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
刀疤男一番話似乎隱含深意,這種故弄玄虛的手段,能唬住許多人。
可惜,這招對羅蘭一點用都沒用。
他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任由酒水溢出來,流到了桌子上,喝完后,他將酒杯往桌上一砸,發出‘邦’地一聲大響:“有個獵人,叫法里昂,死的很慘,臨死前,他委托我找回他的妻子和孩子。”
“鏘鏘鏘”
羅蘭這邊剛說完,一個個男人就全都抽出了刀劍,兇神惡煞地瞪著羅蘭,只要刀疤男一聲令下,就會將他剁成肉醬。
奇特的是,明明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都已經劍拔弩張了,刀疤男卻始終沒動手,反而對手下揮了下手:“收起來都收起來,這么沖動干什么,沒見在談生意嗎?”
他這么一說,那群兇悍的男人竟如乖巧的綿羊似的,將刀劍重新插了回去。
羅蘭暗道:‘看來這個刀疤男的威望很高。’
刀疤男人緊緊盯著羅蘭,臉上笑容越來越濃,這讓他臉上的刀疤變得十分扭曲,就像是蠕動的毒蛇。
“年輕人,看來你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但我要說,你搞錯了情況,找錯了人。石牛村的村民并不無辜,他們如今的遭遇,尤其是獵人法里昂,其實是罪有應得!”
羅蘭本已經準備施法,聽見這話,殺意微微一頓:“噢有趣,我能知道緣由嗎?”
刀疤男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這才開口道:“我們鮮血玫瑰有個規矩,那就是從不傷害無辜。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出門去問問火石鎮的居民,聽聽他們的說法。”
羅蘭眉頭微皺,見對方信誓旦旦的模樣,估計的確有他所不知道的隱情。他不是沖動的人,既然知道有意外情況,那么在搞清楚情況之前,就不再想著動手的事。
“你說他們不無辜,理由呢?”
“因為他們欠了我們的錢,一大筆錢。早在借錢的時候,我們就約定了還錢的日期。可到了日子,他們非但不還,還打算賴賬!那個法里昂還組織了村民,在村子里伏擊我們,殺死了我一個弟兄。你說,我是否應該反擊呢?”
刀疤男人說的很明白,他的手下也都是一臉憤憤的模樣。
猛地一看,欠錢不還,還試圖反殺債主,幾乎就是無賴行徑,但這些都是刀疤男的一面之詞,羅蘭最多只能相信一半。
刀疤男見羅蘭臉色變幻,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伸手拍了拍:“埃迪,把法里昂的妻子帶過來。”
一個瘦高的男人起身走出了酒館,過了一會兒,他將一個年輕女子推進了酒館,正是獵人法里昂的妻子阿麗蘭。
刀疤男喝了口酒,笑瞇瞇地問:“阿麗蘭,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地回答我。”
阿麗蘭一臉失魂落魄,也不點頭,也沒搖頭。
“我問你,你們村是不是欠了我們的一大筆錢?”
阿麗蘭嘴唇囁嚅了幾下,艱難地點了下頭:“是。”
“我是不是給了合理的還債日期?”
“......是。”
“你的丈夫,是不是想賴債?”
“不是.......都是誤會。出了點意外,我們一時湊不夠錢,我丈夫想請你們寬限一段時間.......”
“啊哈哈一箭射死了我的兄弟,就是你丈夫的請求寬限的方法嗎?”
“我說了,那是誤會。”阿麗蘭歇斯底里的大叫。
刀疤男卻不再理會她,轉頭對羅蘭道:“小兄弟,你看,真相大白了。”
羅蘭瞇起眼睛,沒有說話。
表面看,似乎這伙人占了道理,但他有種感覺,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放高利貸的黑社會,表面功夫往往都會做的無懈可擊。
思索了幾秒,羅蘭伸手從包裹里拿出了錢袋,隨手扔到桌上,打開,頓時露出一片金光,里面全是金克朗,至少有400枚。
無論對誰來說,這都是一筆巨款。
羅蘭清楚地看到,身邊的這些男人眼中露出了貪婪的光,呼吸不由地粗重不少,有一個家伙,手已經下意識地抓住了腰間的刀柄。
強盜的本性在細節中顯露無遺。
但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個刀疤男人卻毫無異狀,嘴角還露出玩味的笑意,似乎見慣了錢。
“阿里蘭,你們村的人欠了多少錢?我替你們還了。”
“50克朗。”阿麗蘭怯怯說道。
“行。”
羅蘭掏出50克朗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推給刀疤男:“我替他們還了。”
刀疤男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金幣,慢條斯理地道:“以前的欠款是50克朗,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鬧翻了,借款契約無效了。這些女人孩子,已經成了我們的戰利品。他們值150克朗。”
阿麗蘭突然大叫起來:“你們卑鄙!無恥!”
刀疤男人抬手放在嘴唇上,微笑著:“噓安靜一點。”
阿麗蘭身后的瘦高男人立即走上來,狠狠地一巴掌甩過去,將這女人打翻在地,嘴角都打烈了。
刀疤男沒再理會她,轉頭看著羅蘭:“150克朗。”
阿麗蘭恨恨地大叫:“別給他,他就是敲詐!”
話剛說完,刀疤男人皺了下眉,似乎很是不滿。
瘦高男人似乎有些害怕,他抓起阿麗蘭的衣領,就準備扇耳光。
但突然間,他的手被一團白光籠罩住,無論他怎么用力,都無法掙脫,更不用說打人了。
意外的變故,嚇的瘦高男人哇哇大叫。
出手的是羅蘭,他用了一個簡單的法師之手。
刀疤男人卻仍舊十分鎮定,完全沒有常人看見法術時的本能恐懼,他聳了聳肩膀:“埃迪,退一邊去吧。我們這位買家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商品受到損傷。”
埃迪立即一聲不吭地退到了一邊。
羅蘭淡淡笑了下,再次伸手摸進錢袋,又掏出了100克朗放在桌上:“放人吧。”
刀疤男人搖了搖頭:“還不夠,我還死了個兄弟。”
阿麗蘭怒不可遏地喊:“你殺光了全村的人,難道還不夠嗎?”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性情相當的剛烈,面對這堆兇神惡煞的男人,竟毫不屈服。
刀疤男卻看也不看他,轉頭盯著羅蘭:“我是個講規矩的人,別人也都知道我的規矩。死一個兄弟,賠100克朗。所以,你只要給了這筆錢,我們和石牛村的事,才算徹底的完結!”
羅蘭轉頭問阿麗蘭:“真有這個規矩?”
阿麗蘭沉默,顯是默認了。
羅蘭瞇了瞇眼,伸手從錢袋里拿出100克朗,分成10堆,整齊地碼在桌上,一邊碼一邊說道:“我倒是有個疑問,如果你們全死光了,誰來收這筆巨額賠償金呢?”
刀疤男哈哈一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收起金幣,轉身一揮手:“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