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言情作者:莞爾wr書名:
那日百合從陸太后宮中出來,將蘇荷打了一頓,把陸太后得罪了,倒是賢妃沒怎么動,開始詩情與畫意二人本來認為賢妃應該是與此事兒無關的,可當日賢妃從陸太后宮中追出來問百合時,看起來百合又不像是對賢妃全無怨恨的模樣。
百合瞇著眼睛由著這兩個大宮女侍候,她靠在貴妃椅中,想了想:“是也不是。”
也確實時候差不多了,那日陸太后說讓她好好休養,不用前去向她請安,百合就當真窩在宮里,將陸太后當日的客套話當了真,如今已經過去七八日了。
照理來說往常初一十五應該是梁赫歇在周百合寢宮,這個慣例從當初永明帝還是太子時期就保持了,一直到永明帝登基之后,雖說他并沒有冊封周百合為皇后,可是卻給了她這樣一個皇后的特殊,但唯獨這一次,已經月底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梁慕北之死的緣故,永明帝這個十五卻并沒有來,這是貴妃已經失寵的信號,若是再隔幾天初一時依舊不來,恐怕整個後宮都得風起云涌了。
想到這兒,畫意不由有些擔憂,如今百合失去了兒子,皇帝的寵愛卻是不能失了,她沒有皇后的名份,原本就已經很是不利了,若再是被皇帝冷落,后果恐怕更加堪憂。
這會兒畫意問了問題,百合答的話她卻有些聽不懂,待還要再問時,百合想了想:
“讓人去喚賢妃前來咸福宮,就說關于慕北之事兒,本宮有話問她。”想起以往周百合為人,為了防止賢妃不來,百合又添了一句:“帶上尚喜。”
那日向皇帝討了要徹查梁慕北死真相的要求。皇帝當時派了尚喜協助自己,后來尚喜倒是來了,可成日盯著百合,卻好似在監視她一般,百合這幾天呆在咸福宮里哪兒也沒去,也并沒有什么動靜,畫意自己先問了話。聽到百合這樣一吩咐。倒是呆了呆:“娘娘真認為,此事與賢妃有關了?”
詩情與畫意都是周百合身邊從小侍候到大的丫環,知根知底的。為了周百合甚至自梳了頭發終身不嫁,愿意陪她在宮里,劇情中兩人還都為了周百合而死,十分忠心。兩人并不是不聰明。只是因為事關梁慕北,所以不敢妄加猜測。擔憂亂了百合心神,百合這會兒也沒有要瞞她們的意思,聽到畫意開口發問,她將抹了茉莉香膏的手收了回來。仔細的看了看,指甲邊沿上一些鳳仙花汁兒還殘留著,因花汁兒剛染上去。顏色還過于鮮艷,并不十分光滑飽滿。過了一兩天后,待到指頭邊的花汁掉落,只余指甲上染色,倒會更好看一些。
“賢妃就是有不容慕北之心,可也沒那個必要。她自己并無皇子,在宮中又并非最得寵的,慕北存在,對她來說并非什么礙眼的,她沒有必要這樣著急,在此時沖慕北下手,并留下這么一個證據。”賢妃年紀雖小,性格也是沖動,但并不是蠢人,她若是有子嗣,為了替兒子鋪路,倒有可能沖梁慕北下手,可她既無子嗣,又沒有身孕,這會兒沖梁慕北下手,就實在是太早了些。
“說不是嘛,那是因為,賢妃的帕子總歸是在御花園中被人發現的。”宮里這些小物件兒最是注意,非親近之人不能管理,每塊帕子以及每個貼身物都是有編號記載的,否則若是管理不嚴,被膽大的奴才偷了去,一旦落到有心人手中,恐怕就得成為遭人陷害的東西了。
原主這些貼身之物一向都是由信任的詩情畫意二人看管,賢妃恐怕也差不多,這一回賢妃的帕子淪到御花園里,賢妃沒有理由與動機這會兒出手,還留下這么一個明顯的破綻,若真是她,那賢妃恐怕根本不可能爬到如今的妃位,可若不是她,那么就有意思了。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樣的份兒上,詩情與畫意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
“娘娘的意思是說,賢妃身邊……”
“總得要本宮幫上她一回,是黑是白,一眼便瞧出來了,賢妃可真要欠本宮一個大人情了!”兩個大宮女話沒說完,百合便瞇了瞇眼睛。
說來劇情中周百合的死,也是跟賢妃或多或少的有些關系。周百合在失去獨子又失了圣寵之后,自然是再也沒有身孕,她收養了皇帝后來的新寵安嬪所生的兒子梁慕林,安嬪出身卑微,又沒有親自撫養的姿格,那會兒她需要自己的兒子擁有一個更加有利的身份與地位,而身為四妃之首的周百合又需要一個兒子,雙方一拍即合。
而所謂的安嬪,就是賢妃宮里出來的,賢妃身邊貼身的大丫環之一——安雪了。
劇情中的周百合恨賢妃欲死,那會兒在知道賢妃被自己貼身的大丫環背叛時,幸災樂禍,恨不能更打擊她一些,明里暗里出言譏諷,使賢妃更恨周百合入骨,兩人結下死仇。這會兒百合在排除了賢妃的嫌疑之后,首先就有些懷疑起安嬪了。
她原本也是郭家的人,卻在后來為了榮華富貴做出了那樣背主之事,更何況能從一個丫環到后來成為一宮之主,成為永明帝身邊有名份的女人,并成功生下皇子,還將皇子送到了周百合身邊,證明這個女人手段不低。
“嘶。”百合雖然不是明確的回答了詩情與畫意的問題,但話中透出的意思卻已經極其明顯了,兩個大宮女相互看了一眼,都既是后怕,又是有些震驚。
“只是不知道東邊那位究竟使了什么好處,能哄得人為她所用,倒真是有本事了。”陸太后實在是個厲害人物,年紀雖小,心機卻深,既能哄得當初的甄氏為她所用,又能不著痕跡的伸手到了賢妃身側,百合嘆了口氣,拿了護甲片戴上了:“去吧,去喚了賢妃過來。就說本宮有事要與她商議。”
畫意聽了百合這話,就有些不太樂意:
“娘娘,賢妃與您關系一向并不親近,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也是她自個兒卸下不嚴,遭了算計也是活該,為什么您要去點醒她呢?”
宮中女人就沒有關系和睦的。以往永明帝還沒有繼位時。他後宮的女人便個個爭來斗去,鬧得不可開交,周百合與賢妃之間那也是水火不相融的。這一回賢妃自個兒不察,手邊的人還害了梁慕北一條性命,咸福宮的人想起這事兒便恨得咬牙切齒的,想起百合還要幫賢妃。畫意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傻丫頭。本宮哪是幫她?本宮幫的是自己。”宮中居,大不易,“如今你們也瞧見了,當日皇上登基時。冊封後宮諸人,本宮與皇上乃是夫妻,最后卻封皇貴妃而已。慕北一死。皇上更是連本宮皇貴妃的名份也奪了,只余貴妃稱號。”當日周百合受封的皇貴妃雖說可代行皇后之職。可那一個代字,卻是顯得那么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宮中還有一個住鳳鳴殿,掌鳳印的陸太后在。
尤其是梁慕北事情發生了之后,周百合更是被奪了皇貴妃之位,成了周貴妃。雖說仍是四妃之首,可從一個當日被先皇后看中,繼而被以太子妃身份娶進東宮的周百合來說,就好比是她由妻變妾,原本應該地位在賢妃等人之上,如今卻要與她們相提并論。
皇帝刻薄寡恩,賢妃能用得上,若是用得好了,也是一個助力。
“更何況若是賢妃身邊的人當真反了她,幫了賢妃一個忙,也是可以讓賢妃對付她。”劇情中安嬪勾/引皇帝,從而得到封號,這種背主行為讓賢妃深惡痛恨,安嬪說不定已經被陸太后收買,極有可能就是陸太后的人,若是可以使賢妃將其牽制住,也算是對陸太后有個制力。
百合越是將話說得通透,詩情與畫意知道她在宮中生存大不易,越發就有些難受了起來:
“娘娘何必想那樣多?娘娘與皇上年少夫君,大皇子雖然沒了,可娘娘國色天香,人又年輕,往后總是還會有的。”兩人聽百合這樣一說,簡直就像是對于宮中生活已經有些絕望了,二人不由都跪了下來安慰,百合聽了這話便勾了勾嘴角:
“宮中自古就是吃人的地兒,想得少了,死得也就早了。皇上,本宮了解得,可遠比你們多得多。”她說完,不想再提這個話題:“去將賢妃喚來就是,你們也別擔憂,本宮雖說要提點賢妃,可也沒有這般如意就讓她知道就是了。”她已經做了決定,兩個大宮女雖說還有些替她心疼,但依舊都應了聲是,宮里流眼淚不吉利,再加上又是處于這個尷尬時候,若是再流眼淚,恐怕要引百合想起梁慕北之死,若是她有件事兒忙著,轉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這樣一想,兩個宮女這才起了身,各自分別出去吩咐了。
那頭尚喜公公接到畫意的請托,進來向百合請安:“娘娘要奴隨杜娟前往喚賢妃娘娘前來?”尚喜是永明帝身邊侍候的人,他原是先帝時期得寵的太監,先帝薨后一朝天子一朝臣,雖說永明帝仍是任用了他,但真正的事兒并不過他手,而是交由到他心腹太監三福手上,雖說名義上都是大太監,可三福卻掌印,尚喜卻被派到了百合這邊,便由此可見一斑。
只是雖說不得寵,可尚喜仍還有著當初先帝時期得寵大太監的身份,百合說了讓他辦事兒,不知是因為他知道百合已經失了帝寵,還是得了一些永明帝的旨意,因此還敢進來問她,百合心中冷笑,嘴時卻道:
“莫非畫意還有什么沒跟尚喜公公說得明白的?”
“那倒不是。”尚喜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宮里的人最是會踩低捧高,一個個精得跟猴兒似的,咸福宮這位雖說年輕而貌美,顏色相當美麗,可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兒,尚喜這樣的人更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百合復寵幾乎無望,雖說礙于百合還有個份位在,他并沒有態度十分囂張,可輕視卻能看得出來了。
“只是賢妃娘娘與大皇子之事,不知有何關聯?”他問了一句。話沒說完,百合原本斜靠在美人靠上把玩著一塊玉佩,聽了這話便坐直了身體,抓了玉佩便朝他迎面砸去!
“放肆!”百合起身太急,那斜襟口的宮裝因為她的動作而微微挑開了些,露出精致的鎖骨以及雪白無暇的肌膚,半個香肩裹在衣襟中若隱若現。她伸手將自己衣領扶正了。勾了勾嘴角:
“不要以為尚喜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本宮就拿你沒有辦法了,皇上只是派人前來協助本宮調查慕北之事,并不是讓你來質問本宮的。賢妃的帕子落在御花園里,本宮要請她前來問話,莫非你一個奴才,還有什么意見了不成?”
尚喜慌忙跪了下去。口中連稱不敢。那玉佩砸到他頭頂,將他額頭砸出一個紅砸。又‘哐鐺’一聲落到地上,幸虧因為天寒地凍,地上鋪了毯子,那玉佩并未摔碎。尚喜撿了起來,雙手捧過頭頂,膝蓋在地上挪了一截又交回到百合手中。又連連告罪,百合這才像是不跟他計較一般。沒好氣的一揮袖子:
“滾出去!”
他應了一聲,這才爬起身來,彎了腰倒退著出去了。
等尚喜一走,詩情才‘呸’了一聲:
“狗奴才,大皇子出事兒才多久,竟然敢看不起您。”宮里事態炎涼,百合倒是無所謂,她抓著尚喜剛剛撿回來的玉佩,目光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看了兩眼,勾了勾嘴角:
“他若是不這樣,我倒真不好辦了。”
詩情聽了這話,愣了一愣,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將頭低垂了下去。
這頭百合喚賢妃前來,蒹葭殿中的人聽了這話,都有些不滿:
“貴妃是什么意思?”安雪仿佛有些不滿,看了賢妃一眼:“當日明明說了不生娘娘的氣,沒想到說得倒是比唱得好聽,當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如今凈出妖蛾子。”
郭氏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當日梁慕北之死,她原就猜周百合這一下子被人觸了逆鱗,說不定是要像條瘋狗一般發瘋咬人的,那會兒她還想著要找陸太后求救,請她作證自己當天是早早離開了陸太后所在的鳳鳴殿的,可進鳳鳴殿時便遇上了百合,她還拉了自己的手,跟自己一塊兒進的鳳鳴殿,在鳳鳴殿中時,百合收拾了太后身邊的蘇姑姑,半點兒沒扯到自己的事兒,賢妃還當這一回周百合變了性兒,知道自己并不是害她兒子真正的兇手了。
沒想到這個瘋女人在安靜了幾天之后,竟然又開始折騰。
賢妃心中已經詛咒連連,當日當著永明帝的面,她錯過了向陸太后當面解釋的機會,如今百合喚自己到她的咸福宮中,皇帝又不在,百合擺明了是要秋后算賬的。賢妃心中暴跳如雷,她原本脾氣就不好,并不是一個能忍得住的性子,但這一回百合派人來喚她時,還讓人帶來了尚喜,她哪怕就是不給百合這個面子,但看在尚喜的份兒上,還真不能不去。郭氏忍了心中的火,強擠出一絲笑容請尚喜稍候片刻,容她回殿內更衣,一進內殿,賢妃那張俏麗的臉上便露出猙獰之色,伸手便將桌上一套茶具推到地上砸了!
她嘴中詛咒連連,卻不敢罵得大聲了,好一會兒出了心頭的氣之后,才覺得舒坦了許多,讓人替自己更衣打扮,朝百合這邊而來。
這頭賢妃進了百合的咸福宮中,百合卻并沒有要見她的意思,反倒讓人將賢妃請進正殿,并取了安神催眠的熏香點上,殿中安安靜靜的,檀香的香味兒原本應該很能安撫人心,可賢妃此時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既緊張不知道百合什么時候來見自己,又有些擔憂她見了自己之后,問起梁慕北的事兒自己要怎么說。她急促不安的坐了許久,因心中裝了事兒的緣故,那靜心寧神的檀香也沒能讓她平靜下來,賢妃本來開始還有些緊張擔憂,心中想了許多種不同的答案,好在見到百合時要怎么說。
可最后兩個時辰過去,她坐了這樣長時間,百合卻根本沒有出現!她催問了咸福宮的人好幾回,每回這些人回話都一模一樣,說是貴妃娘娘有事在忙,請她稍候片刻。
從午膳之后過來,眼見等得太陽都西斜了,百合卻仍不見蹤影,賢妃枯坐了半天,氣得心中發抖,一開始的緊張變成了后來的被人耍弄之后的怒火,她臉色青白交錯,藏在寬大袖口下的手掌松了握緊,緊了又松開,如此反復幾回,心頭直將百合罵了個狗血噴頭。
“娘娘,您當真不見賢妃了?”咸福宮內殿里,百合靠在榻邊睡了個午覺,醒來時聽畫意說賢妃還在咸福宮中等著,不由便笑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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