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不治,都不治了第三百八十三章不治,都不治了←→::mayiwsk
“在,我在,來了。”秦家院子無比熱鬧,趙家穩婆正往這里趕來呢,還聽上面說秦家三媳婦滑胎了,聽到錢郎中在喚她,趕緊道。
趙家穩婆說著跑了起來,她長得肥胖,一跑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動,跑得無比艱難,可現在人命關天的,哪里容得下她有一絲的矯情?
馮氏出來了,看到這樣的情況,臉色十分灰黑難看。
“好好的穩當點,才會滑胎,這一來又要花一兩多的銀子,老秦家哪里有錢給你們胡亂造,一個個的,是要把老秦家徹底拖垮。”
“秦家大娘,現在救人要緊,還是兩條人命,總不能看著他們去死啊,這樣吧,醫藥費我只要回本,不賺你們一個銅板,包扎,清惡露,只要不用藥物,就不用花銀子,咋樣?”錢郎中萬般無奈之下,不賺老秦家錢了。
“那得花多少?”馮氏相信光憑藥物,也不會便宜到哪里去。
“兩個人一兩七八百文大概夠了。”
秦伍財要多花一點,周氏也要服用一些保養身體的藥物,幾百文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現在得把人保住,不然后面說什么都是多余。
“啥,還得花二兩,盈兒死了,得花一兩多,這是要一下子把我們老秦家掏空啊。”
就算是最保守,最少的算法,都得差不多二兩。
馮氏沙啞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像是一只護犢的老母雞,當然,她護的是那些銀兩。
“不治,都不治了,這些不中用的東西,讓他們死干凈最好,都是他們自己鬧的。”馮氏憤然道。
秦旺天和秦旺地看到自己的爹奄奄一息,娘又滑胎大出血,可是馮氏卻說不治了,要眼睜睜地看著雙親死掉,他們有多心寒要多心寒,又難過又憤怒。
當即頂嘴,和馮氏吵了起來。
“奶,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爹是你的親生兒子,娘從嫁到我們家,那一天不是安安分分地干活,他們現在有了性命危險,你咋忍心見死不救。”
“村里人都看著,難道要讓所有人都覺得,奶你是一個寡涼的人嗎?以后別人怎么看我們老秦家?”
“小兔崽子,還來勁了,你們爹娘要真安分守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去作孽,又要花家里的銀子,拖累大家,你咋不問問你們的爹娘忍心?”馮氏破口大罵。
雙方激烈爭吵,村里人指指點點。
其他幾房都沒有說話,心里面都默默打著算盤,秦老三和周氏要是真的沒了,等到分家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多分一點,反正看老秦頭和馮氏,是撐不了多久了。
秦容一眼就看穿這些人的想法,心里面暗暗好笑,親人之間這樣涼薄,真是讓她大開了眼界。
不過,想到當初老秦家合力把她趕出家門,還寫了斷絕關系的協議,就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現在看著兩條人命在面前流逝,他們也能做到無動于衷,眼里心里都是盼著兩人趕快死掉,她還是有點佩服。
穩婆沒有管馮氏,讓兩個村婦把人抬到周氏自己的房間,墊高了枕頭,放在床上,把她浸透鮮血的褲子脫了,周氏流出來的血又很快打濕了床鋪,情勢要多危急有多危急,看得村婦們臉色直變,這一旦控制不好,是會要命的啊。
“熱水,趕緊燒熱水,溫一點就行,等不及了。”穩婆在里面催促,孕婦這個樣子,繼續受著寒凍,導致宮門受創,怕是以后都生不了了。
農氏在灰頭土臉地燒水,這下子火才升起來,一打過去不知道要燒到什么時候才會見溫,她沒有其他老秦家人那樣絕情,同樣是女人,周氏滑胎了,命懸一線命懸一線,她終究還是不忍心。
“先止血,按照我說的止血。”
三個溝里民風保守,錢郎中只能在門外,“先用布堵住宮口,再用銀針扎到穴道上。”
他沿著門縫遞進去一個銀針套,邊說出是哪個穴道。
“那也要用浸透了熱水的布堵呀。”趙穩婆用手按著,血源源不斷的從她指縫間流出來,她的手都是放在嘎吱窩下暖了,才敢去堵宮門。
一個村婦接了銀針過來,趙穩婆第一次用銀針,不知道咋用,“穴道位置在哪?咋扎?”
錢郎中給她說了具體位置,“對癥扎下去,全部沒入,只留一點點針就可以。”
趙穩婆扎了下去,果然,肉眼可見血流少了一半,也沒有前面那么洶涌了,可血依舊緩緩地淌著,都得止了,不然對生命還是有危險。
“熱水,現在最重要的是熱水。”錢郎中急得滿頭大汗。
要伸手進肚子里,把滑掉的胎撈出來,把宮門清理得干干凈凈,熱水太重要了。
“水還沒有燒熱。”農氏情急之下,干脆把鍋里的水舀一部分出來,只留了一半,可要等燒熱,起碼也得一刻鐘。
“水來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大家閃開一條路,看著秦容和萬清俞兩人合力抬著一盆水往周氏房間去。
萬清俞洗了澡后,還剩下半鍋水,灶孔里有不少明火炭,水一直是熱著的。
錢郎中大大松了一口氣,“救命的熱水總算來了,就怕拖著拖著,人……”
打開門,就看到周氏一張臉蒼白如紙,額頭上滾著大顆大顆的冷汗,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大大地睜著,里面光芒已經開始渙散。
秦容對醫學不是了解,不過也知道,大概是要先止血,再清惡露,同時還要保住周氏的命,這是在爭分奪秒,“娘,我們先留下來吧。”
萬清俞是個練家子的,力氣大,麻利,很派得上用場。
“行。”萬清俞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聽了秦容說的話,趙穩婆心里多了兩份安慰,“有你們在,周家三嫂子得救的希望大了。”
錢郎中在外面指導,屋子里頭幾個女人在搶救,等到那一盆熱水用光了,農氏也燒好了水,和鄭氏一起端進屋子。
這個時候,周氏已經緩過一點點勁兒來,外頭馮氏還在扯著沙啞的破嗓門,和三房的兩個兒子吵。
“不是在治了?現在能挺過來,還要啥醫藥費,老秦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打主意。”馮氏唾沫橫飛,濁臭的氣息從嘴巴里面噴出來。
反正錢郎中說了,清惡露不用錢。
“咋不要醫藥費了,惡露清得再干凈,也會殘留一部分,再加上秦家三嫂子要養身體,幾百文錢還是要的,秦家奶,你家媳婦也是別人家的女兒啊。”一個村民說。
馮氏本來精神就不怎么樣,經過長時間的爭吵,人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這下子徹底惱了,“那也是別人家的女兒,老秦家沒有給她吃?沒有給她穿?現在自己作孽,老秦家不當這個冤大頭,誰再對我家家事指指點點,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不治,就是不治。”
說著嚎啕大哭起來,“盈兒啊,你是娘的福星啊,你在的時候好好的,你不在了,這些不中用的要毀了這個家啊。”
馮氏過于悲痛,眼睛一黑,就往地上倒去。
方才馮氏兇神惡煞,口口聲聲見死不救,她暈倒了,根本就沒有人去扶。
秦旺天坐在地上,愣愣的,表情呆滯。
秦旺地守著秦伍財,時不時去探一下,生怕秦伍財斷氣。
“你們不要太難過,爺奶不肯出錢,我們可以跟人借。”秦旺達說。
老秦家這個樣子,他也很難過,但總要拿出一點實際行動來,解決問題。
“跟誰借,我們都沒成家,誰會借錢給我們。”秦旺天頹喪搖頭。
秦旺達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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