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堡旁的山崖,崖壁陡峭,只有一條小路可以登上崖頂的平臺。
羅蘭將小路給堵了,崖頂就成了絕地。
山崖頂上堆著一個小土包,土包頂插著一把雙手劍,劍脊上刻著五個字:‘索倫托之墓’。劍身表面紋刻著一些符文,即使日曬雨淋,也能讓劍身長久的保持光亮如新。
羅蘭在墳墓前垂首站了許久,長嘆口氣,凝聲道:“索倫托,你放心,鮮血玫瑰一定會凋零的,這片土地上的罪惡一定會被清洗地一干二凈!”
說完,他對著墳墓深深躬身。
忽然,一個難聽的嘶啞聲音在一旁的地上響了起來,打破了崖頂的平靜。
“小法師,我看你是吃飽了沒事干,主動找死。”
羅蘭只當沒有聽見,過了一分鐘,他才直起腰,伸手將腳邊的一個布袋拎起來,又給自己加持了一個羽毛術,從山頂緩緩地飄落下去。
身在空中時,布袋里又傳出沙啞的聲音:“老子快撐不住了,你要是不想老子死的話,就趕緊給老子弄點吃的。”
羅蘭聽得不耐煩,念頭一起,朝布袋釋放了一個‘電光術’:“閉嘴吧,胡里安!”
“啊”
慘叫聲中,布袋終于安靜了。
飄到了山腳下,落地點正是之前噴灑鮮血誘餌的地方,在他身邊不遠處,躺著一堆血獸。
血獸無聲無息,已經死透了,亂石堡所有和胡里安有關的生物,都死了。
羅蘭左右找了下,很快找到了之前拋下的韁繩和馬鞍,他撮指吹了聲響哨,等了幾分鐘,一匹棕黃色的馬朝他跑了過來,正是他剛才趕走的那匹。
跑到近前,馬兒‘咴咴’地打了幾聲響鼻,用頭輕輕蹭了蹭羅蘭,表示親昵。
“好馬好馬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就叫就叫黃雀?”
馬兒自然聽不懂的,蹭了幾下羅蘭的肩膀,就自顧自啃起了地上的青草。
羅蘭將韁繩重新給馬兒套上,又將布袋綁在行李袋邊上,翻身上馬,沿著山路走出了山林。
走了一會兒,布袋里又傳來了聲音:“小法師,你有種就給我個痛快,把我腦袋裝在這么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算什么本事?”
羅蘭沒理會他,自顧自地朝赫倫米爾堡的方向趕去。
“小法師,你以為你打敗了我,就很厲害了嗎?我告訴你,在鮮血玫瑰,比我強的騎士多的數不清。那些真正強大的騎士,一刀就能把你剁成肉泥!”
“小法師,我求求你了,你把我放了吧?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金克朗,怎么,對金克朗不感興趣?沒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找來!女人要不要?漂亮的、純潔的處女,你想要多少個都行。”
羅蘭聽得有些奇怪:“胡里安,你本就活不長了,我放了你,你還是個死。有意義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也并不是完全沒辦法。”
“什么辦法?”羅蘭倒有些好奇。
“只要你能給我找來10個處女,把她們的心臟喂給我。我就能緩過來10個太多的話,5個也行”
羅蘭嗤笑一聲,懶得搭理他。
“小法師?小法師!你說話!”
“小法師,只要你肯饒我一命,我發誓我給你當狗!你讓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吃屎,我也毫不猶豫!”
“你說吧,你準備讓我吃幾坨?5坨?10坨?你不會想讓我天天吃吧?”
“小法師不,法師老爺,我求求你了!”
“法師老爺?你說話呀!”
“哼小法師,你實在是狂妄了!我告訴你,鮮血玫瑰里,除了一大批比我強的正式騎士,還有一個首領。你知道他外號叫什么嗎?”
這么一大通說下來,羅蘭終于有了回應:“叫什么?”
“一閃!”
“什么意思呢?”
“就是無論對手是誰,他只要出手,只見到人影一閃,對手的腦袋就飛了。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動手的,也沒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器,也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但是,我確定一點,只要你惹到他了,他要殺你,肯定也只是一閃的功夫。”
“哦。”羅蘭淡淡回了一個字。
布袋里的胡里安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一個字,煩躁地吼道:“我告訴你,我說的全是實話!”
羅蘭嘿笑一聲:“我見過很多快死的人。你是話最多的一個,比罵街的潑婦還要多話。”
胡里安大怒,氣地罵了一大通臟話,好一會兒,他才重新冷靜下來:“或許,你會認為我的首領沒什么了不起。”
“我就是這么覺得的。他要真了不起,就不會躲躲藏藏,鮮血玫瑰也不會一直被赫倫米爾堡的法師壓制了。”
“哈哈那我得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我的首領只是覺得那群法師還有點用處,殺了可惜罷了。至于躲躲藏藏,那更是離譜。我的首領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時間露面而已。”
“什么事這么重要呢?”
沒想,胡里安倒賣起了關子:“這事吧,是機密。除非你放了我,否則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哦”羅蘭又簡短地應了一個字,聲音不咸不淡,聽不出人任何急切感,就好像聽了個無關緊要的故事似的。
胡里安有些抓狂,大吼道:“小子,我告訴你,這件事非常重要,不僅涉及到赫倫米爾堡的歸屬,甚至關系到整個世界的命運!”
能影響整個世界的命運?
這可真是狂妄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羅蘭一百個不相信,冷哼一聲:“在一群屎殼郎眼里,茅坑大概就是整個世界吧。”
胡里安一愣,再次大怒:“小子,你罵我是屎殼郎?”
羅蘭淡淡應道:“誰應我就罵誰。”
“啊你這個該死的紅毛法師,我越來越恨你了。你把我帶在身邊也好,我正好可以親眼看著你被人弄死!”
說剛說完,羅蘭忽然拉了下韁繩,停下了腳步。
胡里安一怔。駭道:“怎么,你這么沒種,打算現在就弄死我?”
話說到一半,胡里安就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一怔,開始高聲怒吼,結果無論他怎么喊叫,耳邊依舊寂靜如初,不要說他自己的聲音了,馬蹄聲、荒野的風聲,全都聽不見。
馬背上,羅蘭的手從布袋外挪開,滿意地道:“噢現在耳邊清凈多了。”
前方就是十字路口,路口中間聳立著一棵百年大榕樹,荒原風大,榕樹的氣根被吹地相互碰撞,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數個小時前,他和索倫托一起經過這里,現在回來,卻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哎’羅蘭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惆悵。
但很快,他就重振精神,索倫托已經去了,但他卻還活著,他還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