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怨季落情

第270章 金家故宅-落鳳坡

第270章金家故宅落鳳坡莫然嵐山發布時間:2023022107:49:3875

夜風涼,通往錦澤的官道上,兩匹快馬疾馳著。

后方不到幾里遠,一匹瘦馬勻速小跑著,它的蹄子仿佛御風一般,看著不疾,卻如飄蕩在水面上一般。

如影隨形,緊緊地跟著前方的那兩匹馬。

臥龍崗,一處山林中,搭建著草棚,遠遠望去和山林一體,分不清是林是棚。

茅草棚分為三進,占據了整片山坡谷底,此處又稱為落鳳坡。

匪首大當家的,正和一眾嘍啰在棚中飲酒猜拳。

自從截獲了金東山的一批貨物,逮著金刀無敵后,斷臂匪首大當家的心情大好。

有了充足的錢糧,劫匪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每天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匪首,斷臂毛大。

看著被自己弄回來的金東山,哈哈大笑:“我說金刀無敵,媽拉個八字,你多管閑事,砍掉老子一臂,害的老子在這一帶成為了笑話。”

“他媽滴,老子日子不好過,只能鉆林子搭草棚。現在,哈哈,你總算落在老子的手上,我讓你生不如死!”

“來人,砍去手腳,把他放在甕中,別讓他死了。”

在毛大的命令下,嘍啰們找來一口大缸,放滿鹽水,將昏迷不醒的金東山,砍去手腳,塞在鹽水缸里。

鉆心的刺痛感,讓金東山恢復了意識,迷糊中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劫匪毛大的手中。

這是自己以前種的因,為了救傅家老爺,砍了毛大一條胳膊,如今落入毛大手里,想善終都成為奢望。

現在的金東山,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擔心,兒子再啟會為了給自己報仇,陷入危險之中。

已經三四天了,金東山吊著一口氣,被匪眾們拿來取樂,強行喂食,不讓他餓死。

今天晚上,毛大又帶著匪眾,飲酒取樂,各種羞辱的言語,像大糞一樣潑在金刀無敵的心上,一代大俠落到如此地步,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天色漸晚,山坡上的風刮得嗚嗚響,匪巢的草棚在夜風中更加搖搖欲墜。

毛大帶著嘍啰轉到前廳繼續飲酒猜拳,月色朦朧,秋風漸疾,落鳳坡變得空曠犀利。

兩匹馬停在臥龍岡前,土猴子憑著記憶,帶著金再啟摸到落鳳坡前,朦朧的草棚有馬燈的光亮,里邊的匪眾,東倒西歪,大部分醉酒臥倒。

毛大已經抱著酒瓶子,兩只腳架在一個醉酒的嘍啰身上,打起了呼嚕。

幾個負責守衛的小嘍啰,趁此機會,溜進來,偷吃酒菜。

后進草棚中拴著馬匹,中間一排草棚,盛放著搶來的物品和糧食。

土猴子和金再啟一直摸到后邊的馬棚,隔著馬匹往前面有亮光的地方窺伺。

“八叔,您說這個地方,就是掠走俺爹的匪巢?那俺爹還能在他們手上嗎?”

金再啟,神情激動,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土猴子。

“不會錯的,這里就是臥龍岡的落鳳坡,我跟蹤到坡前,沒敢進來,匪首是個斷臂人,那條胳膊是被大哥砍掉的。大哥就是被他們弄來了,現在生死不知。”

土猴子很篤定地說道。

金再啟咬著牙,他往前移動著,試圖接近中間的一排的草棚。

朦朧的月光下,他的心一陣跳動,冥冥之中有一種牽引力,引導著他走進一個模模糊糊的大缸甕。

微弱的呼吸,雖然被風遮蓋著,金再啟還是感觸到了,他伸出手去,摸在甕中凸出的影子上。

入手處是一張人臉。

金再啟的心跳得更加厲害:“爹!”他在內心狂喊著。

他把頭貼近那張臉,熟悉的氣息,讓他的情緒動蕩。

“八叔,快過來,這好像是俺爹。”

金再啟回頭低聲喚了一聲土猴子。

土猴子從馬棚竄過來,定眼一看,月光下,那張熟悉的國字臉,早就變了模樣。

但土猴子還是一眼就認出,甕中的人正是大哥金東山。

“大哥,猴子來晚了,這群龜孫子,把大哥折磨成這樣。”此刻的土猴子的情感是真實流露。

“再啟,趕緊想辦法把大哥弄出來,這可是個鹽水缸。”土猴子鼻子一聞,已經猜出這是土匪們折磨金東山的歹毒方法。

金再啟的眼里淚花閃動,他伸手探了探金東山的鼻息,微弱的氣息,感觸在手上:“爹,俺帶您回家。”

金再啟脫下外衣,輕輕地從甕中托起金東山把他裹在外衣中,被泡的發腫,已經頻臨死亡的金東山,意識中感觸到了動靜。

他很想讓兒子不要管他,趕緊離開,反正自己也活不了,但他說不出任何言語,只能任由兒子背起他離開。

土猴子和金再啟,剛剛退到馬棚邊,一個守夜的匪丁,從前面的草棚中出來小解。

“什么人,站住!”

發現馬棚中有人,大聲喊叫。

“快走,被發現了。”

土猴子有些驚慌地叫道。

喊聲驚動了草棚內還醒著的匪眾,幾個守夜的丟下手里的酒瓶子,竄了出來。

“那呢?快看看,啥人敢半夜上坡來。快去看看那老家伙怎么樣了,不會是沖著他來的吧?”

一陣嘈雜的叫嚷聲,幾個守夜的匪人往二進草棚跑來。

緊張的土猴子,扯著金再啟往坡外跑。

“不好!甕中的人沒了,快叫大當家的!”

發現丟了金無敵,幾個守夜的匪徒慌了神。

“報!大當家的,不好了,有人進寨子,弄走了那,那老家伙。”

守夜的匪徒有些打禿嚕,真是怕啥來啥,大當家的剛剛才交代過,這轉眼工夫,人就丟了。

毛大正睡的香,被叫嚷聲驚醒:“媽滴個巴字,能不能讓老子消停會,說什么?人丟了?快快,都起來!趕緊給老子追!”

金再啟和土猴子,急急地往坡外趕,剛剛到了坡腳下,還沒有見著馬匹,毛大領著匪徒就追到了。

火把下,個個醉醺醺的臉都泛著濃濃的殺氣。

“媽滴個巴子,什么人敢在老虎頭上捋胡須。小的們,把他們都砍了!”

毛大沖著跛腳的土猴子和金再啟喊叫著。

“大少爺,你先背著大哥上馬逃走,我來抵擋一陣子,隨后追你。”

看到匪眾涌上來,土猴子催促著。

“八叔,當心點,不能戀戰。”

金再啟不敢啰嗦,轉身看了一眼,奔過來的匪徒,急忙解開樹上的馬韁繩,背著金東山翻身上馬。

奔到近前的匪徒,舉刀砍來,土猴子抽出熟銅棍迎擊。

月光下,三四個匪徒圍住土猴子廝殺。

毛大一看有人上馬,要帶走金無敵,立馬急了:“小的們!放箭,別讓他們跑了!”

被毛大提醒,匪徒紛紛取出羽箭,瞄著金再啟和他后背上的金無敵射去。

危急時刻,一匹瘦馬上跳下一人,揮舞著薄劍,護住金再啟的后背,同時猛擊馬的后臀部,一聲嘶鳴,馬兒受驚,帶著金再啟往前飛奔而去。

飛羽般的羽箭被一柄薄劍阻擋著,土猴子突出戰圈,看見來人,內心一松,又是那位神秘的滄桑人。

“壯士快走,對方人多不可戀戰!”

土猴子,飛身上馬,尾隨著金再啟而去。

洛濱身如驚鴻,輕如雨燕,翻轉間將匪眾的箭羽擊落一地。

毛大一看,急眼了,“小的們!放毒箭,射死他!”

隨著毛大一聲令下,匪眾換上淬毒的羽箭,不再試圖留活口。

羽箭來勢更密了,洛濱的汗開始往下流,他邊打邊退,又有些不甘心,他很想殺死那個叫囂的匪首,無奈對方只拿羽箭招呼,難以接近。

稍不留神,一只箭,噗嗤一聲射在胳膊上,一陣麻痛,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啊啊。”

洛濱叫了兩聲,瘦馬疾馳而來,洛濱翻身上馬,回身甩出袖箭。

正站在火把前叫囂的毛大,突然感觸到危險,然而袖箭飛速極快。

噗噗,幾聲響,幾名持著火把的匪眾,和毛大剎那之間,面如土色,呆若木雞,五指一松,手中的火把“噗”地一聲,跌落到地上。

毛大的脖子被飛箭刺穿,血和著酒氣流滿山坡。

洛濱被瘦馬攜帶著,奔出落鳳坡,他的手臂徹底抬不起來了。

眼看著毒氣將要擴散,洛濱咬著牙,揮起薄劍,咔嚓一聲,將帶毒的手臂砍了下來,關鍵時刻,他不得不斷臂求生。

金家內宅,劉氏看著面目全非的金東山,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試探了一下丈夫的鼻息,尚有絲絲的氣息。

她把房門關死,“再啟,你把你爹帶下來。”

說完,劉氏打開柜門,地下密室的門出現在眼前,金再啟楞了一下,默默無語,隨著劉氏下到地下密室。

看著眼前的地下密藏,金再啟沒有一絲感觸,他的眼淚順著眼簾流下來。

默默地把金東山放在一個舒適的位置,給他擦拭身上臉上的污垢。

“啟兒,這里是你爹留下的,這個箱子里有你爹的金刀,還有古羌家族的一切傳承,希望你保護好它們。”

劉氏看了一眼跪在金東山身邊的金再啟,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土猴子驚慌失措,后半夜才逃回了金家大院,他嚇壞了,倒在耳房中,猛喝了幾口酒,才沉沉地睡去。

落鳳坡殺死了匪首毛大,洛濱受了斷臂之傷,在悄無聲息中,快到天亮才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