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宋百合的母親,她下午聽到有人談起沈春跟百合吵架的事兒,知道了原委之后便異常氣憤,只是她性格內向順從,嫁進宋家這樣的傳統之家里,因為沒有生個兒子,所以并沒有什么底氣,當時氣憤之下看公公丈夫沒有說話,便來安慰女兒了。
百合早就知道院里的人肯定是會來寬慰自己的,這會兒聽到宋母的話,她緩緩收了動作,隨著武力值與精神力的增高,她現在修煉起來時速度已經快了許多。練體術才做了十五個動作,體內筋脈中已經開始能留住靈力,她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這才去將門打開,宋母擔憂的站在門外,看她一頭大汗的樣子,雙頰微紅,仿佛精神奕奕的模樣,宋母只當她是哭過了,不由更加心疼:
“沈春他……唉,算了,過會兒我去找他母親,好好說說。”
“媽,不用了。”百合伸手將宋母拉住,搖了搖頭:“他不想娶我,我也不見得想嫁他。以后大家誰也不要再提這事兒,你也不要去找大師公說什么,免得回頭爸爸又說你。”宋母性情溫順內向,因為生了個女兒,嫁進宋家這樣的傳統人家,沒有生兒子傳宗接代,所以一直抬不起頭來,平時在家中存在感并不高。今日大家開會決定了讓百合前去協會中,若是其他人來說讓百合不用去了便罷,要是宋母去說,不一定會成功,便一準兒會被宋父埋怨的。
正因為她膽小慎微的性格,也養成了她的女兒宋百合也如鋸嘴葫蘆一般的樣子,對沈春那樣的男人能忍就忍,從不吱聲。
宋母其實自己心中都惴惴不安的,聽到女兒這樣一說,又覺得有些憂心。百合已經26歲了,年紀不小了,像她這樣的歲數,若是在村里。其他姑娘早就已經嫁人生子了,偏偏沈春之前一直沒有動靜,沈家也沒有說過上門提親。
其實自家女兒模樣長得也不差,甚至挺可愛的。就因為有沈春這個男朋友,以至于耽擱了。宋母想到這兒,也有些不滿:
“他要不娶,怎么不早說?都如今了才說這些,白耽擱了你好些年。”她念念叨叨的。百合嘆了口氣:“我沒事,我只是最近不想見她,媽媽我想安靜一會兒。”宋母聽了女兒這話,突然道:“要不我找幾個男孩兒,你相看相看……”
這會兒正是自已應該好好修煉,以便三個多月后再去道佛兩教協會舉行的活動中保命,又哪兒有功夫去相什么親?宋母雖說是一片好意,卻又是在瞎操心,別說她還沒有這么著急,哪怕就是宋百合本人。恐怕也做不到前一刻沈春才說不娶她,下一刻就急急忙忙相親的,若是被沈春知道,恐怕還得以為自己這是想要報復他,故意作賤自己呢。
“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我真的沒事,媽你就不用擔心了。”更何況今日百合雖然逼得沈春說了不娶她,但恐怕在老人們眼中,估計以為兩個孩子斗了氣,不一定會放心里。沈春爺爺今日追出去罵孫子,應該是認為這事兒還有挽回余地,這樣一來大家盯著沈春看,不一定會注意自己。正好空出這段時間好好修煉三個月,想來大家以為她受了傷害,會讓她好好平靜平靜的。
雖說宋母心中還有些擔憂,可女兒都已經這樣說了,她一輩子柔順慣了,也沒什么主意。聽了她這樣一哄,也就點了點頭不說話了,只是臨走前依舊有些擔憂重重的。
沈春當天說了這話,估計也知道家里會找自己,因此當天便離家出走,估計是在哪個朋友家過夜去了,并沒有回來。家里打了電話過去,他也沒有接,沈春父母上門一回,將沈春罵了個狗血淋頭,事到如今,宋百合的父母哪怕是心中再不快,可看到沈春父母這個作派,自然有些話也就罵不出口了,畢竟都是這樣的關系,沈春不聽話,總不能讓人家把兒子打死了不成,只說孩子年紀還小,往后的事兒誰也說不準,也正是因為這樣一鬧,沈春與百合的婚事在這些人心中,也就漸漸擱下了。
百合這段時間除了吃飯洗澡,幾乎一天到晚都呆在家中閉門不出修煉練體術與道術,原主平時就是沉默不出聲兒的性格,她這會兒這樣關起來不露面,眾人也并不意外,只當她是被沈春傷得狠了,就連平時最威嚴的祖父在跟百合說話時,聲音都放小了些,這樣時間一晃便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時間中,百合每天不停的修煉,如今體內已經靈力頗為深厚了,道德經中一些封印鬼魂的道術她也能隨手施出,宋母便已經找上了門,說是大師公想見她了。
弄堂里幾個長輩正擺了一桌棋,兩個穿唐裝的老人面對面的坐著,桌上擺的熱茶裊裊白煙升起,旁邊擺了桌案,大師公正伏在案桌上畫著符紙。
看到這一幕,百合想了想自己也該畫符紙了,三個月時間中她一直都是在練練體術與道德經,如今體術倒是練得不差了,靈力也有,但畢竟時間短淺,若是對付一般的鬼物,弄堂之中這幾個老人不見得是她對手,可這群老人并非名門正派或是什么隱世族人,最多也就是比那群道教研究協會的人稍好一些,倒是不能跟真正有傳承的隱世家族相比。若是遇到那種厲害的鬼物,她還得需要符紙的幫助。
劇情里宋百合因為道教協會的人因為要做宣傳的原因,進入那間古樓之中,并沒有見到那里面真正厲害的東西,只是在遇到那厲鬼的幫兇時就遇了難。百合不得不準備一些,若是多畫點兒符紙在身,總是沒有錯處的。
她進了弄堂時,幾個老人都抬頭看了她一眼,大叔公姓齊,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幾師兄弟之中就他年紀最長,但因為學道之人,講究養生心性,看起來也就五六十的模樣,他畫的是一張鎮宅的符紙,附近十里八鄉中,這種符紙是最受人歡迎的。
齊老性情耿直,并非偷奸耍滑之輩,所以一般經他出手的符紙,是賣的最好的,畫符這東西并非形似就行,還得講究有沒有道力,否則若是精神力不足,哪怕就是畫一百張也無濟于事。他一天只畫三張,多了體內道力便不足,百合過來進他發現了,卻并沒有停止。畫符講究一氣呵成最好,一旦被打斷,聚在里面的道力便散了。
老人額頭已經沁出了些細汗,直到一張符紙畫完,百合看到上頭灰蒙蒙的浮著一層微弱靈氣,并不是十分深,可相比起那些外頭隨意畫出來的符紙,齊老所畫的符確實是有些作用的。他將符紙畫完,拿紙鎮壓著等它墨干,才將毛筆一擱,在一旁放著的水盆里把手洗凈了,才一面拿著帕子擦手,一面看了百合一眼,溫和的問:
“小合,這一次道教協會的人要求我們十五天后前去南陽關,原本定好的是你跟小春去,可如今,小春還沒回來,你如果不想去,大叔公再找其他的人。”百合跟沈春之間的事兒,之前鬧開了眾人也早有耳聞,最近一段時間沈春借口說是要跟朋友合伙做個什么倒賣的生意,躲在外頭不回來,沈爺爺打了電話過去罵好幾回讓他回來把這事兒解決了,他開始不耐煩的還頂嘴,后面幾回再打電話時,他就直接將家里的電話拉進了黑名單里,根本打都打不進去。
也正因為這事兒,沈春的爺爺最近連宋家人的面都不敢見。明明以前關系挺好的兩師兄弟,近來幾個老家伙聊天吃飯時,都躲在屋里不愛出來了,面對這種情況齊老也是十分無奈。
“我是沒什么問題,我也想通了,如果沈春不想娶我,我也不是非嫁他不可的。”百合平靜的回道,她本來就是不想嫁給沈春才鬧了當初那么一出,若不是為了這三個月中好好空出時間來練習,她根本也懶得與沈春鬧那一場戲,如今時間一過,她也不怕沈春再來纏她,就憑她如今的身手,沈春也不要再想像之前那般輕易就對她動手動腳了。
至于沈春喜歡誰,跟她又沒關系,這一路同行有沒有沈春她都不在意,她又不是原主,沈春的存在牽動不了她的心思。
本來老人心頭已經是有了百合會拒絕這趟事兒的心理準備了,他在想著這趟差事所有師兄弟都嫌丟人,也不愿意去,實在不行了他自己跑一趟。雖說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可如今胡同里吃的住的人那樣多,年輕人倒還好,在外可以有自己的工作,可老年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干這一行,出力也不行,畫些符紙也明顯不如早些年能有那樣好的營生。活著就要張嘴,總得要吃飯,道教協會有錢,每年去一趟,像這家里幾十口人省吃儉用的也能花好久了,這份錢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