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的模樣非常狼狽,身上紫色長裙被火焰燒成了短袖短裙,左腰上被燒破了一個大洞,額頭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血口,血還在不斷涌出來,糊滿了半邊臉。
雖然她阻止了羅蘭,但羅蘭依舊緊握著鋼刀:“你想怎么辦?還有,薇思在哪?”
“薇思不在綠百合莊園,她很安全。”
“什么?薇思為什么不在莊園?”
羅蘭只覺心底有一股怒火沖上來:“你竟然騙我!你說你會親自教導薇思,但現在她竟然不在莊園?!”
“砰”
羅蘭重重往海蘭納額頭上踹了一腳,將她踹的暈死過去。
隨后,他大步朝愛麗絲走去,一只手用力揪住愛麗絲的衣領,將她整個人都拎離了地面,另一手將鋼刀架在愛麗絲脖子上:“說,你把她送哪去了?!快說!”
愛麗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羅蘭手中的鋼刀用力壓向愛麗絲的脖子,刀刃已經割破了愛麗絲的皮膚,只要往下一拉,就能割斷頸動脈,甚至將半根脖子都切斷!
此時此刻,羅蘭只覺自己心火如熔巖一般熾烈,隨時都可能失控爆發。
愛麗絲苦笑:“你殺了我,我還是不知道,這并非我的主意,我極力反對的,但他們還是把薇思送走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現在很安全,并且還在學習法術。”
說完,她怕羅蘭不信,從兜里掏出一顆水滴狀的血紅水晶:“這是血脈水晶,里面封存著薇思的一滴血。薇思如果不在這個世界了,這水晶就會破碎。現在水晶好好的,所以薇思肯定也活得好好的。”
“血脈水晶?”羅蘭知道這玩意,他怒火稍斂,放下愛麗絲,從她手里拿過這水晶,仔細檢查起來,確認無誤后,將水晶收進了衣兜。
不管薇思在哪,只要她還活著,那一切都好說。
“既然你沒有能力,那當初就不該對我做出承諾!”
愛麗絲嘆了口氣,滿臉歉然:“對不起,羅蘭。這事的確是我做錯了。是我小看了你,太過自以為是了。”
她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羅蘭再逼她,也沒多大用處。就算是殺了她,除了泄憤外,也得不到半點好處,反倒會惹一身的麻煩。
羅蘭不是那種喜歡殺人泄憤的性格,雖然心中惱怒,但還是將鋼刀從愛麗絲脖子上拿開。
“我警告你,如果哪天水晶碎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復仇!我肯定會殺了你,然后再去殺了你父親雄獅公爵,還有你所有的兄弟姐妹,只要是姓夏爾的,我一個都不留!”
愛麗絲整了整凌亂破碎的衣裙,滿臉無所謂:“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羅蘭冷哼了聲:“對我來說,你是誰不重要!”
“這樣最好不過了。”
愛麗絲聳了下肩,轉頭看了眼昏迷的光靈:“今天事情鬧地很大,這里不能久呆,我們先帶這個光靈離開這里。”
羅蘭點頭同意。
今天這事的確鬧的極大了。
在城郊使用大威力的燃素法術,殺死了十幾個戰士,干死了高階法師帕克勞德,又俘虜了光靈海蘭納,這絕對是驚天血案。
只要查出來,估計光靈大法師費米爾森都會親自趕過來對付他。
他在這里每多呆一秒鐘,就多一秒的危險。
他大步朝光靈海蘭納走去,先仔細搜查了下她的衣服,將她衣兜里所有東西都掏到自己皮包里,然后一用力,將她扛在自己肩膀上。
另一邊,愛麗絲手里拿著一塊嬰兒拳頭大的乳白色石塊,正在山道上來回走動著。
“你在干嘛?”羅蘭問,他感覺到石塊上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波動,但他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個法術。
“消除追蹤痕跡。”愛麗絲解釋了一句,頓了下,似乎覺得這話不夠說服力,又道:“你別看我這塊石頭外形普通,其實它很不簡單,它叫混沌之石,非常稀有,是一個大法師給我的。我在王國里殺了這么多生命神殿的教士,一直被人追殺,但每次都能逃脫,就是因為有這塊石頭。”
她又在山道上繞了好幾圈,這才道:“可以了,所有線索都被我攪亂了,我們安全了。走吧。”
羅蘭半信半疑:“那你這次怎么暴露的?”
“不知道。但很大可能是兄弟會里出了內奸。先不說這事,走吧。”
她轉身朝山下走去。
羅蘭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跟在愛麗絲身后,扛著光靈,一路朝山坡下走去。
走到坡下,愛麗絲說道:“你不是騎馬來的嗎?馬呢”
“就栓在前面的大樹下面。”
愛麗絲笑道:“很好,咱們騎馬趕路。馬上就要下暴雨了,雨水會將所有痕跡都沖刷干凈的。”
等兩人到了戰馬德蘭克邊上,愛麗絲率先爬上馬背,隨后手中法杖點了下光靈,釋放了一個懸浮術,將光靈也放在了馬背上,扶穩后,她對羅蘭招了招手:“快上來。”
愛麗絲身上衣物破損地厲害,此時同乘一騎,實在有些不妥當,但現在顯然不是矯情的時候,羅蘭稍稍猶豫,就爬上了馬背,他坐在愛麗絲身后,雙臂越過她身體拉住韁繩。
“去哪?”
“先往前走,繞過前面那片山坡后,往東一直跑,跑上十幾公里,有棟林中木屋。”
羅蘭點了下頭,輕輕夾了下馬腹:“走,德蘭克。”
德蘭克嘶鳴一聲,撒腿開始狂奔。
大約跑出3里路后,天上忽然閃過一道雪亮的閃電,數秒后,雷鳴聲響徹天地,而后,大顆大顆的雨點就落了下來,砸在皮膚上,竟讓人覺得有些刺痛。
暴雨降臨。
雨勢迅速變大,眨眼間,天地之間就變得白茫茫一片,視野受到極大的影響,羅蘭不得不放慢馬速。
馬背上的兩人,一光靈,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海蘭納被冰冷的雨水一激,身體震了下,就要清醒過來。
“昏睡術!”愛麗絲的法杖點在海蘭納腦袋上,虛弱的海蘭納便又暈了過去。
大約半小時后,馬兒跑進了一條狹窄的山路,道路兩旁全是樹木和青草,跑了大約五六百米,路邊出現了一棟小木屋。
這棟木屋很小,就像是那種專供獵人休憩的林中小屋,屋子周圍全是樹和一人多高的雜草,非常隱蔽,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愛麗絲指了下木屋:“就這里,進去吧,連馬一起牽進去。”
羅蘭依言照辦。
進木屋后,愛麗絲又道:“把馬栓好,帶上木靈跟我來。”
她走到木屋里側,用腳撥開地面上的干草,將其中一撥扔到馬嘴邊,德蘭克嗅了嗅干草,打了個響鼻,便開始嚼起來。
愛麗絲蹲下身,捏住地面上的一個金屬扣環,用力一提。
“嘎滋”
一聲輕響,這竟然是一個地窖的木門。
愛麗絲對著黑洞洞的地窖點了下,一個光球飄了進去,地窖里頓時明亮起來,她當先走下地窖:“帶她進來。”
羅蘭跟上去,進入地窖后,他發現里面不是地下室,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愛麗絲走在前面,沿著通道一路往里走。
羅蘭心中驚訝:“這是石工兄弟會的秘密據點?”
愛麗絲點頭:“是的。以前,這里是一個鐵礦洞。礦洞廢棄后,兄弟會對它做了不少改造。包括我在內,只有5個兄弟會高層知道這個據點。據我所知,另外4人都很安全。”
地下通道很多,四通八達的,還有很多陰險的陷阱,要不是有愛麗絲帶路,羅蘭感覺自己肯定要中招。
在地下走了十幾分鐘,通道逐漸變寬,變高,前方出現一扇石門。
愛麗絲走在石門前,伸手在額頭傷口上蘸了點血,輕輕在門口一塊水晶上點了下,又低聲念了幾句咒語,石門就‘轟隆轟隆’地打開了。
“進來吧,里面很安全,而且有不少物資。食物、清水、治療藥劑、干凈的衣物都有。”愛麗絲對羅蘭招了下手,自己當先走進去,她一邊走,一邊釋放光亮術,將這個地下密室照地亮如白晝。
羅蘭跟了進去,大約十秒后,身后再次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石門再次關上了。
他心里有點不安,因為愛麗絲似乎有雙重人格,他真怕這女人在這密室發失心瘋。
“你以為我是瘋子?”愛麗絲忽然說道,她似乎一眼看穿了羅蘭的想法。
羅蘭心中一跳,說道:“你和普通人有很大不同。”
愛麗絲從一旁木架上拿出一個瓶子,倒出粘稠的黑色糊狀物,小心抹在額頭傷口上:“都是表演而已,某種時候,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羅蘭一怔,有些不明白:“自保”
愛麗絲笑了笑:“石工兄弟會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正義和偉大.......算了,這事不說了。來,你把光靈放在這個審訊架上。”
羅蘭看過去,就見墻邊擺著一張一人多高,一人多寬的厚木板,木板上血跡斑斑,上面還裝了6個可以開啟的金屬環。
“6個禁錮之環,1個鎖脖子,2個鎖手腕,2個鎖腳腕,最大那個鎖腰,除了大法師外,所有法師都能困住。來,你把這光靈身上衣服全脫了。”
羅蘭怔了下:“脫光?”
愛麗絲點頭,聲音不帶情感:“對,脫光。刑罰是一門學問。只有赤裸的身體,才能細致地觀察受刑人對疼痛的反應,從而調整行刑的手法,一點一點地擊潰受刑人的意志。”
羅蘭照辦了。
將赤裸的光靈固定上木板后,他心中雖極不適應,但一想到光靈海蘭納的種種可恨處,心中本能生出的一點不忍也消失不見。
他憐憫光靈,誰來憐憫他呢?!
愛麗絲繼續說道:“這個光靈是高階法師,這點非常難得。從她嘴里,能撬出大量獨屬于光靈的法術。這也是我阻止你殺她的最大原因。”
“噢,我理解了。你做的對。”羅蘭深以為然,海蘭納之前使用的深藍色光盾,就非常強大,關鍵羅蘭還從沒見過。
“接下來,我要對她行刑了。”
愛麗絲從一旁的木架上拿出一個木箱子,打開箱蓋,里面是一整盒的刑具。羅蘭看了一眼,心里就感到陣陣發涼。
“很嚇人吧?”愛麗絲淡淡一笑。
“覺得很殘酷。”羅蘭皺眉。
“我告訴你吧,這套刑具叫‘真相發現者’,發明人可不是我們格倫麥人,而是這些光靈呢。兄弟會的成員,還有野法師,一旦被抓,就會被這套刑具好好招待一番。遺憾的是,我們一直都沒抓到過光靈法師,沒能將這套刑具施放在他們身上。現在好了,把它用在她身上,也算是以牙還牙!”
她拿起一個錐形釘刺,拉起海蘭納的手,朝著拇指指甲蓋用力釘了下去。
“啊”海蘭納直接痛醒。
羅蘭看的心悸,想了下,他朝密室另一端走去:“我不喜歡折磨人。你一個人干吧。”
愛麗絲笑了笑,對著海蘭納道:“聽到了嗎?羅蘭是個溫柔的男人,不愿意折磨你。但我可不是,我是魔女,心腸狠毒。你最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
光靈海蘭納瞅了一眼刑具箱,抵抗意志崩潰了,渾身抖地和篩糠似的:“我說!我什么都說!只要你們能讓我痛快地死!”
愛麗絲癟了癟嘴,滿臉失望:“咿原來是個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