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第39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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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あのう)……那個,要我回避一下嗎?啊不,我是說去通知人把翁得臣抬走”
面對一度尷尬的場面,史妮可的腦子也是一陣亂哄哄的。按說以妹子的八卦天性,這時候是該起哄的,可她為什么選擇了回避電燈泡角色呢?
“嗯……啊不對,你給我回來,我去通知就行了!”虞美琴的反應,也是頗為顧此失彼,似乎記憶力下降到了魚類的水平——十幾秒鐘之前咬魚餌還剛剛咬到過鉤子,十幾秒鐘之后就忘了。
可惜史妮可已經兔子一樣地跑了。
半分鐘后,翁得臣的馬仔把“因為不明原因過度激動暈倒”的翁得臣抬走,敲背的敲背,心臟按摩的心臟按摩。最后還是那群妹子當中最丑的一個,頗有犧牲精神,還給人工呼吸。
相對謹慎怕事的史妮可看著人被抬走,憂心忡忡地勸說:“美琴姐,你剛才也太沖動了……現在可好,你畢竟打了他,還辱罵了他,把他氣暈。等翁得臣醒來之后,去學校里申訴告狀怎么辦?你不會挨處分吧?”
在這個世界,辱罵導致人昏厥受傷,性質和地球上故意傷害是差不多的,最多略輕一些。
“是他說話太難聽了,學校要是真給處分,不管怎么我也認了。”虞美琴心情還有些混亂,也沒個計較。
虞美琴的脾氣,自然是希望學校能夠通融,把她去年退學前修的那些外語課學分給承認了,將來拼雙學位的時候也能少學五六門專業課。
但她骨子里還是一個很傲氣的大小姐,也從來不覺得自己當初是在找翁得臣謀取不當利益——在她眼里,這些學分是她應得的。
所以,當翁得臣在眾人面前公然拿著個說事兒,把虞美琴推到“走后門舞弊”的立場上時,她的反應才這么激烈。
幸好馮見雄是始終冷靜的,寬慰地勸解道:“放心,也沒見有人在馬路上直接被人罵一堆毫無根據的臟話就昏過去的。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打暈罵暈,怎么看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說不定捅出去,別人還會好奇你們之間當時到底說了啥。”
他如今對于這個世界的辱罵威力已經頗為了解了,純粹的罵臟話是沒用的——不然這個世界早就不需要其他一切武力了,當年元首加一個戈培爾,廣播嘴炮就能統一世界了。
要把人罵暈,關鍵還是要讓被辱罵的人有代入感。換句話說,他自己覺得被罵了還理虧,確實感受到屈辱,才會比較容易產生高血壓心臟病這樣的癥狀。
所以在刑事案件中,遇到被人罵傷的案情,法官和控辯雙方還得復盤當時雙方的臺詞,看是否確實罵得有道理——
當然,為了防止在法庭上被害人再受到刺激,這種質證不一定是當面的,可以是證言錄像。如果一定要當面,法庭多半還會提前給被害人打一些鎮定劑。
這些道理都是人所共知的,所以馮見雄一剖析,虞美琴和史妮可的擔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那就好,不過以翁得臣的脾氣,就怕他來陰的,找人在別的方面卡我們,還是小心些吧。”虞美琴蹙眉嘆息了一聲,也就不再糾結。
頗有一點好奇寶寶屬性的史妮可,倒是被馮見雄的話題引得有些歪樓。她想了半晌,問道:“雄哥,有個事兒我一直覺得挺想不明白的,你說,為什么人類純粹被辱罵不容易死傷,一定要被辱罵得有代入感、確實對屈辱感同身受,才會昏厥過去呢?”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本來就是這樣的啊。”虞美琴覺得史妮可有點刨根問底了,還摸摸她的額頭,像是怕她燒成陳J潤那種鉆牛角尖的瘋狂科學家。
馮見雄聽了這個問題,也是心中一動。
是啊,為什么呢?
這個世界的人,對于這個設定已經太習以為常了,以至于很少有人會問這個“為什么”。
但馮見雄有兩個世界作為實驗對照組,他覺得自己可以給出一些別的解讀視角。
“我覺得吧……那些只要被隨便罵、無論有沒有代入感都會死傷的人,說不定一萬年前也不是沒有過。只是那樣的人太容易死了,所以在人類發明語言文字藝術、進入文明社會后的近萬年進化史中,那種人很快就滅絕了,劣等基因也就沒有遺傳下來。”
馮見雄這個斟酌再三的回答一出,妹子們頓時就震驚了。
還有這種操作?
這是什么聯想力?這是什么發散思維?這是什么腦洞?
“可是……進化論不是說物種的一點細微進化,至少都是幾萬年幾十萬年的么?怎么可能幾千年就完成一種基因的篩選?我中學里生物成績可好了!”史妮可追問道。
馮見雄略一思忖,繼續解釋:“是么?我覺得覺得幾千年就完成一種基因篩選,在生物史上沒什么不可思議的啊——舉個例子好了。想當年,追溯到八千年前,人類剛剛進入游牧文明(人類史上,游牧比農耕早,比采集晚)。‘牛乳耐受基因’只是人類當中一小撮突變基因,是很小眾的,絕大多數人類嬰兒乳糖不耐受,喝幾口牛奶就能拉肚子垃死。
但人類僅用三千年,就進化成了乳糖耐受物種。
進化的方法也很簡單——大部分嬰孩生下來之后喂一口牛奶,不耐受的就毒死了,活下來的都是耐受的。所以那時候嬰兒夭折率那么高,生五個死四個。但短短三千年后,“喝奶死”的比例就降低到了喝五個死三個、喝五個死兩個……到現在乳糖不耐受已經是一種罕見體質了。
任何可以在‘不良個體成長到可生育年齡之前就能導致其毀滅’的劣質基因,都是很容易被進化淘汰掉的。生物學上認為麻煩的,只是那些致死不夠早的劣等基因——比如,一種先天病要是得到20歲才導致人死,說不定他就已經來得及留下劣質的后代了,沒法快速絕種。所以,我覺得那些隨便罵就能罵死的人,肯定小屁孩階段就被人罵死,所以絕種了。”
馮見雄這番話,自然是借用了后世尤瓦爾.赫拉利的著作中的腦洞。而如今赫拉利還是個在念書的籍籍無名小撲街呢。
“……我覺得你上法律可惜了,你應該去學生物。”史妮可誠懇地說。
“別被他騙了,他就懂點生物皮毛吧,只是扯淡的本事強。要我說你該求丁理慧,到校臺主持一個脫口秀。”還是虞美琴了解他,立刻戳穿了馮見雄的真實實力。
“行了,這不是你們先追著我問的么。唱歌唱歌”馮見雄打住了妹子們的碎碎念,給自己點了一首我倫的新歌《發如雪》。
一行人就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酣暢淋漓地唱到了晚上10點左右才閃人。
期間,還是史妮可謹慎,給二班認識的同學打了個電話打探消息,確認翁得臣已經緩過來了,并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照了顱骨CT之后的結論,是少量顱內毛細血管溢血,只有幾毫升,不用手術,但是應該臥床靜養一周,開藥等待自然吸收——腦溢血這種毛病,一般顱內積壓幾十毫升以上,才需要立刻開顱手術吸出來。如果是10毫升以下,可以靠人體的自然排泄吸收,一般吃了專門的代謝加速藥物后,一天的代謝量可以達到1點5毫升。
也虧得翁得臣年輕,毛細血管自愈能力比較強。
大學城地處郊區,市政為了省電,路燈桿子規劃的時候都是40米的間距,還只有單排,到了10點以后還隔一盞開一盞,有些地方黑漆漆。
也虧的眼下是05年,距離《C**452006:城市道路照明設計標準》實施還有一年,不然光是規劃時候的偷工減料,就能逮一些人。
心情忐忑的妹子們不由自主一左一右抓住馮見雄的袖子,一路上聊天壯膽。
“要不還是打個電動車吧?”還是虞美琴松口了,如此建議。
“誒?來的時候不是你說要遵守校規、這種非法運營的車不安全的么?”馮見雄和史妮可都頗為好奇。
“我現在反悔了不行啊!”虞美琴一甩馮見雄的袖子,對著一旁一輛早就在那兒晃前晃后想攬生意的電動三輪車招手,“喂,那個誰,去師大!”
開車的師傅瞅了一眼:“三個人?五塊!”
虞美琴塞了一張五塊過去,直接鉆進車斗。其他人也跟上。
馮見雄被妹子們擠得有些心猿意馬:“本來我還不覺得這車不安全的,但是擠這么多人貌似真不安全了——平時這車只坐兩個人。”
“妮可,過來,坐姐腿上——”虞美琴不由分說攬著史妮可的腰,把她扯到自己腿上坐下,對馮見雄一撇嘴,“這樣行了吧,我和妮可加起來也沒180斤,比一個胖子還輕呢。”
開車的師傅不時借著幽暗的燈光,朝后視鏡里看。
“嘖嘖,真是有本事,從KTV里出來,帶兩個女生,還這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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