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廣場上,獨自回來的費米爾森,一臉的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他大步走到防御陣列外面,手用力一擺,說道:“情況很復雜,北地人的計劃非常完善。你們先陣列撤了,我要把人帶走,親自看管!”
這消息很好,芙瑞爾心中微微一喜:“看費米爾森的樣子,情況似乎很棘手。這可太好了。羅蘭果然沒有蠻干。”
光靈法師們雖然覺得有些突兀,但他們習慣性地服從費米爾森的命令,立即就照辦了。
“是的,大師。”
防御陣列的光芒一層層地減弱,最終消失不見。
費米爾森一刻不停,大步走到柴火堆旁邊,看了下臺子上被鎖鏈五花大綁的芙瑞爾夫人,眉頭一皺,喝道:“怎么還不把鎖鏈拿掉。這個樣子,怎么轉移?”
一個光靈法師立即走上去,拿出法杖,對著鎖鏈點了下,鎖鏈便如水一般滑落在地,被捆地血氣不暢的芙瑞爾夫人,也軟軟地滑落在地。
她抬著頭,一臉仇恨地看著費米爾森:“你們絕對不可能抓到羅蘭的!永遠不可能!”
費米爾森冷冷笑了下,也不反駁,轉頭對身邊的光靈法師說道:“把她扶上馬車,我馬上帶她轉移。”
“是,大師。”
光靈法師立即照辦。
兩個光靈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芙瑞爾,將她帶到了廣場邊上的馬車邊。
費米爾森打開馬車門,親手將芙瑞爾夫人扶上了馬車,而后他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廂門關閉前,費米爾森說道:“走,先往城東去!你們也都跟上,護衛在馬車周圍。千萬要小心北地人的偷襲!”
“是,大師!”光靈法師們齊聲應道。
很快,馬車啟動,一路朝城東行去。
50個光靈法師,還有數百個格倫麥戰士,跟隨在馬車左右,如眾星拱月一般,浩浩蕩蕩地朝城東趕去。
馬車廂里,芙瑞爾夫人恨恨地看著費米爾森:“你到底想怎么樣?”
費米爾森卻沒有做聲,他忽然俯下身,伸手捉住了芙瑞爾夫人的手腕。
芙瑞爾又驚又怒:“你......”
話還沒說出口,對方忽然一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芙瑞爾頓時說不話來,她眼睛大睜,驚恐地看著費米爾森,一時間腦子里閃過好幾個念頭。
‘費米爾森想干嘛?難道想在馬車里強暴我?!’
‘他瘋了嗎?我都這個歲數了,外表的體面不過是術法的偽裝,他又不是不知道?!’
‘造物主啊您為什么要讓我碰上這樣的瘋子!’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費米爾森卻忽然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噓”
芙瑞爾一怔,對方的模樣和費米爾森一模一樣,可這神態......卻完全不像了。
下一刻,她就見費米爾森從衣兜里掏出一枚鑰匙來,幾下擺弄,就將芙瑞爾手腕上的錮法手環拿了下來。
芙瑞爾大吃一驚,有些摸不著頭腦:“你.......”
費米爾森還是不說話,又快速地將芙瑞爾另一個手腕還有腳腕上的錮法環都取了下來。
沒了錮法環的禁制,芙瑞爾法力頓時運轉流暢,力量完全恢復,但她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費米爾森是發什么瘋,前后表現怎么就跟兩個人似的。
費米爾森又拿出一張紙條,對著芙瑞爾攤開。
芙瑞爾看了一眼,就見紙條上寫著:“我不是費米爾森,是偽裝的,現在別說話,配合我就是了。”
偽裝的?!
芙瑞爾上下打量眼前的人,金色流暢的頭發中夾雜著一些白發,典型的光靈五官,華麗的金邊白袍,還有身上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全都和費米爾森一般無二,比雙胞胎還雙胞胎。
世上有這么像的偽裝法術嗎?
費米爾森也不解釋,他又拿出兩個手環和一個頭環,示意芙瑞爾戴上。
芙瑞爾粗略看了下這三個法器,很精致,但明顯不是光靈的制作工藝,她便放下懷疑,快速將這三個法器帶在身上。
她發現,對面的費米爾森也給自己戴上了類似的法器,當法器戴上之后,她又發現,她竟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法力波動了。
正驚訝間,費米爾森又拿出一張紙條:“使用隱身術,從車底離開馬車。”
隨后,費米爾森就消失在她眼前,而后馬車底部出現了一個半米多寬的洞,正好可以讓一個人鉆進去。
芙瑞爾來不及多想,也用了一個隱身術,從馬車底板的洞口鉆了出去。
落地瞬間,她就感覺旁邊伸過來一只手,用力把她拉到了一邊,正好躲過了馬車后的馬蹄。
“夫人,跟著我走。”芙瑞爾心中響起一個聲音,是心靈密語。
到了這個程度,芙瑞爾要還摸不清楚情況,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但這肯定是來救她的。
她便順著對方的力道,跟著對方在街巷中走著。
兩人穿過3條大街,最終走進了一條小巷,在巷子尾的地方,是一道半人多高的鐵柵欄門,門后有腐爛腥臭的氣味傳出來。
是下水道的維修口。
“夫人,我們會從地下水道離開都靈,水道里很臟,您要忍一忍。”
“嗯,我明白。”芙瑞爾只覺一陣陣地惡心,但她知道這是必要的的,相比烈火焚身的痛苦,這根本就不算什么。
鐵柵欄門被對方打開了,兩人彎著腰進入下水道,沿著水道往下走了一會兒,就出現了分叉口。
前方那人熟門熟路地朝左邊的水道走去。
因為前幾天下了場暴雨的緣故,水道里的水很深,大概能淹到腰部,水質漆黑,發臭,還混著許多莫名其妙的污穢之物。
走在水道的時候,腳底板軟綿綿的,是一層厚厚的污泥。
空氣更是腥臭無比,熏地眼睛發疼,甚至讓人有一股窒息感。
正當芙瑞爾有些無法忍受的時候,前面那人聲音又響起來:“夫人,下水道的空氣有毒,您最好給自己釋放一個護身的法術。”
“當然。”芙瑞爾嚇一跳,她原本以為這只是單純的臭氣,忍一忍就能過去,原來還有毒,難怪會讓人窒息。
她急忙給自己釋放了一個水息術,這才感覺好了不少。
兩人就沿著下水道一直走,遇到許多低矮的地方,甚至還要從污水里潛游過去,別提有多惡心了。
換做以前,芙瑞爾夫人絕對無法忍受這種事,哪怕當年在碧藍要塞的戰場上,她也從沒經歷過這樣骯臟的地方。
但劫后余生,她的忍耐能力強了不少。
就這么走了大概2個多小時,水道變得寬廣很多,足有3米多高,5米多寬,水流也變得很急,前方出現了亮光,隱隱還有水手的號子聲和水鳥的叫聲傳過來。
“夫人,前面不遠就是碼頭了,有一艘貨船在那等著。我們上船后,會一路往下游,然后找地方登陸,再往北去。”
說話時,芙瑞爾夫人感到自己身上微微動了下,身上沾染的污穢便全都滑落在地。
顯然,對方給自己用了一個清潔術。
“你到底是誰?”芙瑞爾夫人終于忍不住了。
話音剛落,她身前就顯出一個人影來,卻不再是費米爾森的模樣,而是一個黑發的年輕人。
這人身材壯碩高大,容貌平凡,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帶著堅毅和威嚴,讓人一見就印象深刻。
芙瑞爾夫人怔了下,仔細打量了下對方,隨即就和記憶中的某個人影重合了。
記憶中,那人很年輕,臉上還有一絲稚嫩,眼神卻是同樣的堅毅,但卻少了一股威嚴氣質。
“羅蘭,竟然是你!”
她萬萬沒想到,羅蘭會用這種方法來救她。
更沒想到,他竟然還成功了!
這么多光靈,包括費米爾森,全都被他刷的團團轉。
“可是,你剛才不是在術法監管會嗎?怎么這么快就趕過來了?”
羅蘭微微一笑,抬起手腕,手腕上赫然是芙瑞爾夫人給他的逃脫手鐲,手鐲上滿是裂紋,術法的靈光已經熄滅了。
逃脫手鐲一共能用五次,顯然,對方是在短時間內連用數次,才將費米爾森甩在身后,爭取到了帶她離開的時機。
芙瑞爾長嘆了口氣:“我送你逃脫手鐲,是想讓你用來保命。沒想到,你卻用來救我的性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