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49章吃屁者
《》正文第149章吃屁者
一夜無話。
畢竟無論多粗神經的妹子,也不可能在被天道轟炸了半小時后,還能提起性致考慮人倫。
男人和女人之間,永遠不能講道理,一講就會冷場。
哪怕這個男人的天賦異稟陽道壯偉超過拉斯普金(29cm,存于彼得堡博物館,泡在福爾馬林里)或者香蕉君,最終成功映襯出來的,也只有他冷酷到可怕、讓女人欲念全消的大腦。
跟馮見雄認識了一年半多,這是馬和紗第一次意識到馮見雄褪去神性的一面。
以往,馮見雄挖的坑,總有自己撈取好處、收走獵物尸體后重新填好的辦法。
但是面對絕對的“數據神教”天道,面對滾滾的歷史車輪,馮見雄也只能選擇先挖坑牟利,然后揚長而去。
終究是他站在了上帝這邊,而沒能讓上帝站在他這邊。
說完最后那句話,讓馬和紗回房的時候。馬和紗分明看到馮見雄眼中無奈的虛弱。
終究只是順勢利用了天,沒能日天、炸天啊。
次日,發刊日。
京城鼎革律師事務所。
合伙負責人杜丘明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眼皮子也總是跳。他的神經很衰弱,每天晚上都要嗑安定片才能入睡。
任何有規律的壞事,都是有點征兆的。哪怕再大條的人,眼皮子跳總歸可以感受到。
何況,杜丘明眼皮子跳,可是有實實在在迫在眉睫的問題要面對,不僅僅是無端心虛。
上一期的《法學研究》和《中國法學》,他就都仔細看了。
最近這段日子,幾大頂級雙核心期刊,對知識產權領域的論戰,盯得比較緊。作為京城頭牌的知識產權界大所的負責人,杜丘明不可能不去關心。
那上面說到了一些目前新《專利法》實施兩年來,積攢的亂象,還包括各路已有的司法解釋過于想當然,造成的潛在后果。
其中,國知局復審委的一些做事方式,被探討和質疑了。
這非常危險。
他的所,可是接了一大堆幫客戶刷發明數的生意,都是研發力量投入幾乎為零、但法務支出很高的項目。
那幾個客戶中,有些是房地產開發的巨頭,集團公司。本身對科研其實毫無興趣,但希望打造品牌形象、變成“綜合發展的高科技公司”,有利于社會公關。所以,需要旗下某一兩家子公司,能夠盡快評上國家級高新企業。
這樣的事情,在08年房地產泡沫下挫后很常見,很多房地產巨頭都希望改變自己的公眾形象。
以至于當時去滬江的張江高科園或者莘莊綠地島轉悠一圈,都能看到不少房地產公司資金背景的投資,注資給一堆打著“研發3G終端”旗號的新成立通訊電子公司,最后卻什么都沒做成,錢也沒賺到,只是刷到了一個國家級高新企業的頭銜。
杜丘明的事務所,接的這些大單,也是一個道理。好幾家東北來京城找門路的房地產巨頭,都讓他的所幫忙刷高新。
而國家級高新企業,對每年的發明數量要求,簡直驚人。如果想縮短評定考察年限,那么彈性指標方面的出彩程度就更夸張了。
正常毫無科研基礎的公司,新成立一個子公司,怎么可能在一兩年內突然就變成國家級高新?所以那些地產公司晃悠著高額的支票,卻也找不到敢承諾“整體解決方案、兩年內讓新公司國家級高新”的事務所來接這種活兒。
大家都是勸金主“別急,慢慢熬資歷,有些事情不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
偏偏在一年多前,杜丘明在自己實踐、加上觀察行業案例之后,琢磨出一條巧妙的道路來——之所以會注意到這條道路,還要得益于他此前注意到了一個業內對手。
那是一個曾經主攻商標法業務、但是被同行坑得不能自理的馬仔,劉傳棟帶來的線索。
兩年前,這個劉傳棟被一個南方來的名叫馮見雄的同行設局坑了,虧了幾百萬,連自己的代理公司都關張了,然后僅靠著在工商總局還認識的那點人脈關系作為資本,來投靠杜丘明的事務所。
雖然杜丘明在那一次案子里,并沒有直接受害,只是旁觀了下屬被坑的慘狀(而且對方被坑時還不是他的下屬,是完蛋之后才投過來的,因此跟杜丘明并沒有恩怨。)
通過那次旁觀,杜丘明就發現這個馮見雄著實是有料。
很多布局,對法律起碼有數年的前瞻性。
然后杜丘明就忍不住暗中一直揣摩——他從來不認為有偷師或者自學,只是揣摩。
最終,他自行頓悟了一條在專利領域也如何如何的妙法。
于是他拍著胸脯找到那堆找上門來的東北地產公司。
在別的京城同行不敢接“整體解決方案,不行不要錢”的生意時,他大膽地毛遂自薦,跟客戶說:“沒錯,只要有我在,有錢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新公司兩年國家級高新?沒問題!”
客戶們龍顏大悅,當場簽了風險代理,金額及其豐厚。
如今,再有個半年時間,就是收獲結果的季節了,每個大單幾千萬的法律服務費進賬,足以成為杜丘明此生的王牌戰績。
可是,為什么學界和實務界對這一塊的法律風險注意力,突然就集中起來了呢?
按說,業內想到像他這么干的人,還是少到鳳毛麟角才對。每一個會這一招的人,應該都是立刻入行模仿、猛撈大錢才對。
應該不會有人冒著有錢不賺反而得罪人的風險,把大家的飯碗都砸了吧?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法學研究》上的系列文章,應該只是巧合,或者是馮見雄不僅要撈錢,還想撈學術名聲,所以有節奏地透露點不傷大雅的外圍細節出來?
最后那一層膜,他應該不會狠心捅破吧?
“主任,您要的期刊,今天剛來的。”
走進辦公室,女秘書就已經把幾本期刊放在杜丘明的辦公桌上了。
“你先下去,別煩我,哦對了,把劉傳棟那東西找來!”杜丘明有些心虛,覺得自己該問問劉傳棟,讓對方回憶一下當初馮見雄動手前的征兆。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這不需要了。
“什么?不光有劉淵明的文章,還有解讀國知局最新文件的?什么最新文件?剛出的文件就有人解讀了?不會是叫板最高院的解釋的吧?這個法律效力位階怎么算?”
杜丘明看完目錄,就驚得有些語無倫次。
連忙叫秘書,再準備一堆文件過來。
秘書把東西拿來的時候,馬仔劉傳棟也到了。
“即日起,復審委暫停‘發布擬駁回原不予受理決定書的決定書’等4類具體行政行為。待相關情況變化確認后再行處理……”
杜丘明看完國知局今天的緊急通知之后,腦子里“嗡”地一想,眼前就發黑了。
完了!全完了!
雖然國知局無法違背最高院的司法解釋,但人家畢竟是作出具體行政行為的機關,咱可以“有疑問的、不明確如何處置的先放著”的呀。
雖然專利法和其他相關的行政性法律,對于國知局的辦事效率是有規定的,比如答復一次申訴至少幾個月內要回復。但考慮到專利事務的復雜性和原定期限的寬松,有這么一個文件指導,多拖幾個月還是很輕松的。
連國家工商總局都能以“沒有紙”這個理由讓全國所有企業九個月拿不到一張商標注冊證呢,拖一陣子專利授權決定算個鳥?
而幾個月后,說不定司法系統那邊扛不住學界披露風險的壓力,也就跟著把司法解釋給改了。
到時候,利用復審委復審效力的擴張騙取發明的路數,就完全不能用了!
“劉淵明……一年多前那一波披露論文,署名人也是劉淵明!”
“馮見雄、虞美琴這兩個名字也都有出現過,但都是周邊討論的論文,直接揭蓋子捅破那層膜的直接罪魁禍首文章,都不是馮見雄、虞美琴掛名的。
到底是劉淵明自己‘賺不到錢就求名’,想當國W院智庫想瘋了,這么斷人財路換名聲,還是馮見雄的傀儡?”
杜丘明的大腦急速地轉著,覺得腦部體溫都升高了不少。
“不過,如果劉淵明真是想當國家級智庫想瘋了,壞了大家的財路,那連馮見雄本人的財路也會一起被破壞的吧?不揭露出來,馮見雄起碼也能在這票生意上躺著再賺一年錢呢!以馮見雄的實力,他不可能看著導師這樣侵害他的利益吧?他又不是善男信女!”
杜丘明憤怒與驚懼兼而有之,腦子里怎么都安靜不下來。只能辱罵拷問劉傳棟發泄怒氣,順帶讓他描述一下馮見雄的行事風格、當初報復他時的具體情況——雖然很多東西,這一年多里,杜丘明早就已經了解過了,無非是現在病篤亂投醫再了解一次。
他不知所措的當口,秘書再次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杜總,XX地產法務部的人來電話了,他們說也看了國知局今天的最新文件,想問問你給他們做的‘國家級高新企業整體解決方案’進展怎么樣了,要給你接進來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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