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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這是在成全主人。”小天辯解,“而且還要對上頭報備,一只山雞三十積分,太便宜主人了,說不定我還要被責罰。”
秦容說,“那就請小天天多擔著,我一定找一只又肥又大的山雞,一半用來燉湯,一半用來燜燒煸。”
“好咧。”小天高興得聲音都變了調,可惜他只是一個意念系統,不然一定要手舞足蹈。
小禮和小葵早就等在家里,秦容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在地上溫習,鋪的一層灰上,是密密麻麻的偏旁,雖然兩個孩子小手稚嫩,可他們都盡量把偏旁寫得周周正正。
“容姐姐,我們寫的標準嗎?”兩個穿得像小企鵝的孩子,看到她回來,小臉上洋溢著熱情高興。
“標準,偏旁部首練好了,字也會寫得好,像這樣勤加練習,以后小禮和小葵都能寫一手好字。”秦容給小葵糾正了一下拿筆的姿勢,現在他們還是用枝條練字。
她尋思著等到了街天,買點筆墨紙硯回來,有那種專門用來練字的紙,比較粗糙廉價,但比在灰上寫要好多了,兩個孩子才是初學,要盡早給他們規范。
偏旁部首經常用到的有一百多個,要全部教會,得費好一陣子,起碼也是兩三個月之久,甚至要半年,她教的同時再交一些簡單的字,這樣會快一些。
而裴辰州因為年紀大,學得快,悟性大,她一開始就教簡單的字,順便連帶說偏旁,再由淺入深,識那些復雜的字,沒有用多久,他就掌握了不少字,可以看一些比較淺顯的書籍。
不同的人因材施教,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今早教兩個孩子寫他們的姓氏,王這個字很簡單,但每個人對自己的姓氏名字都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兩個孩子學得很開心,等他們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寫給爹和娘親看了。
中途萬氏做了一碗紅棗銀耳湯給秦容潤口,“瞧瞧你,和教書先生一樣,講得口水都要干了。”
“娘,教書育人,這是在做貢獻,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啊。”秦容喝一口紅棗銀耳湯,香甜的滋味在口里化開,娘的心意,甜甜的,暖暖的。
秦容給兩個孩子喝了一口。
中午是一盤雞蛋瘦肉薄餅,一個炸排骨,一個筍子湯,一小盤辣白菜,有滋有味,母女兩個吃得很滿足。
下午,裴辰州過來,要秦容給他講解那首詞。
秦容綁了些繩子在身上,又拿起砍柴刀,“那行,我們去山上說。”
裴辰州愣了一下,“容丫頭,現在去山上做什么,是柴火不夠嗎?”
“家里的食材都是買好的,沒有鮮活的,我想抓一只山雞來燉。”
“嗯。”就算秦容不說,裴辰州也是要跟著去的,雖然在這樣的寒冬,山雞很難找,但可以和容丫頭獨處,比待在屋子里烤火,他更愿意。
萬氏知道丫頭在家里悶得慌,叮囑了兩句,等秦容他們出發以后,她去了營地。
秦容把那首詞逐字逐句剖開來講,裴辰州說,“我要背下來。”
她笑道,“只用記住最有名的那兩句就行了,你是要從軍的,又不是要去考進士,背這些詩詞做啥。”
“整首我都喜歡,雖然我最喜歡那兩句,但那兩句,放在整體的意思里,更有感覺。”裴辰州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容丫頭,你不會怪我笨嘴笨舌吧。”
“有嗎?我覺得你說話比以前更加流利順暢了,再接再厲呀大哥。”秦容拍拍少年的胸膛。
裴辰州也感到,自從識字以后,是有點不一樣了,似乎有什么在他的大腦里覺醒,令他欣喜,對未來充滿期待。
進了深山,林子里比平時更清寂很多,就連偶爾的幾聲鳥叫都聽不到。
在這種時候,山雞可能藏在小洞里,低矮的樹叢里,兩個人分開尋找,不過,裴辰州不放心秦容,也沒有離她太遠,總之他要保證她在他的視線范圍內。
來的時候,他回家取了弓箭,一把新的,一把舊的,新的剛做出來,比較小巧,是他專門為秦容打造的,還是他在森林里找了很久的黃梨木,秦容小小的身體挎著弓箭,麻利地穿梭在林間,看上去像一頭威風的小豹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花,裴辰州似乎覺得,秦容不僅僅白了,豐潤了,而且長高了一點點。
本來她就處在長身高的年紀,現在吃好喝好穿好,再過一兩年,說不定是個窈窕的大姑娘呢。
念及此,裴辰州面上多了兩分期待。
容丫頭長大的樣子,他很想看。
“美少年,發什么愣呢。”秦容看一眼過來,見裴辰州癡癡地盯著她,臉頰頓時有點燙,心頭像是有蜂蜜化開。
是啊,在這個世上,他的眼里,真的滿滿是她啊。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有州伢子,她很滿足。
“我看看你找到山雞沒有。”被逮了個現行,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心里卻在默默心想,一定不能讓容丫頭以為他做事情不認真。
那邊樹叢傳來窸窣的聲響,一隊人走了出來。
“秦姑娘,裴兄弟,你們在這里。”邵豐庭在秦容的身邊停下。
秦容有點意外,“邵大哥,大冷天的,你們也出來打獵啊。”
“在營地上閑著也是閑著。”邵豐庭笑笑,“看你們選擇這些矮叢多的地帶,不會是在找山雞野兔之類的獵物吧。”
秦容看到他身后的士兵身上掛著兩只山雞,一只野兔,心想人多真是好啊,只可惜,他們到現在還一無所獲。
雖然他們有經驗,但才兩個人,而且運氣也不算好,邵豐庭就帶了八個人來。
“嗯,時間還早,我們慢慢找。”秦容臉上都是客氣。
“下午都快過去一半了,萬一到回家的時候還沒有,你們不是白跑一趟了?”邵豐庭親手解下那只更肥大的山雞,關切道,“外頭天寒地凍,當心著涼,快回去吧。”
秦容沒有接,“邵大哥,這是你們辛辛苦苦找到的獵物,我不能要,憑我和州伢子,也能找到的。”
“我不忍心看到你這個時候還在外面,萬一著了風寒,冬天也不容易好起來。”邵豐庭柔聲,“快收下回家吧。”
“謝謝你,你們人多,這些打獵的大哥們辛苦了,才兩只山雞,一只野兔,回去也不夠分啊,我們大伙兒可以一起打獵,但獵物還得靠自己的手氣。”秦容打定了主意不要,同時也給邵豐庭一個臺階下。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拒絕,邵豐庭臉上有些不好看,不過,那些情緒很快從臉上消失了,他淡笑,“好,那大家就一塊打獵,暖和暖和身子。”
秦容正好奇裴辰州這個醋壇子怎么一句話都沒有說,難道因為生氣跑開了?不對,這不符合他的性子。
她朝剛才裴辰州在的位置看去,就看到他提著一只公山雞走過來,比邵豐庭找的兩只母山雞要大不少。
眼睛一亮,走過去接過來,掂量,起碼得七斤呢,“州伢子,好樣的。”
裴辰州和邵豐庭對視一眼,眼底是一絲不讓的自豪。
“裴兄弟,不錯啊。”邵豐庭拍拍裴辰州的肩頭,“加油,再撿上一兩只。”
計劃是打到一只就回去,裴辰州看向秦容,等她的意見。
秦容已經說一塊打獵,現在就走人,未免太讓邵豐庭面子上過不去。
不管怎么樣,他算得上是她的朋友,朋友的面分,也要顧及的。
而且,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山雞不是她打的,所以小天沒有給她積分,得她自己親手來。
“現在時間還早,那就再逛逛吧。”她說。
“嗯。”裴辰州沒有意見,容丫頭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過,他不想和邵豐庭在一處,有意無意地帶著秦容,往別的方向去,秦容哭笑不得。
偏偏邵豐庭緊跟著,他們往哪里去,他也不落下。
裴辰州臉上開始變得不好看了,可是又不好發作。
到處都是低矮的叢林,男人們貓著腰過,秦容倒是穿梭自如。
秦容察覺到,一個背光幽暗的樹洞里,露出一雙骨碌碌的眼睛,有點緊張地看著經過的人。
她心中一喜,快步走過去,雙手將那東西捉了出來,一看是一只松鼠,她不由得汗。
松鼠掙扎著,瑟瑟發抖,發出吱吱的叫聲,還要伸爪子來撓她。
“小家伙,不好意思驚擾到你了,以后要躲好一點哦。”秦容又把松鼠塞到樹洞里。
松鼠背過身去,縮成一團,一動不敢動,它的身邊,堆著一大堆松果。
“人家在里面過冬,美夢就這樣被你打攪了。”邵豐庭笑道。
大家都在笑。
秦容,“我以為是只野兔。”
“那兒有一只山雞,交給你了。”邵豐庭看向一個灌木叢。
一只母山雞蹲在里面,看樣子身下有一個窩,這是在下蛋呢。
秦容走過去,山雞想跑,可是在這寒冬,它連著幾天窩在窩里取暖,腳早就僵了,才掙扎著起來,便是一個倒栽蔥,栽在秦容的跟前。
秦容樂滋滋把山雞抱起來,一看窩里還有五個蛋,賺大發了呀。
“叮,三十積分到賬,恭喜主人積分恢復為正。”小天發來祝賀,隨即嘆了一聲,“唉,這一次主人是撿了大便宜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容易就完成任務。”
秦容認真地回應,“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哦。”
不過,說到底,這只山雞是邵豐庭送給她的。
“謝謝了,邵大哥。”
“不謝,你不愿意直接要我打到的,我也只好這樣送給你了。”邵豐庭看她一眼,在這個寒冬,他眼底藏著一抹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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