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身上的秘密,說起來挺多,瞧見東方離人胸有成竹、興師問罪的模樣,似乎已經知道了,心頭不由咯噔一下,試探性道:
“我自幼在梁洲紅河鎮長大,家父裴遠峰……”
“本王沒問這個!”
“難不成是因為我昨天問鳴龍圖的事兒?我身為武人,經常聽說書先生瞎扯,對鳴龍圖確實有點興趣……”
“你還顧左右而言他是吧?”
??
夜驚堂這次是真摸不準了,他除了這兩件秘事,還能有什么事兒能被靖王抓住把柄?
“難不成是裴家的事兒?我只是幫義父完成遺愿……”
啪——
東方離人輕拍桌子。
夜驚堂微微皺眉,來到桌子跟前坐下:
“我的事兒就這些,還能瞞著靖王什么?”
東方離人問的是夜驚堂,為什么會給喜歡詩詞的姐姐寫詩!
眼見夜驚堂滿臉無辜不肯交待,東方離人雙眸多了一抹惱火,偏頭望向門外,一言不發。
夜驚堂實在摸不準意思,攤開手道:
“我真不知道瞞著什么,要不直接告訴我吧,若錯在我,我認。”
“待到秋來九月八……熟悉嗎?”
夜驚堂一愣,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如實回答:
“前天在鳴玉樓休養,遇到了那個來探望殿下的女官,閑聊間說起了這首詩……嗯……無關痛癢的小事兒罷了,靖王如何知曉?”
果然如此……
東方離人神色不悅:“宮里在流傳,本王偶然聽聞。你通詩詞歌賦,為何瞞著本王?”
夜驚堂無奈道:“我和殿下認識也沒多久,前天在白馬書院,靖王問起詩詞,我就想顯擺來著,可惜遇上了血菩提。我一介武人,總不能沒事就在靖王面前顯擺文采,咱們不聊到這里,我怎么說?”
?
東方離人仔細一想——似乎也是,她都沒問過,豈能怪夜驚堂瞞著她?
“這首詩是你寫的?”
“我又不是文人,哪里會這些,以前看雜書記下來的罷了。”
東方離人可是自幼博覽群書,聞言質疑道:
“什么雜書?說來聽聽。”
夜驚堂隨口瞎編道:“嗯……俠女淚,講的是一個女俠,被迫嫁入深宮,然后失寵……”
話沒說兩句,就發現面前的東方笨笨,衣襟上的胖頭龍又鼓了幾分!
原本平靜的眼神,也顯出了三分羞憤,就好似瞧見了一個口無遮攔的色胚紈绔子!
夜驚堂話語一頓,暗道不妙:
“殿下……看過此書?”
東方離人攥著手心,強忍下了動手的沖動,冷聲解釋:
“此書為前朝江湖浪子吳勝邪所著,講的是玉虛山的女俠,行俠仗義,被吳勝邪俘獲,靠著非人手段折磨凌辱,墜入魔道的故事。這種馳名江湖的雜書,本王沒看過,還能沒聽說過?呵~沒看出來,你長得儀表堂堂、正氣凌然,私底卻如此不堪……”
滿眼嫌棄。
夜驚堂隨口瞎扯個雜書名字,沒想到靖王還真知道。瞧見靖王看色胚的眼神,無奈解釋:
“書還是得看過了,才能明白寫的什么。吳勝邪的書,雖然描寫有點細膩,但實際沒靖王說的這般不堪……”
有點細膩?
東方離人都不知道怎么說夜驚堂,她沒看過這本著作,都聽過些許亂七八糟的詞匯,實際有多不堪,她都不敢想。
“你看這種詆毀正道名門的書籍,還為其鳴冤抱不平?”
“殿下誤解,我自然得解釋。此書從頭到尾全是感情,并沒有什么‘非人手段折磨凌辱、俠女入魔’的地方……”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較真,都氣笑了:
“玉虛山是道觀,道姑被江湖賊子擄走毀了清白,而后還和淫賊一起對付玉虛山……”
夜驚堂連忙擺手:“書上不是這么寫的。這事情得從玉虛山的女俠,下山行俠仗義說起……”
嗶哩吧啦……
東方離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觀感極好的夜公子,在她面前講解黃書,心底可謂一言難盡——你怕真如王夫人所說,憋出病來了哦!
但聽了片刻后,東方離人忽然發現,故事還真挺有意思,也不是很葷……
片刻后,東方離人收斂了女王爺的威嚴氣度,蹙眉詢問:
“后來把女俠綁起來欺辱,是怎么回事?用這種下作手段,凌辱女子……”
夜驚堂不太好解釋,想了想道:
“我尚未成家,不太清楚,不過這想來應該是夫妻之間調劑情感的一種方式,男歡女愛,不能說是凌辱。”
東方離人覺得此言甚是可笑:
“這都不算凌辱?本王把伱脫光綁起來,輕薄羞辱,你開心嗎?”
“呃……”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雖然他并不喜歡這種調調,但好像也犯不上不開心……
?!
東方離人看夜驚堂的眼神,明白了意思,眼底顯出震驚之色!
夜驚堂連忙抬手:“我只是解釋一下,這話題確實過火,有些冒犯殿下。不聊了,咱們說正事兒。”
東方離人瞪了夜驚堂片刻,才把話題拉回來:
“你說那首詩源自此書?吳勝邪的書‘臭名遠揚’,若有這種詩作,本王不可能沒聽過。”
“我也不記得具體是哪本兒,這首詩說起來有點犯忌諱,偶然聽聞也有可能……”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不似作假,沒有再追問,稍微沉默片刻后,吩咐道:
“你既然住在這條街,就得給朝廷出點力,你不是裴家的少東家嗎?這條街交給你操辦,讓裴家想辦法盤活,銀子從京兆府撥,辦不好你提頭來見。”
讓裴家當開發商,接這種大活兒,不用想都知道是‘裙帶關系’的恩惠。
夜驚堂連忙拱手一禮:“殿下放心,只要朝廷給予幫扶,裴家絕不會讓靖王失望。”
“仇天合已經安排好了,但身上的軟骨香不能解,需要在王太醫那里住兩天,然后在黑衙旁邊的杏花巷落腳,到時候你可以過去看看。”
“那我替仇大俠謝殿下一聲。嗯……三娘已經安排了船,我明天就得動身出去談生意,回來恐怕下月了。這些日子殿下當多注意安全……”
明天就走……這都下午了……
東方離人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抹復雜,但最后還是冷哼道:
“本王有的是護衛,不缺你一個。”
“呵呵……”
東方離人略微思量,起身走向門外::“你在這里等著。”
夜驚堂不明所以,在屋里等了約莫半刻鐘后,東方離人又走了回來,手里拿著一件銀色軟甲。
軟甲不知何等材質,柔軟如錦緞,卻散發金屬光澤,看起來還頗有彈性。
東方離人來到桌邊坐下,把軟甲放在桌上:
“此物能防箭矢暗器,但防不住頂尖高手。出門在外,你還是要自己注意安全,本王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辦,早去早回。”
夜驚堂略顯意外,拿起軟甲好奇打量——入手溫熱,還帶著絲絲縷縷幽香,似乎剛從身上脫下來……
我去……
怪不得感覺胖頭龍又大了點,原來蟒袍下面真空了……
夜驚堂不由自主又想起昨晚在燦陽池里看到的壯麗,把軟甲放下,受寵若驚:
“殿下,這就不必了。此等至寶,靖王應該時刻穿在身上……”
東方離人可能是胸口涼颼颼,有點不適,雙臂環胸站起身,儀態高貴而從容:
“軟甲本王多的很,不方便回去取,才把這件兒給你。你看本王像是不顧自身安危的人?”
夜驚堂覺得不像,畢竟一遇到刺殺,面前這高貴女王,瞬間變成了東方慫慫。
雖然覺得軟甲‘燙手’,但出門在外保命的東西,夜驚堂確實需要,稍作猶豫還是起身拱手:
“謝殿下厚愛。”
“你給本王辦事兒,不必說這些客氣話,早去早回。”
東方離人說完后,就抱著胳膊出了門。
夜驚堂來到巷口目送,直至靖王登上馬車,才暗暗嘆了口氣。
咕嚕嚕……
車輪聲響起。
東方離人坐在車窗旁,走出很遠后,又挑起車簾回頭看了眼——結果發現,夜驚堂還站在巷口目送,瞧見她回頭,還和鳥鳥一起擺手道別。
“……”
東方離人連忙把車簾放下,壓下紛亂心神后,吩咐隨行侍女:
“去找本精裝的俠女淚,吳勝邪所著,圣上在宮里煩悶,想看看。”
?
侍女似乎聽說過俠女淚的大名,不是什么好書……
但女帝要看,她哪里敢多問,連忙頷首下了馬車……
------
所有群炸干凈了,唉……
最近爆更太多,都寫麻了,還是質量為主靜心雕琢,穩扎穩打的更新好or2。
友情推薦一本重燃回首已三生,都市文,感興趣的書友可以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