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神

第73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73章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73章樹欲靜而風不止

話分兩頭,時間線回撥到四五天前。

也就是距離馮見雄正式宣布和女友史妮可分手之前三天、而田海茉已經回到錢塘、到阿貍巴巴繼續實習了一周多的時候。

這天,對阿貍巴巴大多數員工來說,依然只是一個尋常的工作日。

每個部門都有無數的日常工作滾滾而來,需要一件件處理,監察部也不例外。

監察部的大辦公室里,新調來沒兩個月的助理高健,正在處理內部違紀投訴郵箱中的全部客訴或內部匿名投訴。

沒錯,這個高健,正是去年給法務部的丑女總監俞總、當過小白臉助理的那個高健。

丑女老總,找個小鮮肉助理或者秘書,固然不至于跟丑男老總找個美女秘書那么看得緊。

多半也不會干涉小鮮肉助理正常談女朋友、婚戀。畢竟阿貍的辦公風氣還是不錯的,對部門內的辦公室戀情抓得還是比較嚴,怕的就是徇私舞弊。

俞總當初對高健也沒什么要求,只是用著養眼。

但是,如果那些小鮮肉助理有利用職務之便占別的弱勢女生便宜的嫌疑,那領導多半還是會警惕,然后用著不爽就會想辦法調離。

高健在去年年底京城那次品牌建設法務研討會上,最后被喝醉了酒的田海茉抵抗了一番,還落在了俞總眼里。

雖說高健看起來還算無辜,事后并沒有查到占人便宜的實據,但俞總心里留下了疙瘩,不想再用這個男下屬,也就借故趁著年底的部門間人才交流,推薦他去了監察部——這并不算懲戒,如果是懲戒,就不是平調了。

而在很多公司內部,非專業性的行政型助理人才,在法務部、監察部、審計部之間互相平調交流,是很正常的。高健被挪到了監察部總監彭穎麾下繼續歷練,外人也沒覺得有什么。

只有高健自己,心里始終憋了一股邪火。

他知道,雖然自己職級沒有任何損失,但最大的損失,是部門直屬總監的信任。

而“信任”這種資源,是無形的。

他好生伺候著領導,伺候了兩年多,結果換個領導;豈不是又要從頭伺候起、繼續積累好印象?

這種情況下,要說他對當初酒后亂說話的田海茉不心存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田海茉是他在阿貍兩年多來,在阿貍近千號員工、或者說三四百個女職員里,所見過最漂亮的。

如果田海茉當初真被他占到了便宜,那被女領導嫌棄也就罷了。

算是羊肉吃到嘴、惹上一身騷,無話可說。

偏偏是羊肉沒吃到!白惹一身騷!

雖然后來兩人也每個月偶爾低頭不見抬頭見那么一兩次,田海茉也對他很客氣,似乎有所歉意。但那種冷冰冰的套路化歉意,并不能讓高健放下一切。

本來,今天的高健心情不錯,并沒有想到那么多不開心的事兒。

畢竟錢塘四月中,正是一年鶯飛草長、春風萌動的時令。

昨夜高健去南山路上美院對面的酒吧街奢侈了一把,還撿了一個爛醉的女生好好爽了半夜。

雖然是不知來路、看上去就很隨便的藝術生,不得不戴套才敢上的那種。但畢竟也算是讓自己的雞兒發泄了一把,沒那么憋屈了。

神清氣爽地處理著投訴郵件,偏偏一份標題辣眼惹目的投訴就撲入了眼簾。

“田海茉?呵呵,這年頭連還沒轉正的實習生,都有人舉報?”

看到標題上被舉報人的名字,高健就露出了一絲得意玩味的笑容,然后下意識迫不及待地點了進去。

信是匿名發送的,只有郵箱地址,卻沒有落款寫郵箱的主人是誰。舉報的內容,高健粗略掃看了一下,發現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大致是說田海茉個人誠信有問題,在校期間擔任公益性社團領導職務時,以權謀私、公器私用,最后事發被學校公開處分了。

除了對事實部分的陳述之外,匿名舉報信的最后部分還提綱挈領地進行了“總結歸納”,說這些行為明顯是違背了阿貍巴巴的企業文化和要求員工堅守誠信、不營私舞弊的底線的。

看來,這個舉報人對阿貍的企業文化和內部治理還挺了解?

高健按捺了一下立刻找田海茉詢問的情緒,又仔細反復看了好幾遍,試圖了解一下舉報人到底是哪種類型的,以便更好地掌握主動——

對于匿名舉報,他當然不會出賣舉報者,哪怕他真能猜到對方的精確身份。

畢竟他高健還是有作為一個監察人員的基本職業道德的。

不過,如果可以揣測出舉報田海茉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動機、或者說是田海茉在什么領域、因為什么事兒而得罪的人。

那么,他高健在過會兒和田海茉談判的時候,顯然可以更好地拿捏尺度、也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在這事兒中為自己個人撈到好處、撈多大的好處。

一番對蛛絲馬跡的精細審視,高健大致斷定了:那個舉報人,對于田海茉在校“以權謀私”時、究竟謀了哪些私、得了哪些利,簡直掌握得一清二楚。

清楚到連“具體哪幾個訴訟違規借了法援中心的資質”都可以列出來。

那么,顯而易見的,是生意上的敵人了。

高健不是很懂法務,他想當然地猜測了一下,以為是那些案子中敗訴了的對手,來搞事情陷害田海茉。

“可是小田本人應該沒打過官司吧?她不是學電子商務的么?她應該是為了她某個學法、做法的同學,才以權謀私的吧……”高健的智商還算不錯,很快想到了這一點,并且往下深入想去。

然后,他理所當然就想到了馮見雄。

畢竟田海茉酒桌應酬被灌醉、亂說話害了他那次,就是馮見雄那個看上去很牛逼的小白臉,把田海茉帶走的。

看起來田海茉對馮見雄很信任,信任到哪怕自己宿醉、毫無抵抗力了,都敢讓馮見雄送她回住處。

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有這種信任,那得是關系好到了何種程度?

高健是個靠臉吃飯為主、能力為輔的帥哥。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田海茉對馮見雄的防備,已經低到了“哪怕馮見雄當時趁人之危把田海茉上了,田海茉也認命了”的程度。

“哼,有本本分分的帥哥你不要,偏偏要那些‘邪魅狂狷’的。結果你對他這么仗義,人家還不是反過來坑你、害你被學校處分!嘖嘖,如今這個把柄在我手上了,倒要看看你作何感想。”

高健想到爽處,不由自主就石更了,果然是個大紳士。

當天下午,搜集夠了全部相關情報,做好了萬全準備,高健趁著下班晚飯的點兒,在運營部辦公區門口“偶遇”堵住了田海茉——對于少數不加班的人來說,晚飯的點就是下班的點,不過大部分人則是在公司吃完晚飯還要繼續回去干活的。

高健這么攔人,即使事后被人說起,只要田海茉本人不吐露倆人的交談內容,那他也是不算以權謀私的。

按阿貍制度,監察部門的人在接到某些舉報時,是有權主動向當事人了解情況的——畢竟阿貍只是一家公司,沒有內設司法機關,很多事情就是人治,不存在回避和訊問方面的細則。

“小田,這么巧,一會兒有些話要問你,方便么。”高健笑著迎上去,毫無心理障礙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高健?真是巧啊,不過,有什么事么?我一會兒還要忙。”田海茉在他面前的表情還是很客氣的,不過也就僅限于客氣。

這種客氣,是源于田海茉心中微微有些愧疚,覺得自己當初應酬客戶時喝多了,說的某些話讓同事產生了困擾。不過她已然不是很喜歡和高健打交道。

有良機在手,高健自然不會忸怩,直截了當傲然道:“你是不是在學校里挨過處分了?我接到一些舉報,希望向你本人了解情況。”

“這事兒他怎么會知道的?我在學校里難道得罪了那么多人,還逮著趕來我公司下眼藥?”田海茉聽了,心中就是一驚,如是思忖著。

她的第一反應,甚至都沒往“是不是小雄在生意上得罪的客戶、陷害小雄不成,轉而退求其次傷害小雄身邊的人”這一層上想。

而是想當然反思是不是自己在學校里當校學生會副主席期間、因為公事得罪了什么人。

她的反應,也是很正常、很符合田海茉自己的認知水平的。

因為田海茉并不是學法之人,她對于馮見雄在外面賺錢那些業務的了解,也就僅限于傳媒和投資。

而對于馮見雄至今為止的幾樁鉆法律空子型來錢門路,田海茉是完全不懂的。

所以,她自然不知道馮見雄在和人爭搶那些鉆法律空子的生意時,究竟結下了多深的仇怨——以至于逮到對方的黑材料,就要往死里黑。哪怕最后被對方“乾坤大挪移”偏轉了進攻方向、只能傷害到他身邊的人,也要繼續傷害到底。

田海茉腦中轉過那么多念頭,反應無疑有些遲鈍。

這種反應看在高健眼中,卻是愈發得意,還以為是自己嚇住了對方。

“哼哼,小娘皮,當你多有骨氣呢,這么點小把柄被我知道,就嚇呆成這樣。能知道敬畏就好,看哥不好好擺布你!”高健腦補著對方委曲求全的樣子,不由得微微淫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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