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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泉眼涌出水流,落在蓮池之內。
上方的平臺上,男女一躺一坐,逐漸沉默下來,只剩下兩道鼻息。
華青芷見夜驚堂閉上眸子休息了,也不好再出言打擾,乖乖巧巧坐在木榻邊緣,獨自觀賞起盤龍洞的景色。
但盤龍洞的景觀壯美不假,卻談不上半點浪漫溫馨,反而帶著幾分妖異。
數千朵光桿白蓮,束在池塘里紋絲不動,頭頂宛若月亮的巨大夜明珠,散發的也是清冷光線,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坐在滿是彼岸花的冥河沿岸。
而更恐怖的是,方才這里還死了人!
黃蓮升的無頭尸體,慢慢飄到了遠處的池塘出口處,因為水沖不出去,開始起起伏伏,勉強能看到。
華青芷膽子本來就不大,在旁邊坐了片刻,就開始害怕了,而且方才潛水過來,身上衣服都是濕的,坐了久了就感覺冷了起來。
華青芷抱著胳膊,在堅持片刻后,左右打量,從旁邊的柜子里,翻出了兩件換洗衣裳,先把其中一件袍子披在了夜驚堂背上,小聲詢問:
“夜公子,你要多久才能好?”
夜驚堂恢復能力很強,但黃蓮升打出來的外傷不重,強行使用‘搬山圖’近乎被摧毀的里里外外,卻沒那么容易恢復。
此時十幾片白蓮葉子下去,夜驚堂背上的劍傷已經不再滲血,慢慢有了愈合跡象,但四肢百骸針扎般的感覺,卻只緩解了些許。
兩人想從盤龍洞出去,首先就得潛水渡過水道,因為距離有點長,夜驚堂游的不快華青芷能被憋死,而且后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得背著華青芷跑,當前狀態肯定是出不去。
但水兒他們都在外面等著,如果找不到他行蹤,必然會著急。
夜驚堂見華青芷有點害怕,稍微琢磨,抬眼看向左右:
“你再找找看,這里有沒有蓮子,蓮子的藥效,應該比花瓣強的多。”
華青芷見此,挪到了放著白蓮花瓣的柜子前,上下尋覓,最后找到了一個罐子,略微晃了晃,里面還有顆粒響動。
華青芷回到榻上,把罐子遞給夜驚堂:
“你看看這是不是?”
夜驚堂撐著身體坐起,把并沒有蠟封的罐子打開,可見里面裝著近百枚蓮子,雖然形狀大小都差不多,但顏色卻不同。
其中黑色的最多,占了近八成,黃褐色的有十余顆,青色的則只有兩三枚。
夜驚堂沒想到蓮子顏色還不一樣,拿著罐子抖了抖:
“顏色不一樣,這該吃哪個?”
華青芷也沒學過醫術,但自幼吃藥治腿,也算久病成醫,想了想回應:
“顏色不同,應該是年份不一樣。我聽燕京的御醫說,雪湖花的花株,初為綠色,生長三甲子后化為烏紅,五百年往上慢慢變成了紫色,千年就死了,形同紫玉。不過真正能長到千年的雪湖花極少,整個大梁國庫都只有一株,還是從西北王庭繳獲來的。
“這黑色蓮子最多,黃色次之,青色最稀有,那肯定是青色最珍貴,藥效也最好。”
夜驚堂覺得這說法有道理,拿起一枚青色蓮子仔細觀賞:
“雪湖花甲子一開,這白蓮估摸也是甲子才能長一茬。”
華青芷也沒見過這種神物,湊近小心打量:
“蓮子應該類比雪湖花花株,千年雪湖花,得實打實長一千年,蓮子要變成這種青色,我估摸也得那么久。這個吃了,伱應該和黃蓮升一樣,馬上能恢復吧?”
夜驚堂搖了搖頭:“藥可不能亂吃。雪湖花根莖的藥勁兒,凡人根本扛不住,以至于變成了劇毒,只有王神醫這種狠人,才敢開方子稀釋入藥,給你治腿。而千年雪湖花的根莖,藥勁兒估計強出百倍,這蓮子應當也是同理。
“黃蓮升親口所言,他自幼在水池里泡澡適應,才能抗住蓮子的藥性。這種青色蓮子,我即便能抗住藥勁兒不被毒死,藥效肯定也完全溢出,還是吃黑色的好,要是藥效不夠,大不了和黃蓮升再來一顆。”
華青芷想想也是,當下給夜驚堂倒了杯水,遞到跟前。
夜驚堂仔細打量幾眼后,把青色蓮子放下,重新捻起一粒黑色蓮子,丟進嘴里,而后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噸噸”
華青芷在旁邊看著,還幫忙順了順夜驚堂的后背:
“感覺怎么樣?”
夜驚堂把黑色蓮子吞入腹中,略微感覺了下:
“嗯……沒啥感覺,應該是還沒消化。”
“哦……”
華青芷點了點頭,因為身形有點冷,便把目光投向夜驚堂的衣袍:
“你冷不冷,要不要換身衣裳?”
夜驚堂雖然衣服也濕了,但還沒有到受不了的地步,不過盤龍洞深埋地下,根本曬不到太陽,溫度相當低,以華青芷的小身板,顯然是扛不住。他見此道:
“我沒事,你先把衣服換一下吧。”
“哦……”
華青芷已經凍的開始哆嗦了,當下拿起袍子,想找個地方換上,但舉目四顧……
這洞里哪兒來的換衣裳的地方?連書架都是兩邊通的。
夜驚堂見華青芷神色遲疑,自然明白意思,示意水池正對面:
“你要不去那邊換?”
華青芷抬頭看了眼,覺得那倒是個好地方,白蓮可以大概遮擋住,但缺點就是,飄著那么大一具無頭尸體!
“這……”
華青芷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夜驚堂見此搖了搖頭,勉強起身:
“那我過去,你先換。”
“誒?”
華青芷哪里敢讓夜驚堂現在到處跑,先不說傷勢,她待在這里,根本就不敢離開夜驚堂十步,夜驚堂跑去對面,還不得把她嚇死。
華青芷按住夜驚堂的胳膊,眼神明顯有點糾結,但最終還是被害怕占據了上風,柔聲開口:
“夜公子是君子,不會欺暗室,要不……要不我在這里換,你閉上眼睛就好。”
夜驚堂輕輕笑了下,又重新趴下來,后腦勺對著華青芷:
“趕快換吧,別凍出了風寒。”
華青芷臉色紅了幾分,不過與羞人相比,終究是夜驚堂在跟前要安心些。
她輕手輕腳解開腰帶,余光一直瞄著夜驚堂,眼底也生出幾分窘迫,發現夜驚堂沒任何反應,還暗暗贊許了一句。
但她剛把衣領解開露出肚兜,還沒來得及把上衣脫下來,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
余光里的黑衣公子,猛然翻了起來,坐在了跟前!
“啊——”
又是一聲尖叫。
這次不是害怕,而是羞憤!
華青芷連忙把衣襟合攏,臉色漲紅雙眸圓睜,本想質問:“夜公子,你想做什么?!”,結果轉眼看去,卻發現情況不太對。
忽然從身旁坐起的夜驚堂,并沒有睜開眼睛或者撲上來,而是雙手掐子午訣,腰背筆直盤坐,方才還蒼白的臉色,此時已經變成了漲紅色,額頭可見豆大的汗珠。
而且這種異狀,還在持續擴大!
她只是轉眼打量的一瞬間,夜驚堂臉上的漲紅,已經肉眼可見的擴散到脖頸,而后是后背、雙手以及衣服遮住看不到的地方,原本打濕的衣袍,也開始冒出白色霧氣,整個人如同燒著了一般。
“夜……夜公子?!”
華青芷忽然瞧見這么恐怖的氣色,哪還有心思搭理春光乍泄的事情,抬手想扶住夜驚堂,卻發現觸手的胳膊滾燙,又連忙縮了回去:
“你怎么了?”
夜驚堂雙手掐子午訣,此時只感覺如同吞下了一個腦袋大的赤紅鐵球,把胃部撐得即將炸開,他想盡一切辦法壓制腹腔的灼燒感,但效果卻杯水車薪,
而且這感覺還不是循序漸漸來的,他方才趴著心猿意馬聽動靜,胃部忽然發出‘咔’的輕響,應該是蓮子破了,而后凡人根本沒法承受的恐怖藥勁兒,直接一股腦的涌入的肺腑。
夜驚堂好在練了六張鳴龍圖,內外都強橫如一,不然估計當場就得胃穿孔。
夜驚堂以內勁強行把藥勁兒壓在腹腔,以免其迅速擴散至全身,同時咬牙開口:
“這藥勁兒不對,黃連升是神仙都不可能抗住,應該吃錯了……”
華青芷已經感覺出這蓮子的可怕,畢竟她隔著幾尺,都感覺到了熾熱感,她心中急轉,忽然想起了什么:
“糟了,忘了這地方兩千年不見天日,蓮子沒人采摘,也遇不上天災人禍。黑色的肯定都是始帝離開后積攢而來,青色和黃色才是近幾百年新長的,所以數量少……”
夜驚堂發現味兒不太對,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感覺華青芷都急哭了,咬牙壓制肺腑躁動:
“沒事,我扛得住,等藥勁兒散了就好……”
華青芷坐在旁邊,也不知該怎么幫忙,眼見夜驚堂身上的衣袍很快就被烘干了,連忙取出手絹用茶壺打濕,卷起來貼在夜驚堂掛著豆大汗珠的腦門上降溫,可能是怕夜驚堂自燃,還吹氣:
“呼呼……”
但這急救措施聊勝于無。
好在夜驚堂的情況,也不全是負面。
華青芷正手足無措忙活之際,忽然發現夜驚堂背部的劍傷,竟然不知何時愈合了,只剩下了一條暗紅血痕;而后很快就和赤紅的肌膚融為一體,再難找到蹤跡。
華青芷眼前微亮,剛想高興,但現實馬上就給了她沉重一擊。
黑蓮子的藥效堪稱可怕,夜驚堂盡力壓著藥勁兒,只發揮了些許,便治好了身體的創傷。
而在短時間治好千瘡百孔的身體后,夜驚堂便愕然發現,胸腹中的灼燒感減少不到半成,可以說藥效都沒開始真正發揮。
常言是藥三分毒,在沒有可以發揮藥效的傷勢后,無處宣泄的藥勁兒,很快產生了反噬,身體猶如陷入焚爐,全身都出現了內出血的情況,以至于皮膚顯出大片淤青。
尋常人到這一步,基本上撐不出半刻鐘就得暴斃。
但‘浴火圖’的效用更加恐怖,只要不當場死,就絕對死不了的效用,是久經考驗沒有例外的。
黑蓮子本就是藥材,對于肢體損傷的恢復效果舉世無雙,此時反噬身體,是因為藥效過大,身體難以承受,開始從內部崩潰。
而浴火圖則是只要有東西消化,就能轉化旺盛精血恢復身體,黑蓮子這種療傷神藥,完全可以充當耗材。
于是兩種神物,把夜驚堂的體魄變成了戰場,陷入了死循環——黑蓮子致死量的藥勁兒,瘋狂摧殘身體;浴火圖則借助黑蓮子的澎湃藥勁兒迅速恢復。
鳴龍圖優先級最高,囚龍瘴都破不了,這種死循環的內耗方式,顯然可以耗盡黑蓮子藥勁兒,直至身體恢復。
但作為戰場的夜驚堂,卻沒那么好受。
夜驚堂在踏上盤坐,感覺就如同在被指甲刀凌遲,整個身體寸寸碎裂,而后又迅速愈合,然后再碎裂。
呈現在體表,就是全身各處都浮現大面積淤血,而后很快消失換到另一處。
這期間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夜驚堂并非意志孱弱之人,也只扛了片刻,便感覺自己快瘋了。
他睜開眼睛,想要尋找能緩解劇痛的東西,結果睜眼看就看見——女兒家鼓鼓的胸脯,都快湊到了眼前,領子還解開了些,能看到月白色的肚兜和白皙脖頸……
夜驚堂備受煎熬的猙獰雙眸,微微一愣:
華青芷跪在跟前,用肚兜捂著夜驚堂的額頭,瞧見夜驚堂不停出現淤血的身體和猙獰臉色,都快嚇傻了,發現夜驚堂忽然睜眼,便急切開口:
“夜公子你怎么樣了?”
發現夜驚堂血紅的雙眼微微一愣,盯著她胸口看,華青芷順勢低頭,繼而便反應過來,連忙坐回去合攏衣領:
“夜公子,你……”
“抱歉抱歉……”
夜驚堂再度閉上眼睛,強忍難以忍受的折磨,咬牙道:
“你怎么沒換衣裳?趕快把干衣服換上,別著涼了……”
華青芷跪在夜驚堂跟前身前都快被烘干了,哪里會著涼。
發現夜驚堂神色再次痛苦起來,她心頭剛升起的羞憤又煙消云散,心中急轉詢問:
“夜公子,你是不是看著我胸口要舒服些?”
“怎么會,我又不是色胚。”
“你怎么不是色胚,剛才我看到了,你睜眼瞧見我胸口,就不那么難受了……”
華青芷方才確實發現夜驚堂愣了下,沒了痛苦只有意外,因為完全沒有救夜驚堂的法子,當下心中一橫,松開手微微挺胸:
“你要是看著舒服,就繼續看,事急從權,我豈會責備公子。”
夜驚堂方才倒不是不難受,而是忽然分心了。
見華青芷說這話,夜驚堂哪好意思真盯著瞅,此舉也解不了燃眉之急,他左右打量,而后站起身來,直接一頭扎入冰冷湖水里。
平臺邊緣水花四濺,夜驚堂當即不見了蹤影。
“誒?!”
華青芷眼底一驚,連忙站起來,走出兩步又撲倒在了平臺邊緣,往水里眺望。
結果發現池水中冒出一串氣泡,夜驚堂已經沉入了丈余深的池底,隱隱約約幾乎看不到身形。
“夜公子?!”
華青芷不清楚情況,心中難免焦急,左右打量想叫人但這鬼地方,除了她哪還有外人?
華青芷趴在平臺邊緣,等了片刻不見夜驚堂有動靜,眼淚都出來了,暗暗咬牙,硬著頭皮直接翻入了水里。
華青芷從小做輪椅,洗澡都有人伺候,哪里通半點水性,落水之后內心便被恐懼占據,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但眼見水底毫無聲息的影子,華青芷還是強行鎮定下來,扶著平臺的石基,把身體慢慢沉下去,借著冷白色的光輝,抓住了依舊滾燙的手,試圖把夜驚堂拉上去。
但她不通半分水性,把自己浮起來都有難度,又哪里拉得起一個大男人。
華青芷看著毫無反應的赤紅臉頰,眼淚奪眶而出,在水中卻顯現不出來了,心中急轉直下,想起了什么,又扶著石質臺基,爬到了水面。
“呼——”
華青芷盤起的黑發已經散開貼在了臉上,但此時哪有時間搭理,深吸了一口氣后,又重新一頭鉆入水中,扶著臺基倒著慢慢沉下,摸索到了夜驚堂臉頰,而后湊了上去。
雙唇相接,水中冒出了一串氣泡。
咕嚕咕嚕
整個地底世界,也隨之寂靜下來。
夜驚堂強行壓著粉身碎骨般的痛處,等察覺唇上的柔軟觸感,才睜開眼眸,與那雙距離太近看不清的眸子四目相對。
華青芷見夜驚堂有了動靜,心底涌現喜意,連忙又生疏的爬上去,浮出水面吸了一大口氣,再度爬下來。
夜驚堂躺在池底,瞳孔深處倒影著千朵隨波搖曳的白蓮,以及一個動作笨拙的書香小姐,在用自己琢磨的方式,嘗試著把溺水的他給救起來。
這場景看起來不算唯美,外人看起來甚至有點笨手笨腳。
但夜驚堂很清楚,華青芷腿腳不便,走路都是問題,根本就不會水。
也知道方才華青芷在池邊看到人頭,能被嚇得腿軟坐在地上沒法起身,不說話時間長了,都能悄悄害怕。
在這種情況下,敢一頭翻進幽深水池,潛入丈余深的水底,摸索著石壁爬上爬下來嘗試救他,常人很難想象這背后付出了多少勇氣。
這動作看起來是笨拙,但華青芷不是自幼錘煉的武夫,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小姐,這是她能能做到的唯一辦法,常人若和她一般羸弱,未必有這一半臨危不亂的執行力。
眼見那張斯斯文文的臉頰,再度帶著幾分焦急,湊到了近前,扶著他臉頰,開始嘗試渡氣。
夜驚堂忽然覺得,千刀萬剮也不是那么疼了,他想了想,抬手摟住了腰,而后往水面浮起。
華青芷發現身體上升,眼底顯出喜意,但兩人從水面露頭后,夜驚堂依舊沒把她的嘴唇松開,依舊緊緊貼在一起,似乎還準備撬開貝齒……
華青芷渾身一震,連忙后仰分開雙唇,把夜驚堂往外推了些,用手捂住嘴,眼神有點慌亂。
夜驚堂本想深情款款來上兩句,結果還沒醞釀好措辭,千刀萬剮的劇痛又涌入腦海,讓他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
“嘶我去……我只是泡在水里降溫,別擔心……”
說著又迅速埋入了水中。
華青芷扶著平臺飄在水中,左手捂著紅唇,臉色已經化為漲紅。
不過夜驚堂看起來沒死,她心底終究放心了些,遲疑了下,也沒再想輕薄她的事兒,只是在旁邊望著。
因為池水確實寒涼,華青芷這身子骨,明顯泡不了多久,在等了片刻后,華青芷又撐著邊緣,想要爬上平臺。
但在腿使不上力的情況下,單憑雙臂來個引體向上,未免有點太難為大家閨秀了。
華青芷咬牙往上爬,但只要腰部以下出水失去浮力,就再難爬上去半分。
在嘗試片刻后,華青芷已經準備放棄了,結果往下一滑,卻發現直接坐在了男人的手掌上。
“誒?”
華青芷扭頭看去,卻見夜驚堂從水里探出胳膊,托住她的臀兒,往上一送,便把掙扎半天了的她給推到了平臺上。
華青芷連忙滾上了平臺,先拉了下貼在臀兒上的裙子,而后抱著胳膊滿眼戒備,在等待片刻后,才扶著書桌起身,開始哆哆嗦嗦換衣裳。
等到把濕衣裳褪下,換上箱子里備用的新袍子后,華青芷才緩過來一口氣,在周圍找了個薄被裹在了身上,而后重新坐在了平臺邊緣,往水里緊張眺望,眼神也開始五味雜陳:
他沒事吧……
我明明是救他,他怎么能親著我不松口呢……
難不成是病糊涂了,情不自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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