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古戰場之變(上...

葉青回了座,淡淡的說著:“總之,只有一個宗旨,就是雖全郡布武,卻不能明著攻城掠地。”

“我們所有舉動,都必須圍繞著打擊外域道人而來,此是進身之階。”

“諸位,大蔡龍氣未消,之前縮小到直隸,只因天庭之命,而不得不為之,其法統和人心未消,我們不能火中取栗,這是為人嫁衣。”

呂尚靜想了一想,正容說著:“主公說的是,要是由我們將這局面敗壞,當是為新王開道之輩。”

“不過傳聞天庭欲授州侯,此中深意,還請主公明示。”

葉青沉思,良久才說著:“這時也到時候說了。”

“所謂的州侯,實是一州下土由陰轉陽,就化成一處洞天,占此洞天之主,就是州侯。”

“本來一處洞天,就是真君,位在天仙。”

“但是和天仙洞天不同,此洞天非一人所有,而是下土萬年歷史所凝,洞天之主,依其本事,或占十分之一,或占分之一。”

“你們不要覺得小了,其實這和國家一樣,國主之所享,正常情況下不過分之一左右。

“按其性質,只是洞天之王,還有實權或傀儡之分。”

“故和仙有別,所以封侯而不封仙。”

說到這里,葉青喃喃,心中感慨,這可以說是前世一大密聞,有此,才能走在正確的道上。

這話一落,呂尚靜、江晨、紀才竹都是茅塞頓開,眼前一片光明,都是暗暗睨了葉青一眼,心想:“這說來簡單,但要領悟,卻大是不凡。”

只見這時,葉青長袖揮扇,濃眉展開,目似點漆,活脫脫是個貴公,不似掌握大權之主。

呂尚靜上了一步,想了一想,又小心問:“州侯由洞天而出,并非是一州之主,莫非天庭起初,并無直接取消朝廷治權的意思?”

葉青一笑,這人是很敏銳靈通,撫了撫袖,又說:“是,但是問題是外域大戰,秧及地上,哪能分的這樣清?”

“誰能最有效抵抗外域,天庭自是支持誰,必要時也不會吝嗇給予名分,現在你明白了吧?”

呂尚靜、江晨、紀才竹頓時躬身:“臣等明白了。”

他們的確是明白了,這意思是說,不能自己對朝廷攻城掠地,但收復被外域攻陷的郡縣,卻可歸到自己治下。

達到一定程,比如說朝廷治下不堪或者少于一半,甚至可以以“更好與外域作戰”的理由,統合全州,名副其實成為一州之主。

葉青見人臉色,收斂了笑容,說著:“但是不能有養寇的心思,要知道天庭神目如電,只要勤勉圍剿外域,自是有賞賜,或多或少,但是如果有了姑息養寇,再收拾舊山河的心思,只怕一時富貴,轉眼身死族滅。”

這并非是嚇唬,前世不少驚才絕艷的大豪杰大英雄,悟破了這關節后,就姑息養寇,再收拾舊山河,結果雖一時得意,轉眼之間身死族滅——天庭是不會姑息這種人。

呂尚靜聽了這話一怔,連忙說著:“仔細想來,的確是這樣,天庭不是朝廷,那能這樣糊弄呢?”

紀才竹卻暗里嚇了一跳,額立時浸出汗來,他剛才就是這心思,頓時躬身不吱聲,卻聽葉青說著:“你們知道了,就明白了,一句話,我們要發展,就只有一條——軍功”

“軍功打的外域道人哭爹叫娘人仰馬翻,我們就功有了,德有了,位置也有了,別的,都是亂想”

這話落下,人都是起身,應聲:“是”

個人退出雅居,時天已近秋,沿著走廊折過一帶假山池塘,到了門口,江晨已是武道真人,突心生感應,扭看去,只見大殿處,氣機煮沸一樣翻滾,黃霧漫漫,隱隱帶著許多符篥,星光點點,明滅不定。

見此,江晨都是臉上微微變色。

他成就真人,并沒有心思,畢竟只是靈池真人,而主公別的不說,芊芊曹白靜二位龍女都是先后開辟靈池成就真人。

但剛才就感覺葉青周身彌漫氣機,看之不透,現在一觀,更覺得可怖。

“主公早就大圓滿,卻不突破,不斷變換德行,實力深不可測,雖不知修的是何法,一旦成就,怕是石破天驚了。”

南滄郡西·古戰場

入夜了,又是大潮汛,就算有水府控制,地上世界還是進入了頻繁多雨期,俞帆這時,正在一處古祠。

這古祠很是宏偉,正中一塊金匾,寫著“敕建大靈威祠”六個大字,檐下吊著四盞燈,里面隱隱傳出誦經之聲。

此時夜已深,俞帆踩著臺階,怔怔就著燈盯著遠處,只見不遠處是一段亂葬崗,幾處池塘在其中,蔓荒無人的蓬蒿中,一片灰暗之氣,彌漫四周。

仔細看,才見得一絲絲有跡可循的微弱的光,沿著光線追尋,就會發現一個非常復雜的大陣,但見這陣有些縫隙處,灰暗之氣彌漫而出,卻是黑影幢幢,幽風鬼號。

這陣有著不少縫隙,封印一日比一日更無效化,地脈隱隱被滲透,但來自更遠處的光線,連接著地脈,不斷支援,還維持著平衡,證明著天庭對這一方地域的普遍統治。

俞帆突冷笑,身罩黑光,徐步而去,面無表情行至一處,手攤開,就見得一塊泥土,看似平淡,又有著絲絲靈光()。

遲疑了下,俞帆就將手中一塊封土按下去。

這是按計劃自州府再“竊取”的一塊封土,實際得到輕易不過,看起來并無特殊,但每州所有封土相感相應,合為體系,這一塊就是應州封土體系基質,天庭對暗面鎮壓鎖孔的鑰匙。

黎青色的土壤按了下去,就有著絲絲黑氣滲透著,雖封土氣息抗拒,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在腐蝕……

外域力量滲透并不稀罕,但這樣快速,可見背后有仙人甚至更高力量參與,這是要不惜越界代價,堅決打壓應州反撲點。

“它們的計劃是讓我當帶黨么?”俞帆仰,望著慘淡昏暗的天空,嘴角泛一絲嘲弄……

這帶黨還是這葉青小說里傳播的詞,卻很貼切。

自己是要不擇手段勝利,但要的是自己的勝利,而不是作為傀儡的勝利,不能如此,毋寧死。

當然天無絕人之,只要自己不作死,事情就還遠不到這地步。

“這些外域道人眼高于頂,還真以為那黑影已控制?只要敢涉險,外域青符雖厲害也自有天庭破解……”

想起這個俞帆還是有些心寒,自己一接通天庭,還沒有說出原因,就發現接訊的仙人不再是和先祖有舊的真仙,而是一個威嚴的青衣地仙,一出手就有道五色天旨巧妙屏蔽了外域青符()。

“自己坦白的外域情報,那個女仙神情半點不動,看樣是天庭早就弄清楚這一切了。”

“要不是自己老實交代……怕是立刻就是天庭叛賊,夷族都可能”想到這里,俞帆不由一股寒意襲上來,毛骨悚然。

吐了口氣,壓抑精神波動,維持表面平靜,因一些黑泉已自洞口冒出來。

一切都和預料中一樣。

南廉山·山頂

葉青推開了金玉閣的門,一道龍影自云際劃過,電光落下,在他身側,化作優雅的龍女。

雷雨,天陰,光線很暗,雨已不是這樣大,但還在沒完沒了下,不時傳來陣陣雷聲。

“回來了,郡里有情況么?”葉青知道她剛行雨事歸來。

“潮汐越來越大,天庭已敕令水府進入戰爭動員,層層化解阻攔,雷部都盡數出動,收集天地雷光。”

“我巡查范圍內,別處尚無危險,西面古戰場有點奇怪,按夫君說的標準,已到危險線,我們是不是……”驚雨伴著夫君一起入內,一面說著。

葉青瞥了一眼,笑著:“我已呈報上天庭,連帶著俞帆的嫌疑,可能真有事,因回訊說,會有仙人下降處理這事()。”

“啊?又有仙降……是不是連帶著功賞?”驚雨歡喜笑起來,數著指說著:“夫君統一下土并無功績,但是夫君連連擊殺兩個陽神真人,數個陰神真人、大批靈池真人,在下土局面可是立了大功。”

“恩,有這可能,但沒明說,對了,俞家真沒有反應?”葉青止步在門外,有些疑惑回,還有些難以相信俞帆變成域奸,要知道前世這家伙和自己一樣也是力戰至死。

驚雨回想確認了下,還是搖:“俞家實力都在郡城里,基本沒動靜……但是俞家死敵有所反應,金陽湖龍孫在半升到云與我說話,他計劃對俞家下手,報昔年龍珠被奪之仇。”

“他找你說……這就是暗示我嘍?”葉青明白過來,考慮著:“我還以為它冰釋前嫌了呢。”

“哪有這么容易,龍族是最記仇。”恨云笑瞇瞇看著葉青:“夫君你知道以蛟身千年壽命,而奪珠之后卻只年壽,就算重凝龍珠,都會折壽五年左右,這龍孫會不恨到骨里?”

“其實這件事也與夫君有關,金陽湖龍孫雖仇恨俞家,但俞帆中同進士榜后就再難報復,只能懷恨于心,龍族報仇向來年不晚,估計等俞帆身死之后打壓俞家,幾代勢衰后夷滅其滿門,絕其嗣脈……兩年時間持續暗算,就算郡望也要變成庶戶,介時就算死絕又有誰來管?”

葉青點,關于龍族行事風格有了新認識,也總算明白俞家前代奪珠是下多大決心,那是不成則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