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年多時間沒見,百合看到含著笑意的陰秀時,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身子骨結實了許多,此時身上恍若實質的殺意已經隱隱有了劇情里他后來掌大權時的氣勢,看到百合轉頭看過去時,他輕聲的笑來起來,朝百合走了過來。x.
“阿秀!”他身體剛一動,百合就像是反應了過來般,跳了起來身體輕飄飄的朝他撲了過去,他眼角眉梢都在笑,伸手將懷抱敞了開來,此時的他經歷過各種陰謀背叛,如果說他還能對哪個人毫不設防的張開懷抱,除了眼前這個人陰秀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哪怕這會兒就是百合手中會拿著武器往他胸膛送來,陰秀覺得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將她連人帶劍納入懷里。
“小合,如今我已經成了司禮監總管了。”將懷里的人結結實實抱穩時,這一年多以來的隱忍到了此時才終于感到物有所值,陰秀只覺得自己一顆從來提起沒有放下過的心落回了原處,他緊緊將百合摟進懷里,嘴唇動了動,事成之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見她,可是真正見到她時,以往在別人面前能說會道的一張嘴,這會兒卻怎么也嘣不出好聽的話來,張嘴第一句話竟然是將自己升職的事兒說了出來。
他身上的衣裳重新換過,但掩不住他一身的血腥氣,百合下意識的伸手摸他胸,這個動作讓陰秀眉眼間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同兩輪小太陽般。嘴角咧開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來。他一向是安靜內斂的。極少笑得這么開朗過,哪怕就是在他沒有凈身時,他也從來沒有笑得這樣張揚肆意過,百合看得心中發暖時,他伸手摸了摸百合的頭發,替她將一縷被汗濕的頭發塞到了耳后:
“我沒有受傷,如今有人要傷我,已經不容易了小合。”清晨才剛出來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百合離他極近,就連他臉頰上細微的絨毛也看得一清二楚,他一雙還帶著血絲的眼中有著強大的自信之色:
“如今我已經突破宗師之境了。”他說完這話時雙眼盯著百合,一只手緩緩攤了開來,幾乎以肉眼可見的氣流在他掌心間匯集,隨著陰秀手握成拳頭,那股危險的靈氣又化為虛無沒入他的身體里:“所以我沒有受傷。”他身上的血腥氣是別人的,昨夜里大皇子攻入禁宮之內,殺了不少的人,陰秀表面投靠了大皇子。自然跟他一起殺的人不少。
聽到他沒有受傷時,百合松了口氣。再聽到他進入大宗師境時,心中又驚又喜:“你進入大宗師境了?”
陰秀含著笑意點頭,目光溫柔:“是你教我的古方。”他本來身體已殘,本來身體中存不起靈氣,哪怕就是自己再比別人辛苦百倍,可是修練出來的靈氣是殘破的身體關不住的,因此自然以前修練便相當于全白費,可是百合教他的星辰煉體術到了后來時恰恰如同天生就為現在的他創作的一般,不需要儲存靈氣,星辰練體術到了后期可以輕易的借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這樣一來陰秀本來自己便是天生的陽骨之體,再有了這么一個可隨時借天地靈氣的法門,自己身體不再需要存儲靈氣,天地就相當于他的身體一般,修練起來容易,突破自然更加的容易。
百合心里松了口氣,星辰練體術的奇妙之處她自然知道,可她沒想到這樣的方法竟然對陰秀有用,百合想到剛剛陰秀那一瞬間身上露出來的危險感覺,雖說給她帶來一定的壓抑,但對她來說卻并不是致命的,從這一點她大概就可以摸出自己的實力來,她哪怕就是這會兒達不到這個世界所謂的大宗師之境,但肯定也相差不了多少,往后在面對劉誠以及他身后的大宗師時,百合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跟我來。”陰秀此時就像是一個極力于表現自己的孩子一般,迫不及待想要將自己目前擁有的東西展示給百合看,他拉著百合走出這座困了百合近五年的九皇子宮殿,一路朝大魏皇宮最高的地方,可以看見整個大魏都城的宮殿走去,一路上許多內侍看到他時避讓到了一旁,此時的陰秀如閑庭信步般,拉著百合從這群人面前從容走過。
進入大魏國都城已經好些年,酈百合這具身體都已經快二十歲,但對于這座大魏都城其實不管是劇情里的酈百合還是現在的百合都是陌生的,劇情里的酈百合一心想往上爬,卻忽略了身邊的風景,百合這會兒在被陰秀帶著從御花園經過時,才發現自己哪怕是進入過宮庭任務多次,看到過比這些花園還美的風景,但她從來沒有在意過,這會兒看到陰秀一臉討好盯著她的樣子,她突然間心里感到有些感慨。
“阿秀,大魏皇宮的那個大宗師,你找到了嗎?”兩人走到代表皇權位置最高的養心殿外時,一股股清晨的風吹在二人身上,衣擺碎發被吹得不住晃動,陰秀頭頂上帽子垂下來的兩條銀色流蘇也順風飛舞,他將昨夜里逼宮里的情景跟百合說了一通,他利用自己身為劉順這個司禮監大太監總管徒弟的身份這兩年暗地里也培養了不少自己的手下,因此昨夜與大皇子里應外合,再利用自己的武功,很輕易的就將情況掌握了下來,雖說個人的武力并不足以敵過千軍萬馬,可是若實力高到像大宗師光憑名頭便能逼退一支軍隊,使其不敢輕易進犯,就證明實力的重要性了。
陰秀本來昨日都已經做好了自己要與那個大宗師一決生死的打算,可沒想到他找遍了整座皇宮,那個守護大魏的大宗師卻根本沒有出現,哪怕就是昨夜里大皇子在屠殺原本大魏皇帝有意立為太子的皇十四子時,大魏的護國大宗師也不見了蹤影,大皇子在登位之后將太上位與劉順送走,而他很順利的繼承了劉順本來的位置,如今成為大魏國的太監總管。
“沒有。”說到這個問題陰秀的臉色就陰沉了下去,但只是瞬間功夫他又笑了起來:“不過事已至此,他若不出來就算了,出來我也不見得怕他。”昔日他還只是宗師之境時,那個大魏的守護宗師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今在他同樣也進入大宗師之境后,陰秀自然更不怕這個人。
百合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她如今也擁有實力,哪怕就是大宗師再背地里放冷箭,只要有她在,她跟陰秀二人聯手,要對付一個大宗師哪怕不是必勝,但自保的把握肯定是有了。
兩人在養心殿前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有內侍匆匆前來說是新皇有請陰秀之后,陰秀才冷哼了一聲,先將百合送回去之后才離開。
大皇子因為登位之初借了陰秀的勢,因此不得不重用于他,雖說大魏王朝開國皇帝曾有明言內侍不得干政,但此一時彼一時,大皇子在準備奪位時將權勢放了些出來,要想再收回去是何等的困難,陰秀不止是成為了司禮監大總管,主管大魏皇宮太監近兩萬余人,他甚至還開始慢慢的插手大魏王朝的政事,為了往后九皇子的繼位開始鋪路,大魏王朝新皇登基一年,一旦得勢之后便沉迷于酒色之中,與昔日的老太上皇仿佛已經走了一模一樣的老路般,陰秀除了總管太監之外,他還慢慢的開始替皇帝處理公文,大魏國滿朝文武對此雖然感到頗有微辭,但陰秀如今勢力已成,羽翼已豐,若是朝中有反對他的聲浪,在不需要經過新皇同意的情況下,陰秀直接就將這些請求皇帝廢除他職位并千刀萬剮的朝臣除去。
背地里許多人罵陰秀禍國殃民,但同樣的有恨他的人,自然也有了開始討好他的人,陰秀想得很清楚,內侍如今自己獨自一人勢力難成,哪怕是他武功再過人,可也難免有勢單力孤之嫌,他在這宮中樹大根深倒不怕,他也不怕死,可他怕自己死了就沒人再擋在百合面前,他既然入了宮,就要替百合樹起一道堅實的防墻,往后任誰也傷不了她,哪怕就是皇帝,以后就是想對百合出手,也要拿捏份量。
當日三皇子輕易喝出讓百合出列,曹公公讓人將百合拖出去的情景哪怕就是多年以后還在陰秀腦海中徘徊,就是三皇子此時早已經被廢,曹公公甚至被他親手殺死,可陰秀就是有一種不安全感,他仿佛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因此他開始放權給宮中的太監們,大量提撥自己的親信,教他們讀書識字會武功,大魏新皇二年時,朝中宦官勢力漲到了大魏王朝立國三百年之久都沒有過的龐大。
到了后來時陰秀除了在內任總管之職,并替皇帝批閱奏章之外,對外更是擔任了九門提督之職,宮里宮外人人懼怕。
昔日那個進宮之時卑微的少年,誰也沒有想到在幾年之后竟然會權傾天下,如今整個大魏王朝都籠罩在名為陰秀的陰影中時,卻春去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