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倭寇也好假倭寇也罷,都該殺!
這一點無論是虎賁軍還是錦衣衛以及泉州水師早已經達成了共識。
對他們來說斬殺倭寇就是報效大明報效朝廷報效皇帝陛下最好的方式。
沒有什么是比斬殺倭寇更痛快的了,如果有那就是一口氣斬殺兩個。
無論是單兵作戰的能力還是協調作戰的本領,明軍明顯要高出倭寇一籌,這也使得戰局迅速發生了變化,直接導致了倭寇急劇的頹敗。
大部分都倭寇被斬殺的七零八落。
僥幸活下來的也一頭扎進了巷子躲藏起來。
這些平日里耀武揚威,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倭寇,此刻就像是落湯雞一般,別提有多尷尬了。
對明軍來說,追擊顯然還沒有結束。
有道是痛打落水狗。
他們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給予倭寇們致命一擊。
唯有如此,才不負皇帝陛下對他們的信任。
“殺倭奴了!”
震耳欲聾的口號聲響徹了云霄,漆黑色的天幕下眾人皆是一條心。
哪怕是泉州城中的百姓,雖然不敢上街,但也都在自己家中暗暗叫好。
對他來說,倭寇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而王師則是懲治這些惡鬼的正義象征。
有朝廷在,有官軍在他們的心里就踏實。
行宮之中的朱由榔如今心態十分的平和。
火光將夜色映照的猶如白晝一般,他的心情也是無比的敞亮。
以身作餌,誘騙倭寇傾巢而出前來刺殺,這是朱由榔親自制定的策略。
換言之這世上也沒有哪個人敢提出讓皇帝陛下做誘餌來吸引倭寇啊。
朱由榔之所以這么做就是想要畢其功于一役,一口氣把福建的倭寇一網打盡。
雖說倭寇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燒不盡的野草,但如果能夠一口氣滅掉其主力,短時間內倭寇對閩地的威脅也可以算是降低到了極致了。
朱由榔知道,對東南沿海來說,絕對的平靜是不可能做到的。
哪怕是當年戚繼光、戚家軍如日中天,威名赫赫的時候也只是保得東南沿海相對的安穩。
倭寇是殺不盡的。
但是朱由榔一點要讓這些倭寇心生恐懼,知道大明朝廷大明軍隊不是好惹的。
唯有如此,才能夠使得明軍保持絕對的上風。
其實朱由榔是很想親自去看一看將士們是如何殺倭寇的。
但是王賀年、鄭經等人一再的勸阻,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身為天子,安危不僅關乎自己的性命,還有天下。
所以更多的時候朱由榔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胡來,而必須要更多的考慮顧全大局。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不知道一夜之后明軍能夠斬下多少顆倭寇的首級。
隨著天色漸漸明亮,泉州城中的戰斗也徹底結束。
不得不說這招誘敵深入,關門打狗的策略十分的完美。
倭寇進入泉州城中,發現中了埋伏后再想撤離是絕對不可能了。
對明軍來說,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非是把這些窮兇極惡之徒一個個殺死。
那些僥幸逃到了小巷子里的倭寇也躲不了幾時,天一亮就是他們的四期。
王賀年跟鄭經一道巡視著戰場。
一顆顆倭寇的首級被斬下堆積到一起,堆積成一座小山。
二人嘴角皆是露出了笑意。
他們沒有辜負皇帝陛下的信任,將倭寇殺的片甲不留。
皇帝陛下看到此等景象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吧。
此時此刻,趙府之中就如刀山火海一般。
趙倫昌見父親趙奉年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心中直是急死了。
但是他又不敢催問。
父親的脾氣秉性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什么時候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一個字也不能說錯。
否則惹來一陣斥罵是小,惹來一陣鞭打也沒有什么稀奇的。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空氣中壓抑的氛圍直是能夠把人逼瘋。
趙倫昌喉結微微聳動,一口一口的吞著吐沫。
不知過了多久,最終還是趙奉年率先發聲。
“城中的戰斗可結束了?”
“回父親的話...應該是結束了。”
趙奉年露出了一個十分痛苦的表情,但這個表情只是出現了一瞬,隨之一閃而過,被他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如果為父沒有料錯的話,錦衣衛應該已經在抓捕我們父子的路上了。”
他嘆了一口氣,無奈自嘲道:“敗了,這次敗的徹徹底底,敗的心服口服啊。為父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皇帝竟然敢拿自己做誘餌,誘使倭寇深入。這個人不一般啊。”
趙倫昌越聽越是心煩,他心道都這種時候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為今之計難道不是該考慮如何活命嗎?
錦衣衛真的來了他們父子該如何應對?
主意是父親出的,如今自然該父親再站出來主持大局。
在這里自嘲有任何的意義嗎?
趙倫昌雙拳緊握,鼓起勇氣道:“父親,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
趙奉年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還能怎么辦?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你記住,一會錦衣衛來抓人的時候一定不能表露出驚恐的情緒。你要記住,你要時刻告訴自己,我們父子是清白的。”
“可是...”
趙倫昌剛剛要接話,就被趙奉年迅速的打斷道:“沒有什么可是,要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倭寇跟我們趙家沒有任何的聯系。”
“可是萬一我們被倭寇供出來了怎么辦?”
趙倫昌帶著哭腔說道。
“你覺得官軍可能會留下活口嗎?”
趙奉年輕蔑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多半已經被斬殺干凈了。即便僥幸活下來幾個,也都是無關痛癢的小蝦米。這些小蝦米是不知道我們趙家人和倭寇首領村上莽天的關系的。”
趙奉年閉上眼睛,努力的使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你要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讓人輕易的看出你的情緒。否則,你就是占據了下風。如果對方摸不透你,就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對你下手。這樣你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