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神

第52章 看見多遠的過去,就有多遠的未來

第52章看見多遠的過去,就有多遠的未來

第52章看見多遠的過去,就有多遠的未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這種感覺,就是權此芳和場內其他人,最后時刻對馮見雄口才的景仰。

“沒說的,回家馬上剪輯!好好處理!這檔節目我要看到在后天晚上的《零距離》上拿出來!題材太正了!

勸服不想活的亡命徒,勸服作惡多年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慣犯,這就多大多有沖突性的新聞了?而且最后還高屋建瓴,拔高到對全社會層面‘犯罪記錄人員悔過自新’課題的大討論,哪怕最后的結論不夠嚴密,不能推而廣之,也絕對是本市、本省社會新聞的最高光時刻了!恐怕李書記看了都會贊的!”

孟哥沒說的,一疊聲兒地催促權此芳和其他工作人員,一定要重視這次的節目,一定要做得出彩。

“明白,我再補充幾個問題,回去就馬上安排剪輯!”權此芳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卻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

還有太多的細節、使觀眾知其所以然的細節,沒有發掘完全呢。如果就目前的素材直接上節目,會讓人看得沒頭沒腦的。所以作為一個嚴謹的記者,權此芳必須把馮見雄剛才沒有說出來的底牌邏輯搞清楚。

她強忍住內心猶然萌發的不可置信,拿著話筒職業習慣地追問:“馮同學,那你覺得那種慣犯真有救么?別多心,我不是懷疑這些人悔過的誠心……嗯,我是說,有辦法把這些人再培養出重新做人自食其力所需的一技之長么?”

馮見雄成竹在胸地聳聳肩,一臉輕松:“只要誠心改過做好人,怎么沒救?看這廝長得挺個性的,就算目前除了開鎖啥都不會,要是炒作一下浪子回頭的概念,或者之前的驚世之言,給人嘲諷嘩眾取寵一下,將來當個網紅總行吧?實在不行去唱嘻哈FREESTYLE啊!

當然了,這些只能是作為‘浪子回頭’的典型宣傳一下,真要是將來悔過的人多了,還是要搞融入社會的再培訓的。”

別說區區一個周某人了,就是大力哥都能培養成圈個百萬“扎心老鐵666”粉的丑角呢。

要是真人不行,撈不回自食其力的本,那就借助這些人臉已經不值錢的特性,直接買授權,再加上鬼畜好了。

以馮見雄的眼光見識、搞事情經驗,隨便往外冒個幾成壞水,這種小成就那都不叫個事兒。

面對如此自信的回答,真是讓人想不相信都難。這一瞬間馮見雄身上的雞湯公信力,已然超越了雞湯馬。

“那……馮同學,你今天這番話,這番道理,我能聽懂,但是你對未來科技對社會的改造預言,是怎么來的?到底是不是科幻小說瞎猜的?”權此芳艱難地補充了自己最后一個疑問,依然覺得一陣如夢似幻。

“這種問題很無聊的有木有!多少人問過了!我說了你們又不信!”馮見雄啐了一口,不耐煩地說,“老子告訴你老子是20年后穿越回來的,老子親眼見過,凡是老子說的都是真理,不信我的人自認倒霉——你信不?”

權:“不信……”

馮:“所以說你們地球人犯賤,有眼不識限知——好吧,那我換個說法,編一套謊言好了。凱文凱利的《失控》看過沒有?”

權:“沒有……”

馮:“文盲!那你直接記結論,記名言金句吧——你能夠看到多遙遠的歷史,你就能看到多遙遠的未來——讀歷史不是讓你當考據癖和賣弄知識的,是讓你看清人類發展的主流努力方向的。”

權:“能解釋一下么?”

馮:“如果你學過法理學,法律史學,你就能知道,人類的政治、法律體系進化史,就是一部‘讓自由和公平法益越來越多、秩序和效率的權衡越來越少’的歷史。

換句話說,人類三法益,自由,公平,效率,只有自由和公平是人類主動追求的,而效率只是受限于客觀條件,為了成本考慮,不得不作出的妥協,效率本身不是人類的目的。

什么?這都不理解?行,我簡單舉例解釋一下。比如建國初年,我國一刀切禁止***,本意是為了‘解放婦女,男女平等’。禁賣只是實現這個‘公平’的‘效率權宜之計’,因為那時婦女普遍沒有私人財產,缺乏人身獨立能力。只要性資源有交易,99都是女人吃虧,為了執法方便,才一刀切。

而如果真正只是為了絕對公平,本來不該禁***,而是應該雞鴨平權,確保男女都能平等買賣。近年來之所以李委員等專家鼓吹***合法化,就是因為科技進步了、通訊發達了,女性私有財產多了,所以沒必要為了‘秩序/效率’額外搭上‘公民處分自己**使用權’這項‘自由’。

同理,我們可以看到,文憑、職業資格證、無犯罪記錄證明,其實都跟歷史上的‘貞節牌坊’一樣,對表象剝皮剔肉之后,留下的法理學骨頭是什么?就是‘因為信息技術不發達,不得不對人的好壞優劣進行歸納’。

而一旦數據足夠豐富,未來自然不需要對人進行歸納了。每個人是好是壞,多好多壞,都可以重新豐富起來,有血有肉,而不是過了某一條高壓紅線就突然非黑即白被二分法。正如現在越來越多的男人不會像一百年前一樣,覺得“一個女人只要婚前不是處女,她就是蕩婦”,而是會把哪怕不是處女的女生,也進行人品的分類,盡量不誤傷偶爾失足的好人。

所以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如果科技的進步,不能帶來這種人權的進步,那我們還追求科技進步干嘛?我說的這些未來,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馮見雄走了,了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留下一地震驚的半文盲。

他是真心不想跟權此芳那種金陵大學碩士級別的學渣多廢話。

人文素養太差了!說話費勁兒!還要舉那么多通俗的例子作為解釋!

何況,他還要回去準備辯論賽呢。

權此芳目送一行人離去,呆滯地毫無反應。等到走得只剩一個虞美琴還沒跨出看守所大門時,她才突然想起什么,一個箭步沖上去拉住虞美琴的手腕(夏天都穿短袖)

“這位同學!能耽誤您幾秒鐘么?您了解馮同學平時的學術背景么?”權此芳突兀地問了一句,隨后似乎是自己也覺得有點語無倫次,連忙解釋,

“拜托,我是突然想到,要在節目里加一條馮同學身邊的旁觀者,對他的學術能力的評價。他是不是修了很多……呃,名師的課程?

我感覺他剛才說出的那番話,至少要有一個社會學大宗師的修養,還得有一個歷史系泰斗教授的水平,再加上一個法理學院士的水平,加上……我都描述不出來的口才,綜合融會貫通,才能有那么高屋建瓴的精彩表現。他怎么學這么多東西的?”

虞美琴很干脆地消除了對方的質疑:“沒有,他就是個法學本科生,剛剛讀了一星期大二。我沒聽說過他有學別的。”

權此芳抿了抿嘴,試圖用最后一問說服自己這是一個無神論的世界:“那他剛才的表現,是平時就一直在深思熟慮這個社會問題,所以早有準備么?”

虞美琴殘酷地滅了權此芳的幻想:“不可能。我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他平時只知道賺錢,從來不關心這種社會問題。所以肯定是被你抓包逼急了,靈機一動瞎想了一堆說辭——再說這個案子是你喊他來的,他有沒有時間提前準備,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你也別往心里去,他這人確實有這份急智的,剛才說的那些也不一定能當真。他為了辯贏,什么手段都敢用什么違心的話都敢說,也不一定真就代表他個人觀點了。”

虞美琴神色復雜卻不失瀟灑的走了,留下權此芳和其他電視臺、警方的人,望著絕塵而去的佳美轎車,膜拜不已。

這事兒,只剩下一種解釋了。

這個世界,有神存在。

當天回去,馮見雄覺得無比的累,稍微和隊友們點撥了個把小時,吃了夜宵泡了澡,就睡了。第二天還有一整天的磨合訓練。

許是已經太晚,他沒有回宿舍,而是就睡在了自己校外那套房的客廳里打地鋪——兩間臥室仍然是讓四個妹子住,免得不便。

自從從看守所里回來,剩下三名隊員和史妮可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崇拜了。

原本一直試圖和馮見雄平等交流、互相“取長補短”的虞美琴,也算是徹底認清了現實,被擊碎了追趕馮見雄的自信心。

不過,她對馮見雄的態度,倒是更加溫柔了。

當天晚上,馮見雄在按摩浴缸里閉目養神的時候,虞美琴親手熬了鵝肝粥,溫柔地給他端去,還非禮勿視、端莊大方地好言相勸:

“你說你……明明可以做那么多名垂青史、利國利民的大事,怎么就只盯著那幾個錢呢?已經衣食無憂了,君子立言受后人敬仰不好么?”

馮見雄并未睜眼,“你把問題想簡單了。這個世界不會相信預言、展望和雞湯的。別人只會把我說的真理,當成是雞湯成功學。那些無知匹夫,只會說‘你懂那么多怎么不自己去成功’?所以,我只有自己成功了,我說的話才會被人當成神諭。”

虞美琴嘆了口氣,對馮見雄的認識和相知,卻是又加深了一層:“也罷,你有這份心,知道錢不是畢生追求,也不枉我沒看錯你。”

馬斯洛說過:飽暖思**,淫夠思裝***滿思實現自我價值。

次序急不來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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