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開1981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對不起,只有你才能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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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野做夢了,夢里他先是又回到了上輩子那個憋屈的公司崗位上,

每月拿著可憐巴巴的幾個工資,勒緊褲腰帶供著八十平米的房子,極致壓縮自己的生活費用,然后希望通過節衣縮食,娶到一個可以傳宗接代的姑奶奶。

在那段最最苦逼的日子里,李野的腦子里整天都在翻騰著一群小仙女對自己的評價——沒錢、沒用。

然后夢境一轉,李野又清晰的聽到了妹妹李瑩的哭泣聲“因為咱們沒用哇,因為咱們不賺錢哇.就想讓我哥知道我有用,我是有用的哇.”

這人間世事,怎么就一個錢字了得?

這碎銀幾兩,怎么就能把人給逼瘋?

李野想當年在恍然大悟之后,倒是解脫了,我只要不想傳宗接代,你們就都是可有可無,三十八號技師又溫柔又體貼,還特么的真便宜。

等到小仙女們長出皺紋之后,總有那么一些大徹大悟的,會掉頭貼過來要給你生猴子。

“這事兒你們應該去找陸家,陸家不同意你們就去找婦聯,婦聯再不管用你們就去找X出所,X出所還不管用你們就去找學校,找我們家小野做什么?”

一直跟個木頭似的高小燕,終于活動了一下,抬起頭朝李野看了過來。

“哥,你快起來躲躲,咱爹可能又要抽皮帶了”

“還能怎么說啊!這種事兒要是被人咬死了,根本說不清。”

“李野只是說他認識那閨女,可沒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李野的。”

高小燕的媽媽被罵傻了,她今天來是來求人的,可連門沒進去,就把人家給得罪了,這還怎么求人啊?

“我們.我們沒有辦法了呀!嬸子,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呀!”

這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就突然送上來一個娃娃?

“踏踏踏”

李野很快穿上衣服,跟著吳菊英和李開建走到大門口,發現韓春梅和妹妹李娟正堵住門口不讓人進。

“這怎么證明?這怎么證明?李野這是要被人纏上了.”

突然間換了一副凌厲面孔的吳菊英是非常嚇人的,李開建這個退伍偵察兵也被嚇的屁滾尿流,忙不迭的進屋去打電話。

“快看快看,李野出來了,聽聽他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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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妹李瑩這邊,該怎么讓她大徹大悟,跟普通的初中生變得一樣快樂呢?

李野趕緊道:“她叫高小燕,是我爺爺廠里的工人,我就見過她兩次,兩次她都是跟陸自學在一起,她以前應該是跟陸自學談戀愛,我爺爺廠里的很多人都知道。”

周圍的鄰居頓時炸了鍋。

我承認個嘚兒啊?高矮胖瘦我都不知道,我又沒爽,憑啥承認?

奶奶吳菊英走到窗戶外面,對著李野冷冷的問道:“老實交代,做過缺德事兒沒有?”

李野皺了皺眉,問道:“為什么是我?我怎么救?”

但是那個小丫頭卻認出了自己,吳菊英也是夠警惕,根本不讓她們倆進門,這大過年的,哪有不讓人進門的道理呢?

吳菊英憤怒的揮手蕩開高小燕媽媽的手臂,然后冷冷的問道:“那個陸自學,今年夏天是考上大學了吧?”

吳菊英猛地扭頭,對著李開建吼道:“打電話給你爹,讓他立刻滾回來。”

“真沒有,你們問我八十遍,也是沒有。”

高母愣了一下,默默的點頭。

于是李野蹲下身子,壓低聲音問高小燕:“陸家不認你這個媳婦兒,難道還不認你肚子里的孩子嗎?”

李瑩歪了歪嘴,非常糾結的道:“她說她女兒懷了小娃娃,要伱給她女兒做主。”

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正是昨天在集市上打量了李野和李瑩好久的那個婦女。

高母猛地打了個哆嗦,驚恐的看著吳菊英,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李野,我們去家里面說吧!外面這么多人,影響不好。”

李野睜開眼睛,就聽到小妹李瑩從房門又跑到了李野的窗戶外面,低聲說道:“哥,昨天那個老媽媽找上門來了,就跪在咱們家門口呢!街坊鄰居圍了很多人”

“哥,哥,你快起來,快開門,不好了.”

高小燕跟李野對視了好幾秒鐘,干裂的嘴唇連續張了好幾下,才沙啞的說出了一句話。

臉色晦暗,眼神黯淡,嘴唇干裂,好似一朵透支了生命,正在快速凋落枯萎的花朵一般。

李野出了大門,看到門外還真有人跪著,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沒有?”

而另一個女子感覺年齡不大,最多不超過二十歲,這會兒把頭埋的低低的,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風言風語,就跟聾子一般無動于衷。

不過李野卻隱隱猜到了一個可能。

他聽說過樹大招風,可沒聽說樹大招娃娃的啊!

“行了行了,人家只是說要讓李野給她們做主,也沒說別的,你們凈瞎猜”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人家不能胡亂找上門來吧?你看李野都承認了。”

“屁的真的,老李家是那種缺德的人家嗎?人家現在什么家庭,會看上這種不值錢的?”

“可人家娘倆給李家跪下了嘞,跪天跪地跪父母,誰能拿自己的臉不當事兒?”

“放手”

腦海中各種聲音噪雜混亂,哭泣聲、吵鬧聲,李野感覺自己這個夢做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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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李瑩遲疑著看向李野,那眼神非常的古怪。

一陣腳步聲響起,奶奶吳菊英和便宜老爹李開建,一起從大門口走了過來,

奶奶吳菊英面帶寒霜,老爹李開建一邊走一邊解著腰間的武裝帶。

李野不悅的道:“她還說什么?你跟我還吞吞吐吐的。”

李野猛地坐了起來,也不顧自己只穿著一件背心,打開了床頭的窗戶。

你們害怕壞了陸自學的名聲,耽誤了你家女兒未來的幸福,難道我們家就要管這破事兒?管得著嗎?

奶奶吳菊英的眉毛都豎起來了,兩只眼睛里更是泛起了兇厲的光芒。

吳菊英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冷聲說道:“穿上衣服,出去說清楚。”

她趕緊伸手去抓吳菊英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大姐.大嬸子,我們進去說行吧!你看我家小燕真的認識李野,這一次真的只有李野能給我們做主了。”

“奶奶,真沒有。”

而這時候,奶奶吳菊英也覺察到了什么,冷聲問李野:“你認識這孩子嗎?”

“對不起,可是.只有你才能治了他,只有你才能讓他認這個孩子.求求你.”

高母哭了,嚎啕大哭。

我神特么的給她做主。

吳菊英冷冷的笑了,然后就抬高嗓門道:“然后他就不要你閨女了?”

小妹李瑩看到李野開窗,先是愣了愣,然后焦急的比劃道:“就是昨天我們在大集上碰到的那個老媽媽,你還問我認不認識她,

她剛才來敲咱家的門,奶奶問她找誰,她只說找你,奶奶問她干什么?她直接就跪下了,還說還說”

“你說什么呢小瑩?哪個老媽媽?為什么跪在咱家門口?”

吳菊英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剛才已經給高家母女指了明路,對方怎么還是不識好歹?

現在吳菊英又突然道破了這件事,高母心里止不住的恐慌起來。

奶奶吳菊英一愣,立刻問道:“陸自學是誰?你爺爺廠里有人知道她們談戀愛?”

李野肯定的道:“肯定知道,夏天的時候,陸自學騎著一臺摩托車,天天去廠門口接她,很多人都見了,另外陸自學是陸景瑤的弟弟。”

今天她們娘倆上門之后,可是什么都沒說,吳菊英就是問她是哪個單位的她都沒說,

“說實話,有沒有?”

小妹李瑩頓時一縮脖子,整個人都矮了半個頭,顯然對于這種狀態下的奶奶害怕到了極點。

高小燕都有孩子了,陸自學都敢不要她,那么肯定是不承認孩子是他的,

在這個沒有DNA鑒定技術的時代,這可就要看誰家的能耐大了。

婦女看到李野出來了,立刻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李野貼過來。

這人她竟然認識。

“什么老媽媽?什么跪在門口?”

李野剛開始還有些迷糊,以為是夢境,但是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因為李瑩的聲音不是剛才的那種哀怨委屈,而是明顯的焦急慌張。

而以李野的敏銳眼力,看那女孩兒的小腹隆起,還真像是壞了娃娃的樣子。

但她盡管害怕,還是蚊子哼哼一般提醒李野:“別承認,千萬別承認啊!”

吳菊英譏諷的道:“然后你覺得我們家跟陸自學家有些小矛盾,所以想讓我們家幫你們做主?我們家在縣里是有那么一點關系,但你們找錯地方了。”

李開建的武裝帶都甩起來了,

李瑩的一句話,讓李野這等心思機敏遇事鎮定的人物,都聽到了天雷滾滾的聲音。

“救救這個孩子吧,他已經快六個月了。”

這時候李野才發現,只是幾個月不見,曾經年輕俏麗的高小燕,竟然有了“枯槁”的跡象。

高小燕空洞的眼神里,流下了兩滴淚水。

李野點點頭道:“認識。”

“真沒有?”

而高小燕的媽媽就更別說了。

這種眼神是李野從來沒見過的,奶奶是家里對李野最寵愛的人,眼睛里面從來都是溺愛、寵愛,哪里有過這種狠厲的眼神?

這才是游擊隊員的眼神。

“你咋知道是這女的咬他呢?萬一是真的呢?”

“那老李家為什么不讓她娘倆進門,這都堵了多久了?”

但吳菊英還沒說完,

“別別別,我不怕影響,我要是讓你們進去了,那才是影響不好呢!”

李野趕緊躲開婦女的靠近,然后走到另外一個人身邊彎下了腰,從側面看清了那個對方的臉。

李野:“.”

陸自學那個狗東西,這特娘的造了什么孽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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