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待到曾家園百步,就用了一個時辰,葉青就問:“情況怎么樣?”
“都已部署到位。”周風立刻應著。
“發訊號!”
“是!”立刻就有紅焰發射,紅色流星一樣射到天空,又很快湮沒在雨中。
沒有約定的回訊,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葉青臉一沉,令著:“破城隊,殺上去!”
“是!”
一支由高手抽調而出,帶著陶器,這是土制的火藥包,但就在這時,周風突興奮大叫:“內應響應了,起火了!”
葉青看了上去,就聽著曾家園一聲悶響,悶雷一樣,暗紅火焰一沖丈余,大門就垮了下去。
曾家園頓時炸醒,就有著幾面銅鑼敲響,葉青冷冷一笑:“巡騎營,出擊!”
頓時,火炬點了起來,巡騎營的騎兵,直接撲了上去,才到了門口,就聽見里面“嗚——”的一聲,沉悶的號角聲在雨幕里擴散開來。
“果是軍法!”
銅鑼敲響是民間防賊之聲,這號角卻必是軍號,曾家果是勾結著北魏,只見巡騎營沖入,見人就砍,頓時殺聲一片
幾乎同時,一些屋子內涌出了一批人,雖匆忙之間,還衣著相對整齊,翻身就要上馬。
江晨已率團練出擊,銳利眼神一掃,見并無鐵甲,心下微松:“呂先生說的對,草原上部族豈會把精銳力量派出來……這些騎兵雖相對精銳,卻必是草原仆從兵,或是馬賊!
目視敵人接近二十步,就斷然揮手:“放箭!”
防雨的弓囊早就打開來,只聽一聲令下,“噗噗”一聲,一片箭雨射下,頓時這片涌出的人慘叫連連,跌下去七八個。
雨水對弓箭極不利,很快會弦浸軟,只能射三五箭,不過對手也一樣。
“再射!”
又是一批箭雨,三射后,江晨令著:“還弓入囊,拔刀!”
這時,對方的騎兵已上了馬,有一人高喊一聲,頓時二十幾騎吆喝一聲,都是隨之沖鋒。
“長槍隊,刺!”幾乎同時,江晨發出了命令。
雙方的慘叫聲同時響起,沖上來的三五騎,頓時被長槍刺穿,幾乎同時,沉重的馬匹沖入槍陣內,將整個陣列打散
沖鋒時,提速的馬匹沖擊力超過幾噸,真的不畏死的騎兵沖鋒,任何槍陣都一沖而跨,所謂的長槍陣無敵都是夢囈
江晨臉色微變,長刀一閃:“第二排,刺!”qDuDU
第二排的槍兵上前幾步,五米長槍猛的刺去,只聽噗噗聲,后面沖殺上來的三五騎又被刺殺。
轉眼之間,死了一小半,這些馬賊個個身形高壯,雖只皮甲長刀,極兇悍,卻不后退,吶喊著,沖入了陣營,揮刀砍殺,趁著馬力,頓時長槍兵一片慘叫。
“刀盾兵,上!”
這畢竟距離短,沖速不大,盾牌一攔,馬刀就殺不了,江晨高喝著:“刺!”
有些慌亂的槍兵,只有一半人響應,持著長槍自盾冇牌縫隙里刺了進去,只聽連連慘叫,又有三五個騎兵應聲而落。
至此,馬賊陣亡超過了一半,終于有些慌亂起來,后面的策馬就要繞行,這時江晨策馬前行,直接幾槍搠上,紅櫻激著雨點,炸開幾朵炫目花朵,虛實間就破了對方防御,捅出個血窟窿來。
直接殺滅勇士,摧毀對方戰斗意志,長槍所向無一合之敵,頓時整個隊伍都士氣大震,吶喊一聲,跟著上去。
周風見了,暗想:“想不到這廝平時木訥和氣,戰場上競這樣兇悍。”
族里兵營,實就是一個專用的院子,江晨帶著族兵天天在里面演武習練,院門口看稀奇的有不少,任誰只覺有意思,沒看出虛實來,這時才見了本色。
“本想著呂尚靜就很了得,想不到還有這勇將,這和我們公門不同,卻是沖鋒陷陣之將!”
葉青卻暗暗頜首,基本上滿意。
就算再怎么樣訓練,甚至有大易武經的功法,都是沒有經過血戰的新兵,有這表現已經不錯了,眼見著突有人躍起,和貍貓一樣,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高手了,對周風說著:“這些就交給你們了。”
“是!”人心如鐵,官法如爐,有武林高手,自有公門強人,要不這世界早就顛覆了,周風等公門強人,最喜歡的就是捕拿和拷打這些高手,當下高聲應了一聲,二三十人就撲了上去。
一時間,殺聲震天,戰斗一開始,就非常殘酷,一個高手落了下去,他技藝出眾,長刀水滴不進,連長槍都近不了他的勻前。
只聽一聲響,一槍兵長槍刺空,此人身法一閃,搶上一步,長刀一閃,鋒利刀刃砍入骨骼,這兵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撲跪在地。
這高手露出一絲得意,但才殺得這人,就聽到一聲號令:“殺!”
其實再快的高手也無法抵御眾人,這聲號令下,三根長槍自各個角度刺入,銳利的槍尖瞬間破開他身上的皮甲,至于所謂的內家真氣更是和紙一樣薄,深深刺入他的體內。
這人慘叫一聲,他苦修的武功在瞬間發揮了作用,身體不斷涌出鮮血,卻硬頂著槍撲向一人,長刀一斬,一顆人頭飛了出去,這才慘笑跌在地上。
葉青臉沉如水,還是經驗不足,武功經過統計,在受到致命傷時,普通人立刻氣血傾瀉,失去戰斗力,但有武功的人,往往可以維持三十秒到一分鐘的最后瘋狂,這本是常識,這些士兵卻不懂。
不過這終是曇花一現,片刻,殺聲漸漸平息,葉青起身,向著一處而去。
十幾個公門的人圍著,個個身上負傷,甚至也有一二具捕快的尸體,中間圍著兩個尸體,一個是中年人,一個是胡七,都是死狀猙獰。
“聽說這胡七是八虎將之一,這樣就拿下了?”葉青有點詫異。
“公子,武功這東西,不懂會覺得很神奇,懂得的人就很容易解決,早年朝廷曾經以死囚實驗,卻總結了不少。”周風說到這個,語氣雖還謙虛,但就有一種自信自得在內。
“武功最大的作用就是快速性,一個懂得輕功,能快速轉移的人,對朝廷來說最是可怕,能格殺上百個普通士兵或公差,才斃命,這實驗就是用了江湖著名的一陣風來實驗。
“但一旦狹小的環境,披甲的甲士撲出,只戰死二十人不到,這用的是和一陣風同級別的鏡湖大俠。”
“要是配合弩弓、道法、再披甲出陣,就可埋葬任何江湖高手,并且本身損失微乎其微。”
“有了這些大俠的實驗和犧牲,公門中早已有專門對付這些所謂高手的辦法,并且我們本身都修行武藝,不必太高,只要江湖上俗稱三流的,披甲,配合道法,弩弓,就無敵于江湖。”
“您是知道,頂尖高手看心性和天賦,一流高手看天賦,二流看勤奮,三流就可普及了。”
葉青聽了頜首,這才合理。
一個世界上出現了武功,世俗朝廷不去研究,不去逮捕大批大俠進行武功人體測試實驗,這才是莫名其妙。
再聯想到道法,原理也是一樣,世界上出現了道法,請問朝廷怎么會不研究?
仙人不能研究,練氣小輩總能進行人體實驗吧?
練氣小輩不能研究,那孤零零的散修總能進行人體實驗吧?
只要任何腦子正常的朝冇廷,不消百年,基礎的道法都湊全了吧?
朝廷什么都缺,就是人不缺,搞幾萬道兵不成問題吧?
就算不這樣引人注意,選擇天賦高的人暗里修行道法,并且進行研究,幾代幾十代,研究不出更高的道法?
因此天庭才有法禁之力,沒有經過天庭允許,修什么道法都只能停留在養氣益體的程度——這程度還不如修煉武功呢?
想到這里,不得不佩服天庭的統治嚴密和決心,當然,再嚴密的道網,也有罅漏之處,有不少辦法可以繞過這個門檻。
這世界也有天劫,針對的卻是非法修煉超過奠基者,無論是功德成仁,還是血祭奠基,一概不問是非,格殺勿論。
早期大蔡朝統一天下時,有個葛春觀,是白身出身,沒有經過科舉,跟隨太祖統一天下,是大清官,貴為一郡太守,平時只吃米飯豆腐青菜,治理一郡活人無數,按照他的官位、氣運、善德,實際上可以向朝廷(實際上是天庭)申請這個權限,這本是很容易的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可不知此人怎么樣想,卻沒有走這程序,用了什么法子,一下子靠善德奠基,身有善光。
結果第二天就太守府上就雷云密布,公開就要行刑,當時郡內就有一萬人跪在太守府前護著,懇求網開一面,甚至有幾百人還涌入太守府,對天說:“你要打死太守,就連我們一起打死吧!”
結果毫不留情,天雷下降,這葛春觀形神都滅,幾百護者一起灰灰。
別說百人,就是千人萬人,怕也毫不遲疑,這就是天道的威嚴。
只是大劫后,天道破碎,時靈時不靈,日后才開了口子
想著這些,葉青一笑,又聽著匯報,聽到戰死二十三人時,不由神色黯然,良久,長嘆一聲:“這事是沒有辦法,打仗哪有不死人,只有多撫恤就是了。”
說到這里木著臉,問著:“曾家主家,還沒有殺盡嗎?
周風遲疑了下,說著:“還沒。”
“那我再傳一次令,將這園里的男人全部殺了,一個不留。”葉青雙眉一寧,冷冷的說著:“你親自去動手!”
周風身子一直,應聲說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