模一樣,正源源不斷涌出陰兵。
這時玄光閃動,突現出一個高大修羅大將,兜帽里沒有頭,只有純粹黑暗,與兩道金色目光。
張角的分身慢慢起身,收回目光:“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時不理會俞帆的事情,只號令著:“立刻清點兵源,我們這次上來非常不容易,必須有的放矢。”
說著,張角望著遠處,許久一嘆,自己滲透到下土是付出沉重代價,攻占下土建立小天庭,才能恢復仙格。
又借下土陰轉陽,化洞天向本域合并之際,自己才能有機會一窺地仙位格,就算在外面隕落在洞天留有一條后路。
現在基本失敗了。
“是,大帥”眾修羅武將應著,不少是河北故地名將,當都被捉了獻祭,為就是接應地上仙人突襲。
現在突襲失敗了……但星君艦還在逃,此寶器絕不可落在天庭手里,作必要的接應,就必須提前攪動渾水……
“不過,我目前的兵力,雖陰兵不畏生死,又有天然陰氣滲透腐蝕大陣,但對郡城戰事還不足。”
“可以給守軍造成一些壓力和兵力損失,但攻下來基本沒有可能,地上人對道術戰爭還是有良好適應性,沒有多少機會可趁。”
“要是能統一下土,就可將應州一地的天道反面全部轉化成陰兵,這就是這個世界自己的力量打自己,無論怎么樣犧牲都不損我們絲毫。”
“但是現在,能抽調的不多了,這就使我們的計劃基本上失敗了大半。”
“最可惡的是,卻使大半應州下土的力量落到了青手,變成了天庭的力量一部分——不得不承認,這封土計劃真是妙極”
“下土監國應王已席卷一半天下,我太平道單純下土已無能為力,此次三十仙突襲失敗,但通道還是打開了,這固是配合著教攪動渾水的命令,卻是自己機會……”
在地上盡量消滅地上人,以扭轉下土局勢,這是一開始就明確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