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婉從西霞區那邊打的過來挺遠的，所以到這邊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不過趙嬸在廚房也沒催著用餐。
等到快晚上六點時候，
發小終于到了長頤路的清州館。
當她按照定位找到這里的時候，就站在門口望著那秀雅沉靜的府邸發出憨八龜的感嘆：
龜龜！
她拿出手機給路川發信息：“我到了你出來接我啊！”
在這她都不敢鬧騰了。
很快，
路川打開府邸大門，就看到穿著水泥白色羽絨服的朱曉婉俏生生站在門口，她臉上帶著口罩，毛茸茸的羽絨服帽子戴得緊實，身前還斜挎著一個米色毛絨的小包，看起來竟然還有點可愛…
發小看著門口的路川驚奇道：“你還真住這呀！”
他樂了：“敢情你不信就跑過來了？”
朱曉婉：“我不管你給我把路費報銷了，打的過來好貴！”
路川：“先進來待會兒給你發紅包。”
聽到動靜，
李清州也來到花房外。
他笑吟吟地上下掃了眼朱曉婉，不由得點點頭。
等到朱曉婉把口罩摘下來的時候，這老貨又是眼前一亮！
連帶著笑容都熱情了幾分。
察覺到這細微變化的路川好像有些明白了——
這老貨莫不是個終極顏狗吧？
李清州拍拍手：“既然來了那就開飯吧，在花房用餐。”
說完轉身進了花房。
朱曉婉跟在路川旁邊，等李清州走遠了點才拉著他胳膊驚奇道：“臥槽他竟然是男的？我還以為他是個女的！”
路川笑了：“那我要告訴你他都快五十了……你咋想？”
朱曉婉：“……”
她愣在原地，
片刻后仰頭望著愈發昏暗的天空痛心疾首：“我不配做個女人！”
路川笑：“行了別發神經，進來吃飯了。”
等到趙嬸推著餐車過來，把餐盤放在桌上后李清州掀開餐盤，把漂亮的臉龐頓時垮了：“又是牛排！”
李清州把刀叉豎握在拳心放在桌上，那模樣好像要把桌子給砸翻似的。
趙嬸憨厚淳樸的笑著，甚至淳樸到有些靦腆：“先生，我只會做西餐的。”
李清州：“我想吃火鍋！吃冒菜！吃干鍋！吃紅燒肉啊！小趙，你可以學的呀。”
趙嬸憨厚欠首道：“我在努力了。”
而趁著他們對話的功夫，
朱曉婉這憨憨已經吃起來了，她腮幫塞得鼓鼓的：“這不挺好次嘛(′`。)”
李清州一見朱曉婉那樣兒就眼冒喜色：“喜歡吃你多吃點！”
這姑娘怎這么可愛！
顏狗確認無誤。
沒想到啊，老貨漂亮也就算了。
還迷信！
迷信也沒啥……
關鍵還是個顏狗！
這場面李清州見著歡喜，連帶著自己胃口都好像變好了。
于是他張羅道：“行了行了都用餐吧，小路你也多吃點。”
被朱曉婉這么一夸，趙嬸也挺開心，那張質樸的臉上仿佛都多了層光彩。
正餐之后還有一份甜點和健胃茶。
別看趙嬸模樣質樸，
可手藝卻很棒。
不管是之前的西餐還是飯后茶點，在味道，擺盤方面都無可挑剔。
簡直比路川電影看的那些派頭十足的英倫管家都要專業。
很難想象，
那些精致的餐品竟然出自趙嬸這么質樸鄉土的管家之手。
用餐結束后朱曉婉表現得十分乖巧要幫忙收拾餐具，趙嬸卻誠惶誠恐的拒絕了。
她說：“哪里使得，這些是我們下人干得活兒啊，朱小姐您快安坐歇著。”
可朱曉婉這貨兒哪閑得住啊……
沒多會兒看到趙嬸搬出一個小火爐在庭院里熬著什么后就聳動著好看的小鼻子湊過去：“趙嬸這啥好香啊(╯▽╰)……我待會兒能嘗一碗嗎？”
聽聽！
一碗！
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趙嬸笑了：“這熬的藥呀。”
朱曉婉：“嗷……那我嘗一口！”
趙嬸：“……”
李清州：“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得有點岔氣了。
路川警惕地瞥了他一眼，李清州了然道：“你放心不是病，是老傷沉積形成的老毛病，好幾年了。”
他最近刷各種短視頻可知道什么叫做“別來無恙”。
就沖小路那氣性，
他還真怕他給自己隔離了。
路川轉開視線來到花房門口：“我說你能別丟人了嗎？嫌不嫌埋汰啊。”
朱曉婉撇嘴：“那，我就嘗一小口！”
真的好香呀！
他過去給朱曉婉拉進花房：“你給我老實待著！你不找我有事嗎？說吧。”
朱曉婉沒聽著似的在花房里亂瞅，
她已經能夠熟練的無視路川整個人了更不要說他說的話了。
過了會兒她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對李清州道：“你可要對大川好點，溫柔點呀。”
李清州：“？？？”
路川一巴掌扇這貨腦后！
“不會說話你給我憋著！”
李清州也很快反應過來，
他也不生氣，就笑吟吟看著。
這種熱鬧的感覺，
怪好。
朱曉婉摸著后腦勺眼神發直：“你還真下勁啊！”
我，曉婉姐，委屈（）！
這要有胡蘿北她能抄起來跟他拼命！
這也有鐵锨……
但路川這狗批離得更近。
朱曉婉揉著后腦勺道：“我要是被打笨了咋辦？”
路川瞥了她一眼，心想就你那腦子，我肚皮上捏個褶兒都能騙你我是女的。
他在花房里找了張軟椅坐下：“說事。”
朱曉婉：“上回跟你說那事兒我有確切線索了，你要跟我一起去不？”
真假的？
這貨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那我委托私家偵探的六十多萬是不是白花了？
臥槽！
心好痛！
路川眉宇間痛苦隱現。
朱曉婉：“你咋了？嘴唇怎么還白了？”
路川擺擺手：“沒事，你把情況告訴我，我告訴朱叔叔；這事兒我不跟你去，你也不準去。”
朱曉婉：“我不！我想……”
路川無情道：“別想，憋著。”
朱曉婉：“……”
這時候就很難受你茲道不？
那種話被人堵嗓子眼里的感覺……朱曉婉一下就抑郁了。
她黑著臉，坐到遠離路川的地方，悶悶生氣不說話在那邊兒玩手機。
路川也不理他，下意識拿出手機刷了起來。
然后他就看到朋友圈朱曉婉新發了條動態：
“終究還是一人扛下了所有。”
路川：“？？？”
神經。
可沒多會兒，他竟然就接到了朱叔叔發來的問詢：“大川，你和曉婉吵架了？”
路川：“？？？”
又沒過多會兒，老爸老媽相繼發來問詢！
都問他是不是跟發小吵架了……
路川揉著腦門，眼神發直：
我特么真要裂開了！
路川沖發小喊道：“趕緊把你朋友圈刪了！”
朱曉婉：“我就不！”
路川腦闊發昏：“我媽都給我打視頻電話了！”
朱曉婉：“那你陪我一起去……”
路川：“你咋那么軸呢？”
朱曉婉：“你連跟我一起調查都不愿意！而我卻愿意做你爸比……你對得起我嗎？”
兩人一搭接一搭的垃圾話聽得旁邊李清州笑意盈盈。
這感覺真好啊，
充滿煙火氣，喧鬧里透著蓬勃的生命力。
他坐在安樂椅上，腿上蓋著毯子，愈發垂暮的氣息灰燼似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好像一截快要燃燒殆盡的木頭，隨時都可能熄滅。
趙嬸從外面端來熬好的藥：“先生，該喝藥了。”
李清州望著落地窗外的庭院：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