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怨季落情

第298章 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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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顯眼的是一公一母的兩只陪嫁的雞,被放在染著紅色的竹籃子里,一路上咯咯地叫著。

韶云今天起的特別早,他答應幫著二膽子,迎接新娘和嫁妝。

“嘿嘿,我奶奶現在要我過去給她看新衣服,你幫我照應著新房里的東西,有啥不合適的調整一下。”

二膽子對韶云的夸贊非常享受,交代了一句,抬腿就出了新房,到老宅子去見病重的奶奶。

老宅子,二膽子的奶奶躺在病床上,渾身沒有幾斤肉,已經瘦的皮包骨頭。呼吸有些急促,一會兒打著響,一忽兒平緩,眼見得沒些日子了。

二膽子的父親是個孝子,正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從廚房走過來,端到床前。

那餃子看著很白很胖,肚子都鼓得很大,散發著甜絲絲的面味兒,和香噴噴的肉味兒,能勾起人的食欲。

要不是秀娥機警,自己可就毀了

夜幕即將降臨,秀娥衣服也不敢要了,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秀娥躲在草垛邊,聽到聲音偷偷地看,什么也沒有看見,過了一會兒,再沒有響動。

秀娥大著膽子走近一看,哎呦個媽呀!好端端的一件上衣,上面兩大堆小蜘蛛,正歡快地蠕動著。

豎日清晨,秀娥被領上了自行車,娘家兄弟推著,往后莊去,陪嫁有一個大紅箱子,里面裝著嫁衣。

“韶云哥,我穿這一身新衣服,好看嗎?怎么老不自在呢。”

韶云拍拍他的肩膀,夸贊道。

看見韶云,二膽子忸怩地笑著問。

“好看!像個新郎官,”

“一起吧!”

兩陣風從空中刮下來,只聽得半空中“刺啦刺啦”兩聲響,像一陣暴雨似的,然后什么動靜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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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嗎?老貝,你先來。”

誰知老太太眼睛都不抬一下,那香味兒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

“娘,您就將就著吃一口吧,今天是您孫子的大喜日子,要有力氣才好啊。”

二膽子的父親,低著頭,細聲漫語地勸道。

老太太躺著有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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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一眼,又直挺挺地仰面往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著。

二膽子試探著走近老太太,用手撫摸著奶奶的額頭,想讓她清醒過來,入手處,涼絲絲的,是冷汗,二膽子感到一陣膽寒,奶奶這是要不行了。

老榆樹的枝展很闊,方圓十幾丈,雖然這個季節沒有了葉子,但濃密的枝丫,交錯縱橫著,編制成一張非常大的枝網,覆蓋著這一片天地。

老榆樹有多少年,不得而知,樹干上的裂痕和榆樹皮都很厚實,據說這棵樹在饑荒的歲月,養活過整個村子的人,它的葉子,它的樹皮都被拿來充饑。

而老榆樹上,也吊死過許多不想活的人。

“秀娥,你那

“奶奶,奶奶我來了!看我的新衣服!”

二膽子闖進來,聲音清脆地喊道。

二膽子的父親把一個溫熱的餃子,輕輕地放到老太太的嘴邊。

這一夜老太太已經發了三次昏,二膽子的父親是著急了,害怕老太太挨不過孫子的婚禮。

老太太猛然睜開眼睛,一口咬住嘴邊的餃子,狠命地吞咽著,歪著腦袋,兩顆灰白的眼球,盯著床前的二膽子。

老太太的眼角溢出兩滴淚水。

鄰居們和親朋好友遠遠地看著,新娘和一隊送親的人,這邊新房里,韶云有些著急地等著二膽子,大知客正在指派人手,準備放炮仗,迎嫁妝和新人。

秀娥在堂兄弟的自行車上,穩穩當當地到了后莊,經過老榆樹的時候,看看天色還早,就停下來休息,等著主家來人迎接新娘和婚嫁。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一隊送親的人圍在老榆樹下,那對陪嫁的雞被放在榆樹的樹根邊。

秀娥下了自行車,頭上頂著紅色的蓋頭,斜著靠在榆樹干上,邊上是那對陪嫁的雞。

二膽子的父親很心疼,他把碗放在床邊的墩子上,半跪著捧起老太太的頭。

“娘,我喂你一口吧,您孫子馬上就過來了,媳婦中午就過門,您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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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搖頭。她骷髏一般的眼睛深陷下去,暗淡無光,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只是想到最疼愛的孫子沒有成家,不舍得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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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擺自己臂力的雀斑臉小青年,正洋洋得意之時,突然那枝條一彈,小青年手感覺一麻,沒有抓住,撲通一聲,從高高的枝條上摔下來。

小青年摔在地上,感覺屁股快被摔爛了,眼冒金星,開始泛著迷惑,就見到頭頂上的榆樹枝條,像一張網似地落了下來,罩在他的身上。

“讓他嚎,就會逞能騙本事,自找的!”長輩發話,讓他人放棄。

哀號不已的小青年,內心恐懼,他看到榆樹上方,無數只眼睛對著他笑,似嘲笑也是捉弄他的笑。

秀娥悄悄地把頭蓋掀起一個角,看著躺在地上的雀斑臉小青年,這是自己的表弟小缺子。

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疼。

秀娥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想伸過手去拉他,忽然樹根邊的籃子里,那只大公雞鳴叫了一聲,扯著腿上的繩子,帶著母雞從竹籃子里蹦出來。

媒婆在邊上急忙打著圓場。

張家長輩說話的那人點點頭,雀斑臉小青年吐吐舌頭,有事沒事地,跳著高用手去夠那橫著的榆樹枝桿。

一個滿臉雀斑的小青年擠到前面來插話道。

“再等等吧,你沒見那房前正在忙乎嗎?這沖喜嫁過來的,陣仗要整大點,才能起到沖喜的效果,不然不是白瞎了嗎?”

因為用力他的臉皮有些發紅,好像一個布滿斑點的紅皮雞蛋,他的手很快就抓住了榆樹的枝條,雙腿一用力就把自己掛了上去。

啪啪啪,他能感覺到一根根枝條,像個笤帚一樣拍打在他的身上,他疼的沒命地叫著。

一個拉他的年輕人道。

眾人一驚,急忙上來兩個人,試圖把他拉起來,卻發現無論怎么用力,都扯不起那小青年。

“好家伙,你這是種在地上了,這么難扯?”

張家一長輩有些不耐煩地對倚在樹干上秀娥說。

“可不是,咋地,再沒有人來,我看直接扭頭回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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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家怎么這么磨嘰,這都耗著半個時辰了,還沒有人過來,也太慢待我們了吧。”

一下子就跳到秀娥面前,擋住了秀娥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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