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種田記

第164章 云南

古代言情

不等她的身影消失,禟早已回屋,“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轉眼過了年,正式進入康熙四十一年了。引章的日子依然順如流水般過著。跟禟之間那一段小插曲,她以為會就此,成為塵埃中的記憶,就像跟卓吾、賈圖的一樣。

自打那夜跟禟攤牌后,第二天禟離去,就再也沒有消息。安寄翠好幾次提到他,每次總被引章不經意帶,她向來了解女兒的脾氣,她不愿說就一定不會說,而且看起來,的心思也沒戲了,因此心里雖然覺得可惜,也只好罷了。

引章見禟說到做到,果然不再糾纏她,便也說到做到,那幅畫像繡成之后,讓人帶到京城給他。那畫像與畫卷相比縮小了數倍,因此并未經多人手,只巧手一人趕工,二十來天功夫便繡好了。引章十分心安理得,畢竟禟只說繡出來,并未說明要繡多大的尺寸。

倒是之后一直悶悶不樂心浮氣躁的禟,見到這繡品又好氣又好笑,心里的抑郁之氣一下子掃空了一大半:她還真好意思偷工減料果然是本性難改

禟說的沒,大腳身子稍稍恢復之后,竟真有離開的打算。幸好引章早已命人暗中關注,將他攔截了下來。

原來,當年大腳九死一生逃離草原之后,因回憶太過刺心與痛苦,他曾發誓一生一世再也不會踏足那傷心之地,不料引章毫不知情,樂呵呵帶著他去了,偏偏又遇到當年的仇人大腳再次死里逃生,從前種種不堪回首、苦苦回避之往事如潮水襲來,攪得他一時一刻再也無法安寧,報仇雪恨的意念從來沒有這么強烈,如地獄之火啃噬著他的心,為了一個了斷,他終于決定要

引章后悔極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勸不已,大腳悶頭聽著,一言不發,望著她的眼神卻無比堅定。最后引章急得哭了,賭氣說他若要,她便也去,反正她的命是他救的,既然他決定要送死而她又救不了他,那么她只好陪著他一起去,把這條命還了他大腳愣住了,望著她同樣無比堅定的眼神,他的心里感到一陣莫名的溫情和安定,魚兒亦在一旁勸說,說是大腳如此莽撞送死,輕視的生命,對得起他九泉之下的娘?大腳的眼神漸漸柔和,終于輕輕一嘆,垂下了眸,慢慢往屋里走去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過了年之后,駱家商號各行生意照舊,太平通商行在張家口和熱河的生意也慢慢正式開始。引章因為偶和巧手藍楹等閑聊,說到新鮮花樣和各種少數民族特色錦緞時,心內偶然一動,想到云南四季如春,花木繁多,又是少數民族聚居地,各種民族特色的首飾、錦緞等定然不少,便決定去云南采風,順便逛逛。

她向來是個說干就干的性子,立刻便著手準備,先是將各行生意頭人囑咐交代一番,又特意囑咐了吳管家一些話,又將丁凡叫來,告訴丁凡,倘若熱河那邊有人要買地,便叫他和吳管家商量,價錢起碼要在當初買進價十倍以上,談妥了便跟安寄翠拿地契去交易。丁凡和吳管家聽得咋舌,相視一眼,怪異的望著她,也只得笑著答應了,肚子里卻是暗暗好笑,心想大這是了?誰又不瘋呢,可能花十倍以上的價錢買那破地方的地皮?那不是比京城里的地價還貴了?

引章不理會他們的小動作,只一本正緊再囑咐了一遍千萬別忘記了”

之后,打點好行李,辭別了安寄翠,引章便帶著魚兒、大腳、藿香、鳶蘿、紅葉四、阿萊六名家奴,共十五人,浩浩蕩蕩往云南去了。

從杭州到云南六千里的路,在交通不便的古代來說,可以說是項巨大的工程了。魚兒、藿香等已是見怪不怪,紅葉四卻驚得許久合不攏嘴,這一走便是六千多里的路,那豈不是要到天邊去了?便是走南闖北的行商,也沒有幾個戰線拉得這么長,這位大倒好,一出門就是幾千里

這一次走的全是旱路,從杭州出發,要依次經過江西、湖南、廣西三省,方到達云南的東南角。從東南角往西北方向,大概還有七八天的距離,方能到達昆明。

引章已經打算好了,從廣西入云南,直奔昆明,待一段,如果還有,便繼續往西去麗江、玉龍雪山,然后折向南,去大理,觀蒼山洱海,再沿瀾滄江順流直下,順便逛逛臨滄、普洱、西雙版納,折向南,由原路入廣西,再進入廣東,由廣東回福建,再回杭州。

如此,大半年下來,便可把整個西南一帶逛了個遍其實,她倒是還想去云南中緬邊境的高黎貢山逛逛,生怕不安全,只好打消了念頭。

二月中旬出發,在江西時尚是春寒料峭的天氣,山巒起伏間,剛剛冒頭的春色因寒冷而顯得凝翠,時時可見山巒山峰間云霧繚繞,水汽濛濛。一行加緊趕路,過了湖南,進入廣西境內時,已是三月中旬,天氣一天比一天好,陽光燦爛,一路所見花香鳥語,潭清林靜,光漠漠,景色宜人。

引章絲毫不作停留,除了休息或打尖時順便欣賞欣賞路邊山景,采幾朵野花,掬一捧清水,依舊匆匆趕路。前方自有更佳更美風景,又何必留戀于路途之色?走著走著,想象著康熙十二年至康熙二十年那長達八年之久的“三藩之亂”,引章是打心眼里佩服康熙皇上的魄力。云貴一帶山高水惡,地形復雜,這一仗,一定打得很艱苦,贏得很困難

不覺進入云南境內,已快三月底了。天氣更佳,一行人都換上了薄薄的春衫,將厚重的冬衣全部打包寄存,輕裝上路。所幸,三藩之亂后,康熙為了對西南地區尤其是云南進行更好、更便捷的控制,雖然山巒眾多,地勢艱難,道路卻修整得格外平整,因此趕路并不費勁。

到達昆明之后,正是山花爛漫的大好之季,山茶、杜鵑、玉蘭、報春、龍膽花、月季、牡丹、芍藥、綠絨嵩及數千百計的不知名高山花卉,如火如荼,一簇簇、一叢叢、一片片,開遍滇池之畔、西山之巔,光彩奪目,燦爛異常,真正將這原本清秀典雅的城市裝扮成了名副其實的“花都”。

引章一行人只覺眼花繚亂,盡看不夠,各自分開自由活動,城里城外逛了三天,這才正正經經安排正事。藿香與大腳、阿明留守客棧做后勤,其他人三人一組,分別由引章、魚兒、紅葉領頭,分別雇了向導、畫師,在昆明采風,描畫美景,購買各類圖畫書籍、地方特色首飾裝飾錦緞、特色工藝品、特色藥材食品等,其種類之多、特性之奇令引章等大開眼界。引章心里十分遺憾,可惜這兒離中原實在是太遠了,不然,她還真想把生意做到這兒來

昆明乃是云南中心大鎮,云南各地商品匯集之處,十天下來,買到了許多本地域古今畫家所做的名畫書帖,繡著不同中原風格花卉如大朵大朵的地涌金蓮、潔白的華蓋花、鮮亮的黃蜀葵、簇聚怒放的火燒花、鮮紅的馬纓花等等別具特色的傣族、白族、彝族、納西族各種錦緞,極具民族風情鑲金嵌寶的首飾,特色草藥特色工藝品以及畫師所描美景、花卉圖。其中不乏珍品,如唐泰、李廉等人的書畫作品,麗江壁畫的拓本,精美無雙的織金孔雀錦和傣錦百花織繡,有著天然圖畫堪稱鬼斧神工的三座小巧精致的大理石屏,雙掌大的紫色靈芝,整株高過人頭的特大三七、根莖藥效近似人參的刺五加,拓著鮮活花草的東巴紙圖本,三尺長大如臂潔白的象牙,一整套十二只的犀牛角酒觥,一座沉水香木雕刻的緬甸古佛,整張整張的獸皮如虎皮、狼皮、麂皮、熊皮、狐皮、金絲猴皮,孔雀翎、山雞尾等各色鮮亮禽羽制作的小玩意,內地罕見的花卉或種子,如白花君子蘭、凹葉厚樸、八寶樹、五彩綠絨嵩、大花杓蘭、尖被百合等等,其他諸如杜鵑、山茶等云南名花極品,更是數不勝數。

引章包下了一家客棧后院,這些被源源不斷的買,藿香帶著下人專管分類、收拾打包,忙得昏天黑地。

最后,收拾是收拾好了,引章也消停了,但望著這堆積如山的戰利品,藿香和魚兒都發愁了。帶著這么多,還能去哪?便是打道回府,也夠麻煩的了面對此情此景,引章不由得深深懷念起現代的物流業來

才剛剛在興頭上,引章當然不肯就此罷手,打道回府。只好跟人打聽,預備交付鏢局走鏢,魚兒聽了好笑搖頭,道這下子,還真不知劃得來劃不來,走鏢費只怕比這些貨物還要貴呢”

引章一愣,想想也是,這些貨物名貴的少,有特色的多,而這些特色是當地特色,并不是多么貴重之物,這么長的路途,這么笨重的十二大車,還有這么多活的植物、動物,不出高價,誰肯走這趟麻煩鏢呢換了是她她也不干。不過,買來的要舍棄掉,那也不行想來想去,好吧,這趟鏢還是要走,要想不虧本,再多買些貴重細巧之物加上去吧

云南靠近緬甸,自古以來便是出產翡翠寶石之地,引章本來沒花多大本錢在這上頭,這一下可不同了,一下子又購進了不少。翡翠、玉石、紅藍寶石、祖母綠、蜜蠟、琥珀等一下子又買進了十幾萬兩銀子,除了三件一寸多大十分漂亮的翡翠玉佛,大多為毛坯原料品。她想著這地方乃是原產地,買毛坯貨便宜,等了,江南或是京城,樣的雕工巧匠找不到,經過那么一道工序,價錢可又不知翻多少番了弄到最后,價錢是花出去了,也不見得多貴重,而且裝不完車,只好又雇了兩輛。弄得魚兒玩笑說,別人買珠寶是買珠寶,大買珠寶簡直是在菜市場買菜

打點完畢,雇好鏢局,引章便命兩名男仆隨著鏢局的人一塊。正好廣州也有江湖家的生意,送到廣州,鏢局的任務就算結束了而她,則帶著其他人繼續折道往西。誰也不,這一去,危險重重,差點就回不來了

一路西行,引章等人最大的疏忽便是并未請向導,只是沿著道路前行。一路森林茂密,景色優美,已是四月底的天氣,春暖宜人,正宜趕路。越往西去,人煙漸少,有時一整天也難得見幾處炊煙。

這一日,來到一個不知民族聚居高山環繞的大村寨,但見家家戶戶竹樓尖頂,屋旁寨邊種植著又高又大的樹木,或開著花,或掛著果,樹下拴著牛、驢子,跑著雞、狗,質樸恬靜之農家氣味十足。引章一行人到時正是旁晚時分,處處炊煙輕裊,雞鳴狗叫之聲和著各家各戶呼孩喚兒聲、剁剁響的砧板聲,甚是熱鬧。

引章等如這些日子以來一樣,進寨投宿,她們身上穿著打扮是在昆明所買的當地服飾,言語行動處又十分客氣,文質彬彬,寨上人倒也十分熱情,笑盈盈將她們迎進了家門。每一家一戶屋宇不大,引章一行只好分開住宿。引章帶著紅葉、阿碧住一家,大腳帶著魚兒、鳶蘿住一家,凌霄、阿青與藿香住一家,剩下四名男仆住一家。

吃過晚飯,月色中移,各屋各處燈火漸漸熄滅,人人上床歇息,在靜靜的月色下,整個村寨顯得寧靜和祥和。誰也沒料到,危險,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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