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中村直人和文樂渝、穆允寧在一起,李野有些奇怪。
穆允寧隨即就對李野說道:“這位中村同學有話要對你這個大作家說。”
李野看著穆允寧,品味著她的言外之意。
但他還沒品味過來,小女友文樂渝就直截了當的道:“剛才這位中村同學跟我們說了很多,
大體意思就是你這種大作家,早就該取代李淮生和楊玉民領導孤軍文學社了。”
此話一出,李淮生和楊玉民頓時目光不善的看向了中村直人。
兩人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初中生,立刻就意會了文樂渝的意思,這個小倭子是在挑撥離間他們和李野之間的感情呢!
中村直人頓時變了臉色,急急辯解道:“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非常喜歡李野同學寫的《朔風飛揚》,想表達一個忠實讀者的敬意而已。”
“哦,然后呢?”
然后呢?什么意思?
中村直人顯然不適應這種來自幾十年后的說話方式。
不過他很快抓住機會,轉移話題道:“然后我有些疑問已經在心里存了很久,現在剛好有機會想請教一下李野同學,
比如在你的作品中為什么會屢次出現跟我們菊花有關的劇情,比如伱的筆名為什么叫七寸刀鋒?”
李野漠然的點點頭,說道:“我的作品中之所以出現跟菊花有關的劇情,是尊重歷史事實,在唐朝的時候,我們是老師,你們是學生。”
“至于我筆名的意思也很簡單.你知道刺刀的鋒刃有多長嗎?”
李野的臉上有了不可言狀的笑容:“刀鋒七寸,刃長二十三點三厘米,捅人必見血。”
李野此言一出,不論是中村直人,還是文樂渝、穆允寧、李淮生、楊玉民,統統有些懵逼。
大家以為李野這種“文化人”的筆名,一定有著很獨到的意味,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具有攻擊性。
中村直人愣了好幾秒鐘,才僵著臉問:“李野同學,那你的刺刀,會捅向誰呢?”
“當然是敵人和對手,”李野理所當然的道:“比如心懷叵測的,比如挑撥離間的,比如明明犯錯不道歉.”
“受教了,希望我們不要成為敵人和對手,再會,李野同學。”
中村直人對著李野鞠躬,然后轉身走了。
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敵意,不僅僅是李野,還有李淮生和楊玉民。
可惡,那兩個女人怎么能.真是可惡。
中村直人認為自己做的非常高明,而且以種花人的和善,是不會輕易的判定他有陰謀的,怎么兩個女人卻同時“污蔑”他呢?
等到中村直人走了之后,李淮生陰沉著臉道:“要不是他的特殊身份,今天非噴他個狗血淋頭不可。”
楊玉民道:“我聽說,我們剛開始的漫畫版權就是賣給了菊花人,也不知跟他有沒有關系。”
李淮生道:“幸虧沒賣給他,要不然可把藍海得罪狠了,不過藍海出版社有漫畫出版的能力嗎?”
楊玉民笑道:“有沒有那個能力,得問某位大作家呀!”
李野一臉無辜的道:“你們看我做什么?關我什么事?”
楊玉民歪嘴笑道:“據我估計,這事兒八成跟你脫不了干系。”
李淮生點頭附和:“對,我也這么認為。”
旁邊的穆允寧笑吟吟的看著李野,輕飄飄的道:“依我看,是九成九。”
你們,怎么都那么聰明呢?
港島,羅湖口岸入關閘口。
裴文聰和阿敏已經頂著大太陽站了很久,在他面前,是癩皮狗一樣坐在地上不起來的阿強。
“阿強,你想讓別人等你多久?不就是去一趟內地嗎?你當初拿著西瓜刀砍人的勇氣哪里去了?”
“裴文聰,我跟你鞍前馬后這么多年,你落魄的時候我可沒嫌棄你,你現在可倒好,剛剛發達了,就要把我送過去當人質是嗎?”
“什么人質?讓你去是談生意,社里就你最精通漫畫,不讓你去讓誰去?”
“談什么生意要讓我去內地談?那邊有多危險你不知道?你去看看那邊的軍人有多嚇人.”
看著阿強再次重復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的話,裴文聰的耐心一點點的失去了。
裴文聰這個人,還是很有良心的。
當初的踏浪文學出版社小狗小貓兩三只,三個人一起走到今天,不說富貴同享,但裴文聰也沒有薄待阿敏和阿強。
阿敏一個高中生,現在已經被裴文聰逼著不斷充電,擔任公司的二號人物,
阿強這個初中沒畢業的,你可怎么安排?
就在裴文聰決定養阿強一輩子的時候,李野的一個電話,讓裴文聰看到了機會。
李野讓裴文聰找一個優秀的漫畫師去京城,商談《望鄉孤軍》和《朔風飛揚》的漫畫改編事宜,裴文聰毫不遲疑的就推薦了阿強。
雖然阿強未必就是什么優秀漫畫師,但他癡迷此道已經多年,而且跟隨裴文聰一路走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裴文聰想送他“一場富貴”。
北邊的貴人運勢滔天,就算阿強沾上一點,逆天改命就在眼前。
但是好說歹說,阿強才答應了去一趟內地京城,可到了羅湖口岸,阿強只是隔著老遠一瞅對面那標槍一般冷厲的軍人,就說什么也不過去了。
他以前確實玩過西瓜刀,面對阿瑟也不打怵,但對面那些軍人的眼神,他連跟對方瞪眼的底氣都沒有。
裴文聰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去。
“走吧!既然阿強你不愿意發達,我養你一輩子好了,以后每月給你三千塊,你愛怎樣怎樣吧!”
阿強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非常不滿的道:“為什么我是三千呢?阿敏現在可是五千,而且那輛平治也給她開,我不會開車嗎?”
裴文聰新買了一輛平治,原來那輛二手的給了阿敏,阿強一直耿耿于懷。
裴文聰冷冷的道:“阿敏以后也許會一萬的,你就是三千,如果不愿意,隨時可以跳槽。”
阿強被懟的沉默了三秒,頓時罵罵咧咧的小聲咒罵起來,什么只能同患難不能同富貴,帶頭大哥不講義氣等等等等。
裴文聰一聲不吭,回到了自己嶄新的平治車旁,打開車門就鉆了進去。
阿敏則坐上了副駕駛,把駕駛位留給了阿強。
阿強走到車前,伸手抓住了車門,最后卻沒有打開。
這輛新車,給他的刺激是很大的。
當初他嫌棄裴文聰不夠“醒目”,笑話他一輩子開不上平治。
但是轉眼之間,裴文聰就換了新車。
而且裴文聰說了,再過幾年,他要換勞斯萊斯。
那么自己呢?
每月三千塊,其實已經比普通白領高了不少,但是什么時候能夠擁有自己的新車?
而且這每月三千,已經有了施舍和憐憫的味道。
“#阿姆”
阿強突然掉頭,又朝著羅湖口岸的閘口走去,而且越走越快,好似在害怕自己改了主意。
進閘,過關,阿強幾乎是憋著氣走過去的,當經過那些神情冷厲的士兵身前,他根本就不敢抬頭。
好不容易過了口岸,阿強就看到四個平頭哥,其中有人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霍仁強”三個字。
“這四個人,怎么看著跟那些人一個鬼樣子呢?”
阿強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訕笑著揮手道:“雷悶號,我系火人強。”
“你好霍先生,歡迎回到祖國的懷抱。”
“.呵呵呵呵”
阿強尷尬的笑了笑,跟著四人離開了口岸,坐上一輛客貨兩用車,直奔鵬城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阿強見到了一個叫鄒志國的人,領著他上了一輛綠皮火車。
進了硬臥車廂,阿強忍不住的問道:“鄒先生,為什么我們不坐飛機呢?我聽說從鵬城到京城好遠的。”
鄒志國看了看阿強,冷漠的道:“這是為了讓你領略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
阿強沒有明白鄒志國的意思,坐在火車上能看什么風景?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火車是下午發車的,朝著北方一路行駛,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沒到地方。
“鄒先生,還有多久能到?”
“還有兩天一夜。”
“還要兩天?”
后面的兩天,阿強驚訝的看著窗外,確認太陽是在火車的右側升起,自己一直在向北前進。
沒有游出過池塘的魚兒,是不明白江河的廣闊的。
港島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就那么大地方。
阿強一輩子沒有出過港島,對于內地的遼闊也只是通過文字來了解,等真正親身丈量一下的時候,對心靈上的震撼自然無比強烈。
等到了京城火車站,看到“京城”那兩個大大的漢字,阿強才知道自己果然是來的京城,不是最北端的黑城。
這才走了一半啊!
兩人摸黑出了火車站,阿強跟著鄒志國一路步行,差點兒把腿給走細了。
“鄒先生,我們不住旅店,這是要去哪里呀?”
“不要問,跟我走。”
阿強又害怕了起來,黑燈瞎火的,街上又沒有多少人,這是要鬧哪樣?
不過最后阿強跟著鄒志國到了一處很大的廣場上,而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全都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什么。
阿強一路上對鄒志國這個悶葫蘆也算了解了,干脆什么也不問,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不久之后,天亮了。
個頭不高的阿強使勁墊著腳往周圍看,只看到了一片擁擠的人頭。
所有人都很安靜,都看向了一個方向。
阿強順著眾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那是一根高高的桿子。
“這是.旗桿?”
片刻之后,阿強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一面紅底金星的旗幟,隨著鏗鏘的音樂緩緩的升了起來。
而周圍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充滿著激動的神色。
那是一種信仰,那是一種驕傲,那是一種由衷的崇敬。
這些情緒,阿強從來沒有在港島人的身上見過,至少沒有如此的強烈,如此的集體統一。
“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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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那年花開1981》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節與文筆俱佳的都市小說,樂庫轉載收集那年花開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