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小王妃

第三百四十五章 怎么敢猖獗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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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姿笑盈盈的同寧西侯世子聊了幾句,正兒八經的同他說了來這邊做生意的事。

寧西侯世子瑾哥兒一本正經的認真點著頭,認真道:“姐姐辛苦了。”

小孩子到了一定年紀,最喜歡大人不把他們當小孩子看,阮明姿這樣把他當成小大人似的交談,瑾哥兒很是喜歡。

寧西侯眼里也多了一分笑意,他同瑾哥兒道:“我同你這位姐姐,還有事要談。你今兒的功課可都做完了?”

一說起功課,瑾哥兒小小的人也變得端肅起來。

他老成持重的點了下頭,認真道:“已經交由先生看過了。”

寧西侯滿意的“嗯”了一聲,又囑咐一句:“晚上拿來我書房。”

瑾哥兒沉穩的應了一聲。

馬幽蘭咬了咬唇,退到了一旁。

不過她方才聽著寧西侯稱那阮明姿為瑾哥兒的姐姐,想來是把她當晚輩看的……馬幽蘭心里拼命安慰著自己。

寧西侯一行人便這般,穿廊而過。

全程寧西侯沒有再看馬幽蘭一眼。

郁瑾有些擔憂的看向馬幽蘭:“……姨姨,你怎么了?臉色看著好差。”

馬幽蘭勉強笑了笑:“……沒事,許是方才過來被風吹著了。”

郁瑾很是懂事,立即道:“姨姨,那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馬幽蘭張了張嘴,突然想到什么,原本拒絕的話在嘴邊打了個彎兒又咽了回去,她恢復成以往那般慈愛的模樣,溫柔的朝郁瑾笑了笑,聲音柔柔軟軟的:“好。”

郁瑾被這般慈愛的眼神注視著,再老成持重的孩子,也是個孩子,他心中漾起一片歡喜,露出個有些靦腆的笑來。

寧西侯把阮明姿他們帶去了書房。

這書房一進門便讓阮明姿忍不住多了幾眼——入門的小隔屏,用的便是千金難買一張的山水怪杰的畫作,其奢華可見一斑。

阮明姿脫了斗篷,阿礁又順手幫她接了過去,動作自然無比。

寧西侯面露怪色的看了一眼,沒有說什么。

他坐在書桌后的扶手椅里,做了個請阮明姿落座的手勢,這才道了聲“看茶”。

阮明姿悠然落座,她今兒因著要扮一個天真無知的富家小姐,打扮的很是貴氣,再加上她這從容勁兒,寧西侯身旁的師爺恍惚還以為見到了京城里的貴女。

阮明姿問寧西侯:“侯爺來廬陽道幾日了?”

寧西侯頓了頓,“大概有三四日。”

阮明姿略一點頭,“雖說時間不長,但侯爺既然都住進了程府,想來對程家應該也有所了解了?”

果然跟程家有關。寧西侯意味深長的看向阮明姿,“看來你的事是跟程家有關了……你就不怕本侯住在這里,偏向他們?”

阮明姿淺淺一笑,不動聲色的給寧西侯戴了個高帽子:“我雖與侯爺只見過寥寥幾面,但侯爺的高風亮節剛正不阿卻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我相信侯爺在公理面前,只會偏向公理與正義。”

寧西侯哈哈大笑。

寧西侯的師爺倒是以贊賞的眼神看向阮明姿,激情夸贊:“阮大姑娘不僅生得好,口才也好,這眼光也是好得很,好得很吶。”

“您謬贊了。”阮明姿笑著謙遜了一句,“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說出心中所想罷了。”

“好一個心中所想!”寧西侯的師爺越發贊賞了,笑道,“鄙姓唐,日后有時間請阮大姑娘吃茶。”

他甚至還想拍一拍阮明姿的肩膀,只是阮明姿身后站著的那護衛一雙冷眸幽深森寒,看得他手也沒敢伸出去。

有了唐師爺這么一摻和,氣氛倒是越發融洽了。

寧西侯雖說也不是被阮明姿戴個高帽子就會飄飄然的,但是這會兒不能否認的是,他心情確實不錯。

他注視著阮明姿,淡笑著開口,“你說的沒錯,雖說我只在這住了幾日,對程家的一些所作所為,確實也有所了解。不過,很淺顯,一點而已。”

阮明姿點了點頭,輕聲道:“不知侯爺可聽說了,今兒程家做的一樁事?”

寧西侯微微擰了擰眉:“什么事?我今兒出城去了,近晌午時才回來。”

“今日清晨,有人在一棟小院外發現了兩具尸身。”阮明姿以一種近乎平鋪直敘的聲音,慢慢說著,“報官之后,繼而又發現他們是拿了火油,澆在了小院四下,周圍的痕跡,以及附近的罐子都可以證明這一點,合理猜測應是半夜他們過來打算燒了那棟小院,但不知為何雙雙暈倒在小院墻外,凍了一夜活活凍死。”

阮明姿說的很平靜,但這事體現出的問題,寧西侯神色卻肅然起來。

“那兩具尸身,是什么人?小院里的,又是什么人?”

阮明姿定定的看向寧西侯,“兩具尸身,是程家的家丁,當時的衙差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當時圍觀的百姓們,也都猜出了他們的身份,侯爺若是不信,自可去問問他們。”

寧西侯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

“那小院里,又是何人?”

寧西侯沉聲問道。

阮明姿低低的笑了一聲。

不知道是在笑誰。

她的聲音有些冷,比書房外屋檐上堆積的雪還要更冷上幾分。

“三十四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阮明姿說。

書房里的寧西侯與唐師爺頓時變色。

寧西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他不認為阮明姿會在這種事上欺瞞他,但此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他還是忍不住同阮明姿又確認了一次,“你確定?”

阮明姿鄭重點頭,“以項上人頭做擔保。”

“好,好,好!”寧西侯怒極反笑,連道三聲好,又轟然落坐在扶手椅中,手緊緊的攥著椅子扶手,“程家真是好大的膽子!怎么敢,怎么敢猖獗至此!”

阮明姿垂眸冷笑。

怎么敢猖獗至此?

不用想都知道,那自然是上頭有人啊。

不說別的,單看今天那兩個衙差的表現,就夠讓人玩味許久了。

寧西侯原本那不怒自威的臉上,山雨欲來。

他沒有問為什么程家要燒死那三十四個孩子。

因為無論什么原因,程家都不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