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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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沒有發覺?”
“進來!”
“在上海徐匯區一個派出所里當所長。”孔文說。
“老孔,你放不放?”
“什么時間、在什么地方丟失的?”
“你們兩個請坐,不要老站著。阿榮,我記得那一次一起白相大世界后,同家興再也沒有見過面。那時家興大概只有十二、三歲,現在不對了,二十多歲了吧,是大人了。”翠妹說著兩手在掛在胸前的圍單上擦了擦,又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家興、孔文還沒坐下,從樓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女解放軍周紅梅,一個是人民警察周紅桂。
晚飯結束,張榮領家興、孔文上了二樓。這書房挺寬敞,雖然八月的天氣非常悶熱,但是這小洋房的四周沒有擋風的建筑物,加上房間四面都裝有紗窗,所以門和玻璃窗都可以打開著,通風條件很好。晚間習習涼風吹進書房,在里面覺得很涼爽,非常舒適。
“這是隨便說說,最后以組織部門的干部任命為準。我還有個重要事情要問兩位。”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客廳里的電燈全打開了。翠妹、警衛員小薛、司機老王,一起拉好桌子,端上飯菜。張榮在玻璃櫥柜里拿出一瓶陳酒、一瓶洋酒。
那么接下去家興還會交什么好運嗎?真會去大學讀書,真能圓他那工程師的美夢,不再作“白衣女婿”嗎?
“不滿你說,年初六中午是有一個男的中年人送到派出所一只懷表。當時值班民警作的記錄,情況同你剛才說的完全一致。那表在我們派出所里放了一個多月一直沒有人來認領,后來就交到分局去了。”
“有這事,我已經接受了任務,基本確定我這個副師長分工抓營房建設。營房可能造在鎮江一帶,等幾天我要去察看地形。基本是我們部隊自己動手建造,只是請地方來協助。”張榮回答了孔文所問。
“我知道你們兩人一定會來,所以我下午一直在辦公室等著你們。今天晚上不走了。到下班時間了,到我家去吧,我娘子前幾天就來了。”
“你叫我爺叔,叫她應該是嬸嬸。”張榮對家興說。
“你們兩位請坐,請坐。”紅梅的媽媽說著,就去倒開水端給了客人。
可家興又說:“我這個丈母娘真不是好弄的。我回國后,開始她同意只要我經濟條件具備了,就可以同她女兒結婚,可是最近又變了卦,說她女兒是大學生,不可以嫁給一個中學生。意思是說我還必須要有大學學歷,真叫人煩心。”
“你們兩位坐呀。紅梅、紅桂,有解放軍客人來了,快下來。”紅梅的爸爸就大聲喊兒子、女兒下樓。
“小家興現在是大家興了,當上了解放軍的團政治處主任。你看他多神氣!這位是三團的孔政委,現在是家興的頂頭上司,是我十幾年的生死戰友,還是大學生,在解放軍部隊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張榮給娘子介紹了這、又介紹了那。
“家興,這個問題還是我來想想辦法。”
“你們先喝起來,我還要炒幾個菜。”她說后又去廚房炒菜了。
紅桂的父親是郵政局里的中層干部,見識比較廣,看人也有一定的眼力。紅梅的母親開始見到照片,心里總是有些想法,現在一見到本人,也暗暗地喜歡上了這個未來的女婿。
“有什么好辦法?”孔文問。
“是的,紅桂爸爸、媽媽。我是家興”
“這樣,我想讓你這個未來的營房干部當得更稱職,我正在設法把你送到部隊或者地方大學里土木工程系去讀書,既可以學到造房子的本領,拿到大學文憑,圓工程師的夢,還可以不當‘白衣女婿’爭取做個‘合格’女婿。”實際上張榮已經對家興的安排作了全面考慮。
說罷,三人離開辦公室,到庭院里上了吉普車。一會兒,就到了張榮住所。
“開完了,會議一結束我們兩人就來了。”家興說道。
“沒有什么小菜,是一些上海浦東人的家鄉菜。我們主要是吃個高興。”張榮說著一會兒站起來舉杯祝賀,一會兒又是碰杯。喝完陳酒喝洋酒,幾個人酒興上來了,兩瓶酒很快見了底,張榮還想去拿酒,家興攔住了說:“阿榮爺叔,我們等會兒還要匯報下一步的人生打算呢。”
1953年的7月27日上午10時,朝鮮正式停戰了。現在部隊已經從戰爭環境轉入和平時間,政治工作的任務就特別繁重。
“老同學,我現在就領你去分局的失物招領處看看。”紅桂說完,就領著家興來到離他家不遠處的徐匯公安分局。兩人走進徐匯公安分局的失物招領處,家興一看就感到十分驚訝。這個招領處大概有十來個大房間,里面墻壁上一排排的玻璃櫥窗里,陳列著市民們遺失的各種各樣的東西:手表、懷表、皮夾、套鞋,雨傘、衣服、帽子、甚至還有皮箱、手提包等等,琳瑯滿目!簡直是像一個人們日常生活用品的盛大展覽會。
“住在外婆那里,外婆家里人多著呢。”翠妹答道。
張榮先開了口:“這次會議開完了?時間過得真快,在朝鮮分手已經又是整整兩年了。”
這兩人連忙整了整軍容,一進門,張榮立即也站了起來。兩人就齊唰唰地一起向張榮行了舉手軍禮。張榮沒有還禮,只是端了兩只kao背椅子,讓著兩人坐下。
“當然是東風。還有這位,你是認得的,不用我介紹了。我們兩個人是一起到師部開會,會議結束就特地來看你。還來看看你的哥哥、我的老同學------”
“是這樣。阿嫂,那你也來一起吃。”孔文說。
三年多前,家興來過周家幾次,現在周家沒有什么大變化,基本還是老樣子。周紅桂的爸爸是在郵政局工作的,一家人的生活條件還可以。這里是三層樓的新式里弄房子,全家大概七、八口人,住得還較為寬敞。
這天夜里三人又說了以往的很多很多事情。一直說到深夜二、三點鐘。
這兩位老人開始是驚奇,現在倒是歡喜。一喜家興已是解放軍大干部的樣子,二是女兒的對象也挺不錯,看上去并不老氣,而且也是風度翩翩,是像有些學問的男人。
這天紅梅、紅桂,都在家,連兄妹兩人的父母也在家。周家的門正好開著,家興和孔文就直接進到底樓客廳。紅梅父母正在準備吃中飯,一看怎么突然進來兩個解放軍,兩位老人真在納悶,再細細看看,認出來了:“你是李家興!”
“什么!是不是在朝鮮時我給你的那塊表?那可是一塊名表,我記得是什么‘浪琴’牌子。這是國民黨一個高級軍官在戰場上被我軍打死后,戰士搜到上交的戰利品,后來領導上把它獎勵給我的。這塊表丟失真-----”張榮以惋惜的語氣說。
話說這家興探親最大的收獲是看到媽媽身體還可以,姐夫電工生意比較興旺。同時,錦繡的媽媽放棄了要家興取得大學文憑,才同意和錦繡結婚的苛刻要求。他回到部隊把這些情況都同孔文說了,孔文也為家興高興。孔文也向家興透lou了一個秘密,就是他和周紅梅的關系,要家興從中幫助做做工作,家興是一口答應,但具體做還是后話。
“已經不唱了,態度是180度的轉過來了。同意接受家興這個‘白衣女婿’了。”孔文說。
“阿榮爺叔,你家小公子呢?”家興問。
“是這樣,我們都要有這個思想準備。家興,我建議把你調到師部新成立的營房科工作。你愿意不愿意?”張榮說。
家興就把孔文和周紅梅正在戀愛,現在碰到周紅梅的哥哥和母親認為兩人要差八、九歲,嫌孔文的年齡大了些之事說了。家興還把自己和周紅梅的哥哥周紅桂曾經是夜校讀書時是好同學,以及過去家興常到周家做客,同周的母親也很說得來等情況都說給張榮聽了。
“那我呢?”孔文問著也站起了身。
“爸爸、媽媽,我是孔文,你女兒紅梅的------”
“我家興第一服從命令聽指揮,第二能繼續跟老師做事,自然十分愿意,非常高興。”
只剩家興和紅桂留在了客廳里。兩人泡上了兩杯茶,就在客廳里、桌子前,同過去一樣,面對面地坐下來,海闊天空談了起來。兩人先回憶了在一起讀書的往事,接著,家興談起他從解放后參軍,到朝鮮戰場打仗,直到現在所經過的一些故事。紅桂也談了自己的近況。原來解放后他也準備去參軍的,后來妹妹去當了兵,他才去考上了人民警察。
“我的表到底能不能找到?”家興開始是喜歡,但是最后好像又沒有了希望。
“你是李家興?老同學,我們兩人要是在馬路上碰面,一時之間肯定誰都不敢相認。”周紅桂驚奇地握住了家興的手。
后來,又說到當前的社會和社會的風氣等,紅桂說,上海解放已經三年,經過鎮反和肅清舊社會遺留下來的一些污泥濁水,社會風氣大為改觀,現在可以說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紅梅的弟弟、妹妹,紅桂的妻子、兒子,全部來到客廳,加上家興、孔文,一共十個人,一起坐下來吃飯。很快吃好飯,紅梅拉著孔文到樓上房間里去了,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是這樣。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三團的政委。”
“什么事?”孔文有些驚訝地問。
這桌子上擺的喝酒菜不少:花生、皮蛋、發芽豆,香腸、油氽黃豆,五香豆腐干,還有一盆白切牛肉,一盆白斬雞,夠豐富的了
家興、紅梅兩人相互握了握手。紅梅說;“李主任,是什么風把你吹到我家來的?”
“當時沒有發覺,是第二天回部隊時,上了公共汽車后才發現表沒了。我的老同學,你問得這么詳細,難道是有的放矢?”
“是年初五晚上,在國泰電影院看電影時遺失的。”
“這真是一舉多得,家興,看你這個爺叔為你想得多周到。你家興真是好福氣,不過我的事你李家興不能不關心。”孔文有點吃醋的味道。
“紅桂,今年春節回家探親,我的一只懷表丟失了。是一只浪琴表,上面有一根銀的鏈子。銀鏈子上還有一根紅絲線系著,這根紅絲線打的是一個蝴蝶結。”
家興在遺失物鈡表類的櫥窗里,搜尋到他那塊遺失的懷表。在招領處值班民警的查證下,家興領回了張榮贈給他的、那塊在戰場上曾為他建立戰功的、心愛的懷表!
“來、來、來,我們這三個人湊在一起也不容易,今天沒有飛機、大炮,戰斗、沖鋒。篤定喝酒,只聊家常。可以說點今后的人生計劃,打算。老王也喝點酒,反正今天晚上我也不準備出去了。”張榮說著給各人杯子里先倒了大半杯陳酒。
“一個人住在鄉下,有誰照顧?。”孔文也問。
要知這事是如何發展,且聽下回分解。
“常聽我妹妹說起你,你們兩位請坐。飯還沒有吃過吧,我們先吃飯,邊吃邊談。就是沒有什么準備,家常便飯。”紅桂非常熱情地說。
“是我,家興。我應該叫你什么?”家興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子說。
“我看還是過去老的叫法比較親切,老張、老孔,爺叔、家興。不要一口一個首長、首長的,多麻煩。”張榮作了干脆的回答。
之后,家興又把話拉到了正題上,重點介紹了孔文的情況。紅桂也是聰明人,聽完家興的說話,心里就明白了。再說今天見到了孔文本人,按他當警察的眼力,也認為這個妹夫可以接納,就很痛快地說:“家興,我們是老同學,再說你是我讀書時的老班長,我一向把你當作我的大哥。我知道你做事很有原則,看人也很有眼力。孔文這個人雖然今天我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憑我現在當警察的經驗判斷,我認為這人也不錯。其實男女之間,只要真的相愛,年齡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我父母方面如果還有什么想法,我來做做工作。在這個家里,我這個大兒子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第五十二回和平建設首長托重任孔文紅梅欣喜結良緣
張榮聽后就說:“我認得周紅梅,一開始她是軍部管理科的文化教員,后來就不太清楚了。這小周是個好姑娘,既然老孔和小周兩人相愛,家興理所當然地要幫這個忙,一定要促成這件好事。家興,現在紅梅的哥哥在哪里,在干什么工作?”
家興、孔文進了門,就在長沙發上坐下。警衛員泡了三杯茶,給端了上來。張榮就喊道:“翠妹,你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我們要自己動手造營房,應該繼續發揚南泥灣精神,我們部隊就會成為大規模的建筑工程隊,我們這些干部,個個要成為‘工頭’了。”家興高興地說。
“那當然是叫大嫂,我們上海人叫阿嫂。”張榮又接上去笑著說。
喝酒告一段落,幾只熱炒,還有雞、鴨、魚、肉,全部搬上了桌子,最后又上了個三鮮湯,大米飯,還有八寶飯。這幾個人可能最近幾年還沒有吃過這么豐盛的晚餐。
這時,從后面廚房應聲走出一個女同志來。她年近四十,一身農村婦女打扮,白點子藍布短衫、黑土布長褲,齊耳短發,右手腕套著一只銀鐲頭,胸前掛著一只布圍單。她走到客廳里定下神來,對坐著的兩位解放軍客人看了又看,最后終于看出了其中一位,問道:“是小家興嗎?”
張榮的家現在住的是一幢三層樓的獨立小洋房。門前是一個大院子,底樓是會客室、廚房等,其他是警衛員、司機住的地方。二樓是書房,浴室衛生間。三樓是臥室。
“你老戰友點將,那有不放之理。”
紅桂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家興心里也就有了底,向孔文應該可以有所交代了。
“這位是------”
張榮就問孔文,有什么事情要家興關心?
接著,張榮也調回了國,到師里當了副師長。8月底在師部召開政治工作會議,孔文和家興一同去參加會議,會后兩人一起去看望張榮。到了張榮辦公室門口,家興高聲喊道:“報告,步兵三團政治處主任李家興,前來晉見首長!”
“這倒是件大好事!”
“這事暫時還不必首長出馬。我們回去路過市里,準備去找紅梅的哥哥談談。另外,家興的一塊懷表,春節在上海探親時失落了,準備去找紅梅的哥哥報個案。”孔文說。
“我叫孔文。”
這時,張榮說:“今晚你們兩人就睡在這里,這兒有兩只竹塌,一人一只。再給你們一人一條薄被頭,我就睡在沙發上。先洗把澡。然后我們三個人就好好聊聊,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聽說過了,阿榮常說起你,說你是能文能武吶。”
張榮說罷,叫警衛員把睡覺的床鋪鋪好,三個人就先后在衛生間里痛痛快快洗了把熱水澡。然后每人泡了杯茶,就坐在床鋪上聊開了。說這說那,說說就說到了部隊建造營房的話題。
第二天早上,張榮叫司機老王開車,把家興、孔文一直從嘉定送到上海市區,中午時分,車開到了唐家灣周紅梅家。家興口頭謝過司機老王,老王就開車回去了。
“老張,我們在開會時,聽說部隊要去造營房,有這事?能造在哪里,怎么個造法?”孔文問。
“終身大事,你們該考慮了。家興,你那位丈母娘,現在什么態度,《西廂記》還唱不唱?”張榮風趣地說。
“在鄉下讀書。”張榮答道。
“要我一同去找找他?”張榮以非常關心的口氣說。
最后,家興、孔文倆人在竹塌、張榮在長沙發上,都漸漸地呼呼入睡了。
“阿嫂,我哪有那么好,是你們過分夸獎我了。”孔文說著又轉過來問張榮“我和家興現在該怎樣稱呼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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