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者

第五十五節 惡夢

江昊然的確感覺到精疲力盡了,雖然他并沒有干多少活兒,不過作為一個平時橫草不拿,直草不揀的富家公子,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了,又累又疲,一躺到帳篷里就呼呼入睡。

夏明珠坐在旁邊看手機,直到確定江昊然睡著了后才扭頭去看他。

略微有些圓胖的臉,不丑,但也不俊,想起來倒是覺得他跟江百歌的臉并沒有多少相似度,江百歌雖然年紀大了,但相貌還頗為英俊。

可以說江昊然一身的紈绔習氣,緋聞滿天,夏明珠都聽說過許多江昊然的“故事”,就是這么一個人,她的一輩子就得放在他身上?

夏明珠幾乎可以預見她如果嫁給江昊然之后的生活情況,感情上她絕對幸福不了,但她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地位身份和財富,這幾樣恰恰是江昊然能給予她的。

哪怕如果此的想嫁給他,想進入到江家這個家庭中,但夏明珠沒有發現她對身邊這個睡著了的男人有一丁點的“感情”,就像她旁邊睡的是個陌生人,又或者是一頭豬。

當然,如果真的能嫁給江昊然的話,她還是想能跟他培養出感情來,畢竟要生活一輩子,有感情總比沒感情好一些。

夏明珠甚至還浮想著,要是她嫁入到江家后,她將會對江氏集團進行哪些改革,江家的財富只有在她這樣的人掌握中才能繼續甚至更高的發揚光大,以現有的兩個繼承人,江昊然和江雪雁兄妹都沒有能領導百歌集團的能力。

江昊然就不用說了,草包一個,江雪雁要好得多,但她只是比江昊然勤奮些,務實些,不紈绔,但她骨子里都沒有領導一個超大型集團的能力,而且江百歌的思想還很傳統,比如說重男輕女的思想,盡管他很疼江雪雁,但最終都不太可能把百歌集團交到她手中,江雪雁最終都要嫁給一個外姓人,那樣的話,他百年后,百歌集團就不姓“江”了。

而夏明珠很有感覺的是,她只要能嫁給江昊然,她就有把握讓江百歌把集團的控制權傳給她,她雖然是個外姓人,但她是江家的媳婦,她代表的是江家,以后終究也是會把集團產業財富都傳給江昊然的子女,這就很合江百歌的思想了。

但這些都有一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那就是江百歌并不想接納她。

這一點,夏明珠也很清楚,她真想通過江百歌這一關,至少得想到一個非常規的辦法,江百歌的思想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扭轉的。

什么是非常規的辦法?

夏明珠心里早就冒出了一絲想法,但她同樣又覺得自己很“無恥”,但所有的羞愧感都不及她的yuwang,她從來就只是一個只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能讓江百歌有可能轉變心意的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她最好能給江昊然生一個小孩,最好是男孩,江百歌再狠,也不可能對他的親孫子發狠,他反而會被親孫子的到來而軟化,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可是,夏明珠又猶豫著,她該怎么跟江昊然做那個事?一想到那事她心里就很反感,很惡心。

江昊然就躺在身邊,夏明珠卻沒覺得“近”,反而似乎很有距離感,江昊然很花心,喜歡美女,但她主動表露出的示好,江昊然卻似是視而不見,這讓她很惱火。

外邊聽到周子言搭帳篷的聲音,江雪雁一邊幫手一邊跟他談話聊天,相距不過三四米,雖然隔著帳篷看不到,但夏明珠也不好意思把江昊然弄醒跟他說那些話,更不可能做什么“動作”了。

外邊,揮汗如雨的周子言自然沒有心思去關心夏明珠和江昊然會干些什么,江昊然心知肚明,夏明珠心機重重,兩人能不能發展更深似乎很難預料。

說實話,周子言也知道他們之間最大的難關就是江百歌,而且還有一個難點,那就是江昊然和夏明珠并不是情比金堅,他們兩人并不是相愛的,所以這就更難了。

但是這也并不等于夏明珠就一定達不到她的目標,這個世界上屈從于父母的愿望,或者陰謀下的愛情都太多太多了,走過完美人生的人能有幾個?絕大多數人都是抱著遺憾過完一生。

“子言,來,擦擦汗水。”江雪雁見周子言滿頭滿臉的汗水,馬上從包里取了一小盒紙巾出來,抽了一張來遞給他。

周子言接過紙巾就擦臉,那紙巾又白又香,紙巾上面還有很精美的花紋,這級別簡直就達到藝術品的級別了,但周子言根本就沒看它的好壞,拿過來就往臉上擦,一張紙巾瞬間就被擦拭的汗水浸透了。

“來,再擦擦。”江雪雁又抽了一張出來遞給他,并接過他手里用過了的紙巾,然后放到一個準備的專門盛放垃圾物的塑料袋里。

江雪雁瞧著認真干活的周子言,這只是一個側面,讓她很動心很覺完美的畫面,一個認真干活的男人,魅力是無窮的。

江雪雁想著想著自己臉一紅,趕緊兒拿了礦泉水瓶到溪里裝了水,然后再回來給周子言喝。

周子言接過水瓶一口氣把一瓶水喝光了,贊道:“這水真好喝,喝水都快喝飽了。”

帳篷搭起來了,周子言在帳篷里鋪上墊子,試了試,很舒適,又曬不到太陽,遮著太陽的時候就很舒服了,因為離山溪很近,溪水中帶來的涼氣時不時飄過來,沒有太陽照射下,那種冰爽的氣息才更舒服。

“江小姐,你躺一會兒吧,我去溪里洗一下臉。”周子言見江雪雁在帳篷里試著墊子的舒適,當即叫她躺下休息一會兒。

周子言也沒打算再搭一個帳篷了,買了是有三個,但沒必要搭三個出來,晚上他和江昊然睡一個,江雪雁和夏明珠睡一個,再搭一個就是浪費體力,他也很累了。

溪水里的溫度可能只有十五六度,很明顯的涼爽感覺,而實際的地面空氣溫度至少超過了三十五度,這還是在野外,如果是城區里,今天這天氣至少能讓地表溫度達到三十八九度。

溪水的涼爽讓周子言的熱感消失了大半,把鞋子脫了,赤腳泡進水里,又洗了把臉,熱感幾乎全部消失了。

要是洗個澡就舒服了。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閃了閃就消失了,這山溪水最深的地方才尺多深,踩在水里連膝蓋都淹不到,太淺,另外這還有江雪雁和夏明珠在,洗澡不方便,最好是晚上分開在溪水中擦一下澡。

坐在溪水中一塊露出水面的大圓石塊上,石頭光潔干凈,腳泡在溪水中久了還覺得太涼了,冰意像鉆到皮膚里面去了。

溪水太涼,泡久了還不行,周子言赤著腳上了岸,在軟軟的青草花地上踏過也不硌腳,瞄了一眼夏明珠和江昊然的帳篷,江昊然四仰八叉的躺睡,夏明珠坐在他身邊發呆。

周子言趕緊走過了,到江雪雁的帳篷那兒一看,江雪雁居然也睡著了,側身躺著,臉兒正好對著敞開的拉鏈門這邊,這邊對著山溪方向,背對著太陽光。

江雪雁的臉好美,柔柔的感覺,一雙眼的睫毛很長,周子言瞄了瞄外邊的太陽光,外邊的陽光太毒辣了,反正江雪雁也睡著了,他也就坐在旁邊,然后掏出手機來玩玩下載的小游戲。

小游戲玩的是智力,看似簡單卻不簡單,周子言以前玩這種小游戲通常都是越玩越有精神,但是今天太累了,干活后的疲倦像千斤重力一樣把他的眼皮往下拉,連一關都沒有通過就忍不住躺下睡了,因為睡意來得太快,所以他都沒有什么顧忌,要是慢慢入睡的話他會想到身邊還有江雪雁,旁邊的帳篷里還有夏明珠和江昊然,但是現在他什么都沒想到,睡魔控制了他的思想,幾乎是瞬間入睡。

周子言太困了,睡眠中進入了夢境,他夢到了媽媽,摟著媽媽那溫暖又安全的柔軟身體,哭著求她別死,求她別離開自己。

媽媽輕撫著他的頭發,低低的安慰:“別怕,我不死,我也不會離開你。”

媽媽的溫柔安撫讓他激動的情緒逐漸平息下來,周子言把她離開,伸手摟著了她的腰,使勁的把頭依偎在她懷里,很舒服的動了動,媽媽繼續安撫,輕輕在他后背上拍,嘴里輕輕哼著一首兒歌。

周子言只覺得又回到了兒時光陰,他很享受媽媽在時的感覺,但朦朧中,當媽媽的歌聲低到沒有了的時候,似乎媽媽也在離去。

周子言全身一震,跳起來哭著去拉她:“媽媽,別走,媽媽,別離開我……”

“怎么了?做惡夢了嗎?”

周子言跳起來臉色發白,身子發顫,瞪著眼看,面前的人不是他媽媽,而是一臉關切的江雪雁,問了兩句后停了停又問了一下:“你……夢到媽媽了?”

周子言使勁的喘著氣,努力把夢境與現實之間引起的念頭都壓了下去,等到一切都恢復后,這才點了點頭,說:“我做了個夢。”

“難怪。”江雪雁柔柔的說,“我聽見你叫媽媽,又把我……把我抱著,又哭又說,我就給你唱了個兒歌,你快安靜的時候又驚醒了……”

周子言扭轉身伸手拭了拭眼睛,把淚痕擦了個干凈,他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心里的秘密。

江雪雁嘆了口氣,說:“在我的印象里,你就是個不會哭不會痛的鋼鐵男人,我覺得似乎沒有什么能打垮你,但沒想到你居然也會流淚,也會叫‘媽媽’……”

周子言終是忍不住笑了笑,說:“我也是有媽生的,當然會叫媽媽,要不然你以為我從哪兒來?難不成跟孫猴子一樣從石頭里蹦出來啊?”

“哈哈……”江雪雁也忍不住燦爛的笑了起來,那種驚人的美麗讓周子言都不禁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