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槐沖進來的時候,戴老正坐那兒把玩著一件圓潤如月的玉石,玉石邊上銀兔抱月,看起來意趣盎然。
聽見王詩槐的話,
戴老問道:“行情價什么樣你自己不會估?”
王詩槐急道:“我意思咱是不是出價高了?”
戴老瞥了他一眼,教訓道:“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我怎么教你的?”
王詩槐頓時慚愧的低下頭。
也不怪他,
這筆買賣做的有點大。
他年紀輕,得失心重很正常。
戴老教道:“尤其是咱們這一行,心態比眼力重要;另外記得店門口掛的那副楹聯門匾。”
王詩槐:“是,師父。”
戴老又道:“我出的是公道價,那件紅鉆在我們手里才能真正賣出高價。”
王詩槐:“那我們要開始運作嗎?”
戴老:“不用,阿蓋爾礦今年就會關閉,我不信他們手里沒有其他原石,說不定就藏了幾手準備日后營銷運作;我們先找GIA實驗室出鑒定證書,然后秘密尋找能工巧匠設計雕琢切工的方案——等著下一次鉆石珠寶博覽的時候,我們強勢出手,就能借機擴大名聲。”
王詩槐想了想:“這……風險有點大吧。”
戴老笑了:“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我相信自己。”
最起碼最近幾年,紅鉆的升值空間他了然于心。
按照那件紅鉆的克重,
他起碼能賺一倍利潤!
已經離開銀瑞的路川不知道那對師徒的對話,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他們或許血賺,
但他永遠不虧。
本質上來說那塊紅鉆就是他白嫖來的。
嗯……
可能,發小那邊有點虧?
想到這里,路川有點過意不去,他拿出手機給朱曉婉發信息:“元宵快樂啊,在忙啥?”
朱曉婉過了會才回他:“害,準備做飯呢,你吃沒?沒吃正好過來做飯。”
多新鮮啊。
別人都是請去吃飯,
到發小這兒就請他去做飯!
也行吧。
路川:“你在哪邊?”
朱曉婉:“我爸這兒,你認得路吧?”
路川:“得,那待會兒見。”
朱曉婉她爸住在芹淮區靠近江濘那一片兒,他從這邊過去還挺遠的,一路坐公交過去到那邊都下午快三點了。
等路川到了朱曉婉就笑呵呵道:“來吧食材都有,麻溜地!”
這么說著,
她自己卻朝客廳跑準備打游戲。
路川:“你玩個屁過來給我搭把手。”
朱曉婉:“煩不煩,我剛涂的指甲油!”
路川:“甭廢話。”
說著他把掛在廚房門口的圍巾扔了一個給她:“幫我洗菜剝蒜啥的。”
朱曉婉雖然很不情愿,可還是套上圍裙跟著路川鉆進廚房。
路川熟門熟路的打開冰箱,冰箱里茫茫蕩蕩塞著不少食材,就是你最近都快飄到天上去的豬肉都有一些。
看了會兒,
他就取出一些食材,準備做點家常菜:
一份紅燒肉,一份地三鮮,一份辣炒蝦米,再做一份素菜蛋湯。
路川拿著食材鉆進廚房,
廚房是暖色的燈光,白瓷磚鋪成的墻壁上有著常年煙熏留下痕跡,不大也不是很精致的廚房很有生活氣息,他在里面擇菜,發小在旁邊幫忙,偶爾還幫倒忙,雞飛狗跳的時候就跟自己埋怨!
兩人的影子在廚房里晃動,有說有笑。
迎面撲來的煙火氣終于把路川從巨大且不真實的漂浮感里拉下來。
他真切感受到了腳跟從地面汲取的力量感,感受到源自生活的真實和鮮活。
呼——
站在彩板前拿著菜刀的路川不由得長呼一口氣出來。
到現在,
他才從銀瑞那邊緩過氣來,之前過來的路上,他都覺得自己腳底下跟踩著棉花似的軟綿綿的,不著力。
六百萬美金啊……
現在匯率好像漲了,那這就差不多是四千兩百萬人民幣!
雖然不夠湯臣一品一套房,
可這筆錢!
已經能做很多事了。
他轉了轉手腕,看到手腕上的紅結繩,紅色的結繩編的很精致,上面還掛著一只小小可愛的陶瓷招財貓……還有家里,老路同志也能輕松不少了,也能給家里添置不少東西,讓老爸老媽好好享享福。
有錢真好。
他正在那兒愣神,眼前突然出現一只手晃了晃。
朱曉婉側著腰望著他:“喂發什么呆啊?我餓了。”
路川笑了笑,回過神用開始切菜,一邊處理食材他一邊問道:“你想沒想過將來做點啥啊?我是說有錢的話。”
朱曉婉一轉身,靠在廚臺上抱胸想了想:“害,我學新聞的嘛,可能去做記者吧;不過感覺沒啥意思,現在哪像以前啊,不赤雞。”
咋地,
你也想裝成智障給拐賣進黑煤窯?
他覺得就朱曉婉那智商,他一晚上都能騙她八回!
路川笑了:“那你說我將來要是有錢了干點啥好?”
朱曉婉刮了刮下巴:“嘖,你財經的……有個屁用啊?誒!”說到這朱曉婉突然撩起路川下巴賤笑起來:“這小臉兒精致的,我覺得是真有屁用!能暴富的呀大川!”
他一甩下巴給發小手甩開:“邊兒待著去!我說真的……要有錢的話,我想開個店。”
想到靈質點可能從玉石之類的東西里獲得,要不就開個古玩玉石店?
現在一些古玩店除非名氣很大,不然感覺都不賺錢的樣子;但他不一樣啊,就是瞎貓碰死耗子賺上一點靈質,東買西賣他就能發大財!
反正是系統羊毛,
不薅白不薅!
發小卻興致勃勃道:“想開店啊!寵物店咋樣?我媽做寵物用品生意的,靠上我你妥妥能發財啊!”
這貨說著就把腿伸過來:“來!抱爹腿!發家致富就在今天!”
路川甩都不甩她:“我不養寵物。”
朱曉婉:“誰讓你養了,我讓你賣啊。”
路川:“我還不懂你?你自己想擼貓還要攛掇我開個店給你擼……就算你家有礦也不能這么禍禍吧?”
發小一直很喜歡寵物,不過她媽媽那邊對寵物毛發過敏,所以不養貓;朱叔叔這邊又經常出任務不著家,沒法兒養貓。
所以朱曉婉總攛掇自己養貓,
好給她擼。
朱曉婉:“路大川,你變了!以前不管我什么事你都是一口就答應的!”
路川聽這話手都僵了一下,
聽聽!
這都什么虎狼之詞!
還一口就答應……不口不答應是吧?咱路大川沒那么齷齪!
路川撇清道:“你小心點說話啊,這讓朱叔叔回來聽見能給我腦袋都擰下來。”
朱曉婉:“???”
這批人都在說什么批話呢?
可她畢竟跟路川玩得久了,很快琢磨明白,然后就咬牙切齒抄起一根胡蘿北:“你這狗東西!”
路川提著菜刀轉身望向她:“嗯?”
朱曉婉:“還挺可愛…”
路川順手給她胡蘿北拿過來唰唰切段:“你不是跟張阿姨住嗎?怎么最近一直在朱叔叔這。”
朱曉婉又靠在廚臺邊,手撐著廚臺聳肩道:“害,跟我媽吵架被攆出來了唄。”
朱曉婉的父母,
好幾年前就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