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神

第15章 了事拂衣去

第15章了事拂衣去

第15章了事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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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見雄當然早就預料到自己的論文有多么重要——因為,后世在2008年前后,也正是有這么一大波討論碰瓷問題風險的文章,最后促成了《專利審查指南2010》的出爐。

所以,劉教授問他要的文章,他其實早就抽空寫好揣兜里了。只是為了體現自己的價值和努力,馮見雄才打算壓個半個多月,再拿給劉教授。

當然,他腦子里并沒有跟其他弱智光環世界的主角那樣,內置一個百度或者知識庫。

而且司法實踐類的論文,不比坐而論道談思想的,可以靠抄抄抄來空對空——現實情況有多嚴重,那都是需要深入實踐,統計案件數據,然后調查論證出來的。

當初做這些調查的活兒,自然少不得奴役上史妮可十天半個月,完成相關的“體力活”——怎么調研,馮見雄提供思路;具體實施,史妮可去跑腿要資料。

好歹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從劉教授那兒出來,馮見雄徑直奔去校外的出租屋,一進門就吩咐史妮可:

“快去買兩張今晚去魔都的動車票,然后給我約金成義明兒一早談判。喏,還有這幾份文件,你給我復印一下,原件拿個牢靠點的牛皮紙信封藏好了,別折。”

“誒,好。不是說劉教授有可能請你吃飯的么?怎么這么快回來了?”史妮可連忙丟下手頭的事情,像個膽怯的小秘書一樣擦了手,過來給馮見雄張羅。

為了辦公方便,出租屋里早已買全了打印機/復印/傳真這些設備,史妮可一邊把馮見雄要的東西印了,再把期刊社審稿人的回函裝好。這才躡手躡腳地跑進廚房,把腌著的小龍蝦和蝸牛餡兒從冰箱里拿出來。

“本來劉教授是要請我的,但這不是引起的轟動太大了么,劉教授辦公室門口一堆其他老師圍觀,他不好意思么。”馮見雄一邊解釋,一邊旁若無人地跟著史妮可進了廚房。

趁著冰箱門沒關,隨手扯了一瓶卡曼橘琴酒口味的RIO,反手在不銹鋼櫥架上一磕,拍掉瓶蓋,然后一邊咕咚咕咚地灌酒。

他一眼撇到史妮可準備的餡料和芝士,微微有些詫異:“你這是做……CrayFish派呢?怎么還有蝸牛?拜托這是兩道菜啊!”

“學著做么,說不定這樣會好吃呢。”史妮可靦腆地一笑,“好了,我先去買票,等我回來。”

06年并沒有網上購票,所以即使不去火車站,至少也要到代售點,跑個腿很麻煩。如今都要暑假了,這么熱的天,自然要讓廉價勞動力妹子去跑腿啦。

大約一個鐘頭之后,史妮可滿頭大汗地回來,擦了一把,然后就開始做自己發明的新蔡。兩人磨蹭到下午2點才吃午飯。

很多“民科愛好者”覺得“小龍蝦有蟲不干凈,看看外國人都不吃小龍蝦,可見這玩意兒不是健康食品”。

其實這種論調純屬扯淡。

看看新奧爾良的美式法餐館或者邁阿密的美式西餐館(西班牙餐),就可以知道在米國那邊,小龍蝦派(CrayFishPie)和芝士焗蝸牛其實是一個類型的玩意兒,而且差不多受歡迎。(大部分美式西班牙餐里,還不局限于用小龍蝦肉做焗餡,確切的說,所有‘西班牙海鮮飯’里可以放的貝肉料,比如貽貝,都可以往芝士派里加。)

所以拿“洋人不吃小龍蝦”說事兒的“民科”,可以洗洗睡了。

史妮可自己就超愛小龍蝦,當初第一次跟馮見雄聚餐也知道馮見雄愛吃。只是如今盛夏暑月的,不好再吃麻辣,她就變著法子從西化法餐里借鑒了這么一種花式,變著法兒給馮見雄做小龍蝦吃。

自從她犯錯誤給馮見雄造成損失之后,史妮可就是這樣一步步變得謹小慎微,近乎討好的。

不過馮見雄并沒有阻止妹子的曲意逢迎,因為他知道這也是為了妹子好——前陣子她“久貧乍富”時,確實膨脹得太厲害,做事也不精細了。

馮見雄是為了鍛煉史妮可的謙卑之心,這才勉強接受妹子的服侍的。

他吃了兩個混搭派,覺得腸胃一陣被收買。加上看著史妮可最近被曬得微微有些小麥色傾向、不復剛進大學時白皙的膚色,馮見雄也動了惻隱之心。

他磕開另一瓶檸檬味的RIO,遞給史妮可,交代她:“八月中旬我就要參加華東賽區辯論賽,到時候應該用不著你做什么了,你趁機抽空考個駕照吧,考出來公司就給配個車。這樣明年大熱天出門辦事,就不用這么曬了。”

史妮可因為之前的犯錯,這個月幾乎沒怎么進賬,手頭的余錢都攢著還房貸呢.所以買車這種事兒,她本來是不敢想的。

如今聽馮見雄主動提起,妹子的心中感激之余,更多的是安心——雄哥終于準備長期用咱,不會被炒了。

“好,我到時候就去報,保證下學期之內學出來。”史妮可欣喜地滿口答應。

馮見雄夾了一個派丟進嘴里:“哪用那么久!多給教練塞點紅包,排課很快的。理論的東西,你現在就可以抽空看起來了——學法律的人,要是連交法都不能閉著眼睛過,說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

“理論考當然不怕啦!但是聽網上都是黑女司機的段子,我這不是怕學得太快不扎實么。”

馮見雄一想也對,他壓根兒是按照自己這種重生者的水平來評估的,基本上只要給他開始機會就能過。

但史妮可那可是女司機啊!萬一開著開著逗比了呢?萬一跟科目二一過過于興奮,學香蕉君的舞姿雙手離開方向盤妮可妮可妮一下呢?

以后還是別坐妮可的車了。

兩人吃完飯,收拾一番資料,踏上了魔都談判之路。

馮見雄身在飛馳往魔都的動車上時,當天下班之前,在學校的綜合行政樓,也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插曲。

或許是因為期末,各路平時不怎么在學校里出現的大神,多多少少都會選擇回學校露個面,了結一些平時需要協調各方資源的疑難雜癥。

所以,包括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法學院龔院長,也恰好在學校。

劉淵明劉教授還是挺講良心的。他和馮見雄相互之間有了許諾,便想著第一時間去辦了,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打聽到院長午飯后的點兒有點空,他就奓著膽子,先電話請示預約了一下,然后拿著《法學研究》寄來的東西,去龔院長那里報喜。

龔院長是個60多歲的特別返聘老頭兒,仕途上已經沒什么追求了。純粹是實務干的年份有些久了,確實覺得自己還有一肚子經驗沒處發揮余熱,才來掛個名,寫點文章的。

所以他在金陵師大的地位非常超然,雖然曾經的行政級別比校長還高,卻從來什么都不爭——省部級高官退下來的,想要的早就拿夠了。

劉淵明平素挺雷厲風行一人,進了龔院長的辦公室,立刻換了一副言行表情,渾然像個小學生。

他陪著笑臉客套恭維了幾句,才提到自個兒今天的成就:“院長,好事兒啊,咱們院今年又促進了國家知識產權領域的解釋總結進程——我記得兩年前您來當院長之前,咱學校的法學院,可是一次影響上面司法解釋、實施細則修訂的成績都沒有,這都是您領導有方吶。”

龔院長淡定地接過劉淵明提交給他的東西,反復看了好幾遍,才微微露出一些禮節性的微笑。

這樣的成績,他原先在省高院的時候,手下人一年可不得有個十幾二十次?

畢竟,最高院每年出臺的司法解釋和判例點評,足有數百件。平攤到每個省的高院,可不得有十幾件一年的請示量?而東南沿海經濟發達省份,往往新式刁鉆的法律糾紛也多,所以江南、吳越、粵東這些省的高院院長,每年經手占全國法釋一成多的案例,那也是正常的。

不過,如今既然是到了金陵師大來當法學院的院長,肯定不能以“當年勇”來衡量了。

大學畢竟不是一線的司法實務單位,這方面的機會要小得多。除了北大人大之外,其他法學名校一年有個兩三例也就夠吹了。

“確實不錯——呦,小劉,這個第一作者,還不是你吶?是你新帶的博士生?嘖嘖,就掛一個通訊作者,你現在也有點搞大項目的樣子了。”龔院長出于鼓舞人心,不咸不淡地表揚了一句。

劉淵明趁機解釋:“不,這個馮見雄是個本科生。”

“本科生?”龔院長一驚,連忙問起詳情。

劉淵明少不得把馮見雄的事跡美言了一遍。

事實上,如今在金陵師大,哪怕是上了年紀的老師,也很少有不知道馮見雄這個校園名人的了——畢竟如今的馮見雄,已經是個“博客小V”了。

哪怕在校園里,他的名聲那也是三重加持的。既有辯論界連戰連捷刷出來的臉,還有在校臺做脫口秀節目刷到的名聲,更有如今才漸漸顯山露水的學術圈成就。

龔院長之所以還不認識,無非是因為他平常不太來學校。每學期就那么不到兩星期的時間,是泡在辦公室里的,這才被劉淵明的介紹給驚到了。

“后生可畏啊,這孩子值得培養。將來在知識產權法領域,肯定能有所造詣。”龔院長微微點頭,嘆了口氣,拿起保溫杯灌了一口普洱茶。

“唉,可惜他學法學早了。”劉淵明心有戚戚焉地順著龔院長的語氣往下嘆息。

龔院長眼皮微微一挑:“哦?怎么說?”

劉淵明一副剛才說錯話的樣子:“啊……我隨口說的。院長,相信您也知道,根據國家相關法規,‘專利代理人’資格,是要本科學理工科專業的學生才能考的。我當初就是本科學理科、半道考的法碩,才逼上了如今這條路數。他一個純文科生,將來就算學術搞得再好,也沒可能全盤處理這方面的實務積攢經驗了。”

龔院長一聽是這個關節,頓時就不當回事兒了:“這樣啊……這事兒好辦,看他后續成績吧,如果確實值得培養,下學期一開學,也就是手頭指標松一松的事情——這事兒你別操心了。”

劉淵明起身告辭離去。

龔院長慢吞吞地喝完普洱茶,拿起電話給周副校長掛了過去,也不多廢話,就說他06學年一開學就要用個雙學位指標。

周副校長稍微聽了幾句,就滿口應承了。

校辯論隊總教練黃勁松副教授,在綢繆了十幾天之后,終于趕著期末的時候,趁領導都在、有比較容易擠出空閑的當口,準備匯報一下今年的校隊參加全國大賽的準備情況。

他的身邊跟著蘇勤,算是作為參賽選手代表,陪他一起匯報工作。

兩天前,他就聽說虞美琴已經考完期末考試回家了,然后馮見雄貌似也不知去向。

這是一個好時機,領導萬一認識那幾個今年出過風頭的選手,問起對方情況,黃勁松也好以一句“不熱心學校活動,目無組織紀律”搪塞過去。

這個時空的口才頗受眾人重視,不過校際辯論賽畢竟只是一群本科生或者研究生的活動,算不上高端的學術前沿。所以即使地位有所拔高,直管領導也不過是校學工處的處長而已(學生工作處)。

至于周副校長這種校級領導,那只是在決賽典禮上禮節性地露個面,頒個獎,平時是沒空經常過問的。

黃勁松找到了學工處的陳處長,向他匯報了這一屆的校隊籌備和訓練組織情況,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陳處長剛剛料理完一堆06學年特批準修雙學位的事兒,好多都是校領導交辦的,腦子里正亂著呢,掃了一眼黃勁松提交的東西,隨口就問:“你這個安排,跟馮見雄商量過么?”

“什么?”黃勁松警覺到一絲危險。

陳處長怎么隨口就提到馮見雄,而且好像很熟的樣子。

“那個……這個馮見雄才華是有的,就是比較漠視組織紀律,個人事務又比較忙,經常不能出席集體討論,所以我還是沿用了去年的組織模式……”黃勁松斟酌著措辭,想要解釋。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陳處長打斷了:“都沒跟馮見雄商量過,你拿來給我看浪費我時間啊?!回去討論清楚了再來。個別同學事情是比較忙,但是人家也是忙得有道理的——黃副教授,我跟你說句實話吧,哪天你能影響國家某個學科的教材編制了,你也可以忙得理直氣壯的。這東西就先拿回去吧。”手機用戶請瀏覽.逼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