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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
荒野中,不知名的蟲兒正賣力地嘶吼著,時不時會刮來一陣風,悄悄卷起地上的一些干草莖和沙土,又悄悄地離去。
法師伯德忽然拉了下韁繩,停下腳步,低頭專注地看著地上的模糊腳印,一言不發。
“法師,怎么停了?”旁邊傳來一個又干又硬的聲音,就好像金鐵摩擦一般,很是刺耳。
伯德眼眸幽深:“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大對勁。”
“不大對勁?”
之前說話的那人似乎挺看重他的意見,他扯了扯被風吹亂的血紅色的披風,撥馬走到了伯德身邊:“法師,怎么個不對勁法?”
“我懷疑前面是一個陷阱在等著我們。”
“陷阱?理由呢?”
“沒理由,單純只是感覺。”
“哈真有意思。”‘血紅披風’嗤笑一聲,夾了下馬腹,繼續沿著腳印走去,走了幾步,他嘿笑一聲:“就算是陷阱又怎么樣?我們這里有18個人,對方只有1個人,有什么好怕的?”
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伯德跟了上去,但不知為何,他心里卻總是沉甸甸的,難以放松心神,想了想,他又道:“雖然我們人多,但對手是一個強大的法師.......”
‘血紅披風’嘿嘿一笑:“是強大的法師沒錯,但我要糾正一點,那家伙可是受傷了,雖然只是小傷,但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
伯德有些煩躁:“我知道他受了傷。我的意思是,他很可能會布下大量法術陷阱。我們追蹤的時候,千萬要注意腳下。尤其是你的人,別仗著身體強大,就亂踩亂走!”
‘血紅披風’聳了聳肩,毫不在乎:“知道了伯德法師”
說完,他非但沒有放慢腳步,還小跑起來,一路跑到隊伍前面,放聲大笑:“法術陷阱嗎?我倒要看看,這些陷阱能有多快,是不是比我的劍還快!”
家伙的模樣和語氣,就好像是某個剛出來歷練的新手劍客,但法師伯德知道,這家伙的確有這么說的底氣。
劍客馬波里,鮮血玫瑰排名第5的正式騎士,自創末法劍技,將劍術和鮮血之力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戰斗力強的令人發指。
伯德自問,若是自己正面遭遇這人,最多也就一成的勝率。
見對方如此自信,伯德想了下,便抬手示意身邊的法師放慢了腳步,任由鮮血玫瑰的人走到隊伍的前方。
馬波里發現了伯德的這個小心思,斜瞥了他一眼,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但卻沒多說什么。
他們鮮血玫瑰的人,最大的依仗就是皮糙肉厚。
沿著腳印追蹤了大約半小時,腳印消失了,而前方不遠草地上有一匹瘸腿的棕色馬。這馬本來在悠閑的吃草,看到這么多陌生人后,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瘸一拐地跑遠了。
“嘿一匹瘸腿馬,有意思。”
馬波里笑了下,便要追過去。
伯德連忙喊道:“等等,前面這塊地方肯定有法術陷阱!”
馬波里半轉過身,斜瞥著伯德:“那怎么破解呢?”
“這個簡單。”
伯德轉頭對身邊的法師道:“哈蘭、漢斯,你們兩個對前面這片荒地釋放拉瑞冰雹術。注意,要有序釋放,保證所有地面都被冰雹覆蓋,絕不能有遺漏。”
“是,大人。”
兩個年輕法師從人群走出來,一左一右地站好,高高舉起法杖。
過了2秒,他們手中法杖前方空氣中就冒出大量白色的寒氣,寒氣中迅速凝聚出一顆顆拇指尖大小的冰塊,井然有序地砸著前方的荒地。
冰雹一落到地上后,就發出‘砰’一聲響,炸出無數冰片,激射如泥土之中。
不一會兒,就有法術陷阱被觸發。
那片荒地上,一會兒冒出數道粗壯的閃電,一會兒又噴出熾烈的白色烈焰,一會兒又刮起了一陣可怕氣流,看的隊伍眾人都是臉色發白。
馬波里也有些驚訝,忍不住道:“這法師的花樣倒真是多呀。”
他要是踩上去,雖然不至于被殺,但絕對會非常狼狽,一個弄不好,被這些法術弄得尸首異處,那就尷尬了。
伯德倒沒有借機嘲諷,笑道:“小心總是沒大錯的。”
兩個年輕法師很謹慎,用冰雹術仔仔細細地將地面犁了一遍,直到耗盡了法力才停了下來。
“大人,前面應該安全了。”
法師伯德滿意點頭,走前兩步,高聲道:“迪拉特這家伙肯定就躲在這附近了。這家伙狡猾、兇殘,極善于隱藏,但不管如何,總不可能把人給變沒了,大家三人一組,分頭仔細的找!”
說完了,9個法師就分散開,四處釋放追蹤法師,探查著荒地里的可疑蹤跡。
奇怪的是,伯德發現馬波里的人卻沒動彈,他心中不快:“馬波里先生,您難道準備一直旁觀嗎?別忘了,那家伙可殺了兩個正式騎士!”
馬波里一手掩著鼻子,眉頭微皺:“空氣里的味道實在太濃了,惹人心煩。找人的事,你們多出點力,待會兒開打了,我們多出力補回來就是了。”
伯德用力嗅了嗅,奇道:“味道?什么味道?我怎么沒聞到?”
馬波里煩躁地悶吼了聲:“法師,你的鼻子不過是個擺設。就別拿出來惹人發笑了。”
好在伯德知道鮮血騎士的嗅覺敏銳,雖然心中不快,但終于還是強壓了下來,沒有發作。
另一邊,法師們還在認真找人,但一直沒有收獲。
馬波里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你們法師可是會飛的。地上沒腳印的話,會不會是飛走了?”
伯德搖了搖頭:“不會。飛行術動靜很大,會在空氣中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跡。我確定,這附近并沒有人釋放過飛行術。”
馬波里對法術一竅不通,既然伯德這么說,他也只能相信:“好吧。”
他話音剛落,異變陡起。
距離兩人說話地點大約80米外的地方,3個法師剛撥開一處草叢,草叢里傳來‘噗’一聲輕響,騰起一個暗紅色的火球,并迅速上升到20米高的地方。
是一個漏網的法術陷阱!
猛地一看,火球外表平平無奇,但仔細看就能發現,火球周邊半米的空氣出現了微微的扭曲,就好像是搖曳的熱浪。
這意味著火球中蘊含著超高濃度的燃素,而如此凝聚的燃素一旦爆發,威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伯德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示警,空中就有刺目的白光一閃。
‘轟隆’
小山一般的騰起的火焰,海嘯一般沖刷而來的氣浪,震耳欲聾的爆響幾乎同時爆發,附近的3個法師直接被蒸發了。
法術的余波朝伯德一行人撞了過來,狂暴的氣流將伯德從馬背上掀飛了下來。
身在半空時,伯德身上有光芒連閃,觸發了2個護身法器,他身上先是多了一層半透明的琉璃護盾,護盾外面又有無數乳白色的符文飛旋流轉。
高階防御法術:高階元素防護術。
高階防御法術:強效神圣庇護。
如果僅僅只是灼熱氣浪的話,其實遠不需要如此堅固的防御,但伯德相信,對方絕不會放過這個絕殺機會的。
果然,他猜對了!
就在火球爆開之后,那火焰中陡然沖出兩顆暗紅色的光球,一顆光球的目標是他,另一顆目標是離他不到20米的鮮血玫瑰騎士。
此時,荒地里一片混亂,除了伯德之外,幾乎沒人注意到這兩個隱秘的火球。
“轟隆轟隆”
兩聲爆響幾乎在同時出現。
伯德清楚地看到,爆裂的火焰中,好幾個法師身上的防御法術被輕易擊破,他們的身體被火焰吞噬地無影無蹤,而在另一邊,劍客馬波里身上凝聚出一個血色光球,勉強擋住了火焰的侵襲,但也被氣浪撞地倒飛出去,就好像是斷線風箏一般。
至于他帶來的手下,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就算生命力驚人,但面對毀滅一切的火焰時,他們一個個被點成了火人,火焰不僅從外面燒烤著他們的血肉,更有無數燃素鉆進他們的五臟六腑,從里頭往外燒出。里外夾攻下,鮮血玫瑰的人總是愈合能力驚人,也難逃化作灰燼的命運。
最終,火焰散去,露出一片冒著白煙的焦土。
焦土上竟只剩下2個活人。
第一個是伯德,第二是劍客馬波里。
伯德提早準備的兩個護身法術幾乎全被突破,身上的法術光芒時亮時滅,處于崩潰的邊緣。
他念頭一動,迅速在自己身上補上了新的防御法術,嚴陣以待,等待對手再次出招。
馬波里身上的血色光盾也被擊碎,血色披風被全部燒焦,內里的暗紅皮甲也被燒的坑坑洼洼的,手上的劍被燒的通紅,將他手上的皮膚燒的‘滋滋’作響,白煙直冒。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將劍放下來。
剛才,若不是他及時激活血色光盾,第一時間逃離了充斥高濃度燃素的爆心,這會兒怕是已經死透了。
慶幸的是,對手并沒有繼續攻擊,或許是法力不足,或許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他們得到了休整的機會。
馬波里往地上吐了口摻滿黑灰的唾沫,嘿嘿地笑:“嘖嘖這法術真特娘的爽快!比蘭曦那小妞還勁爆!”
他咧著嘴,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竟毫無畏懼。
伯德可沒他這么樂觀,或者說無腦,他瞇著眼,打量著熾熱的焦土,低聲說道:“別大意。這是高階燃素法術!”
此時,他心里有一絲疑惑,因為燃素法術威力雖大,但很難掌握,且極容易反噬,人人都說,玩火者必自焚。
正因為如此,大陸上在燃素法術上有所成就的法師,寥寥無幾。最近風頭最盛的那個,就是紅鷹軍的羅蘭。
現在,這個迪拉特法師竟然也會燃素法術,看他之前偷襲時顯露出的水平,恐怕不在羅蘭之下。
伯德忍不住想:‘這樣的法師,到哪都會被當做貴賓接待,跑赫倫米爾堡這樣的鬼地方來干嘛?’
不管對方是何用意,有一點卻是非常清楚的,對手非常非常難對付,如果不是有劍客馬波里在,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逃走。
正當他驚疑不定的時候,2百多米外的一個土坑里,忽然有東西動了下,光影不斷流轉間,一個人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伯德心中一凜:“主動現身了?”
他凝目看過去。
暗紅色的雜亂頭發,黯淡無神的灰綠色眼眸,破舊的長袍,白色的法杖,正是揚言要鏟除鮮血玫瑰的狂人法師迪拉特,也就是羅蘭。
馬波里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嘿嘿一笑:“紅發小子,你做錯啦!”
羅蘭看了一眼他,眉毛一揚:“怎么說?”
馬波里咧了咧嘴,露出殘忍的微笑:“你如果真想活,就應該如老鼠一樣躲著,以免被我發現。至于現在么,哎我的劍又要痛飲法師之血啦”
羅蘭淡淡一笑,面上無喜無悲,嘴里吐出了5個字:“可悲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