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者

第二十節 步步是坑

蔣依睫很明顯的沒打算跟周子言攪和,一是知道他是新來的,二是更清楚夏明珠對他排斥,她自然不會傻到跟周子言混在一起去惹惱夏明珠。

周子言笑笑道:“蔣經理,我知道你覺得我說的像是畫餅充饑,但我覺得你不妨跟我合作拼搏這一把,你想想看吧,你現在的業績在目前的環境狀況下顯然不可能有大的增長,而夏總那兒顯然不會給你多的解釋和機會,你要達不到她定的目標,你覺得你能好得了?”

蔣依睫頓時沉默下來,這倒是實話啊,夏明珠幾乎給她下了死命令,業績增長不起來她就得走人,即使不跟周子言和稀泥,她也依然會被趕走,但如果她跟周子言握手搏一把而成功了呢?

周子言見蔣依睫沉默,沉默在某些時候其實就等于默認,所以他又加了一把火,澆了一桶油:“我覺得啊,蔣經理現在沒有什么退路,不如跟我聯手拼搏一下,成功了就加薪升職,不成功離職了,以你之前的經驗和業績再去其他公司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你說是不是?”

蔣依睫倒是欣賞起周子言的口才來,不過對他的拼搏一說還是并不看好,想了想又問他:“你覺得你的計劃靠譜么?反正我是覺得不怎么靠譜,感覺你就是把我往賊船上拉,拖我跳泥潭鉆陷阱。”

周子言攤攤手道:“是啊,我也不騙你,我想在這兒呆下去也只能搏一把,成功了我就轉正了,失敗了我就滾蛋了,你雖然比我的處境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們可是同病相憐啊,怎么樣?”

蔣依睫忍不住皺著眉頭咬著唇,也不知道是為難呢還是想答應。

周子言只能等著,有些事急也急不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心急更可能適得其反。

蔣依睫左右為難,周子言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但她患得患失的心思,想搏一下吧,若失敗了又舍不得以前打下的基礎,但如果不搏吧,又如周子言所說的那樣,夏明珠可不是吃素的,業績上不去,那她依然得滾蛋啊,該怎么辦?

辦公室的窗外就是售樓大廳,這個窗的玻璃從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但大廳里卻看不到她辦公室里面。

大廳里的售樓小姐們坐在會客的圓桌沙發上聊天,這時候沒有客人,大家都閑著。

以前很累,但累得值得,有錢,那時候總想著能清閑一點,而現在真的清閑了卻又心不踏實了,因為人清閑荷包就癟了。

看到她的這些下屬這份清閑樣了,蔣依睫就心頭堵得慌,咬著唇扭頭對周子言說:“周經理,晚上請我們銷售部的人喝酒唱歌吧,好久沒去放縱了,行不?”

“OK,時間你定,地點你挑。”周子言笑著伸手過去跟蔣依睫握了握,很爽快的答應。

蔣依睫也并沒有回答周子言的條件,但周子言是明白的,她主動要他請客,這其實跟答應他沒有什么區別了,當然也不是絕對,但蔣依睫這種行為肯定是好兆頭了。

第一步很順利的就通關了,周子言心情舒暢的回到辦公處,許麗麗迎過來說:“周經理,周副總找你。”

周副總全名叫周青山,是錦湖苑的副總經理,建筑工程師出身,今年五十一歲了,以前在建筑公司做過老總,對建筑工程和設計以及品質方面的工作很熟,到百歌集團后一直在錦湖苑項目管質量方面的工作。

“周副總,您找我?”周子言對許麗麗點了點頭,然后問周青山。

周青山就在旁邊的座位上坐著,看臉色有些黑,周子言心里猜想他找自己可能不會有什么好消息。

周青山左右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對周子言招了招手說:“去我辦公室聊聊。”

話雖然說是“聊聊”,但他的表情卻沒有一丁點的輕松,相反板著臉嚴肅得很,站起來就虎虎的往前走,也不管周子言在后邊有沒有跟過去。

瞧他這個架勢肯定就不是好事了。

周子言跟著他上了二樓,周青山的辦公室離夏明珠隔了好幾間房。

周青山別看年紀不輕,走路卻虎虎很快,進了辦公室就在門口里轉身等著周子言,等他一進去就把辦公室門關上了,然后指著沙發招呼他:“坐。”

周子言坐下了,也沒有開口問周青山,既來之則安之,周青山既然來者不善,他就不會把話憋在肚子里,等他自己說更好,后發制人嘛。

周青山幾乎是“狠狠”的姿勢一下子坐在周子言的對面,眼里帶有一些怒色,這時候才對周子言慍道:“小周,你怎么回事?為什么把綠樹林廣告公司的合同意向取消了?”

周子言瞇了眼沉默著,周青山這個副總忽然冒出來向他發難,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夏明珠,蔣依睫,蔣依睫照說不太會把這個事說出去,那么說出去的大概就是夏明珠了,但夏明珠給錦湖苑管理層通知這個消息,或者說是決定吧,也不能說不應該,很明顯,夏明珠一面給他通過方案,一面又給他設置各種障礙,周青山副總就是第一個跳出來的攔路虎。

“周副總,我覺得……”周子言慢吞吞的說著。

周青山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幾乎是吼的說道:“你覺得什么你覺得,瞎搞,你才進公司幾天吶就想著出風頭,你知道冒然換一個成熟的方案要擔多大的風險?出了問題你負得起那個責嗎?”

周子言沉默下來,任由周青山發泄著他的狂風暴雨。

周青山噼嚦啪啦的吼了一陣,見周子言居然沒有反駁辨解,有點意外,又覺得周子言可能是怕了,這才放低了些聲音道:“小周啊,新人有上進心是好的,我也很理解,但也要適度適量,這樣吧,你把方案的事撤銷了,繼續換回綠樹林廣告公司的方案,晚上我請客,好好犒勞犒勞你,順便跟你好好聊聊天,你我都姓周,五百年前是一家,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來嘛!”

你能一筆寫出兩個周字來?

周子言心里鄙視了一下,張口道:“周副總,您的好意我肯定是接受的,不過方案的事沒法撤銷,也沒法改變,我給夏總打過可行報告了,她說由我全權負責,我也只能盡心盡力去辦。”

“你……”還以為周子言畏懼了,退縮而改變心意了,周青山沒料到周子言忽然說出這么硬這么剛的話來,讓他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周青山愣了半晌,盯著周子言那平靜表情的臉,半晌后才惱了出來:“你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呢?硬要跟大家對著干?”

周子言攤攤手正色道:“周副總,我沒有也絕不會跟任何人有對著干的意思,我只是想做些對公司發展更好的選擇。”

“別廢話了,馬上撤銷這個方案。”周青山急了,對周子言也更不客氣了。

周子言依舊淡淡的回答:“那真不好意思,周副總,方案是執行定了,除非我不在這公司了!”

周青山愕然盯著周子言,這個新人的“硬”超過了他的想像,但他就是不識抬舉,這怎么辦?

要他去找夏明珠,那還是算了吧,要他去找總部的高管,那也還是算了吧,他來找周子言是存了私心的,總不能把他這份私心對高層泄露出來吧?

“你……不可理喻!”周青山愣了半晌后忍不住狠狠惱了一聲,本想拂袖而去吧,又想起這是在他的辦公室。

周子言站了起來,很禮貌的說:“周副總,沒事的話那我出去辦事了。”

周青山氣得呼呼呼的喘氣,瞧著周子言離開的背影無可奈何。

離開的周子言也清楚,周青山雖然沒有開除他的權力,但卻有給他工作上使絆子的權力,夏明珠那兒雖然給他開了“綠燈”,但公司里只怕會有更多的人給他設置紅燈了,周青山是第一個。

得罪了太多人顯然對以后的工作是不利的,但周子言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回到辦公區做了會兒文檔資料,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江百歌的秘書關慧娟給他打了個電話,叫他去外邊見個面。

關慧娟找他干什么?而且還不到公司里來,是她私人找自己還是代表江百歌?

估計就是替江百歌當傳聲筒的,但是弄不懂為什么還要偷偷摸摸的,以江百歌的身份,要罰要斥,還不能公開直接的嗎?

周子言猜測著出去,關慧娟開了一輛黑色的尼桑轎車停靠在路邊,向他招手叫了一聲才看到。

周子言走到她車邊,還沒問她,關慧娟就遞了一張似乎是“票”一樣的東西出來,說:“周經理,這是今晚國際劇院的一張話劇票,江董希望你去看,他有另一張票。”

周子言接過票,心想江百歌約他去看話劇,這倒是有些奇怪,他應該相當討厭自己才對,怎么還要自己陪他去看話劇?

不管怎么說,周子言有一點是明白的,江百歌絕不會好心好意請他看話劇,必然是有什么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