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擅長用弩。
在他看來弩箭足夠隱蔽,雖然尋常弩箭比弓箭小不了太多,但是他特制的袖弩卻可以隱藏在袖子里面。
必要的時候拿出來可以起到一擊致命的作用。
雖然火銃也有那種短銃,但是趙六就是不習慣使用這些火器。
所以沒什么好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他的習慣就是用弩。
只要能夠把狗皇帝殺了不就報答魏公的知遇之恩了嗎?
至于這些細節,有誰會在乎?
趙六經過測算,百步內他的袖弩都可以命中目標。
所以他隱藏到了人群之中,等著天子自投羅網。
雖然有很多護衛護佑,但是在趙六看來這些人并沒有什么用。
猛然間有一支冷箭從暗處射出,有誰會反應的過來?
來年的今日,便是狗皇帝的忌日。
趙六深吸了一口氣,隨之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天子的儀仗車隊繼續向前行。
經過了最初的激動之后,如今朱由榔的心情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
百姓們對他還是十分愛戴的,畢竟正是因為有著朱由榔的力挽狂瀾,才能夠把他們從東虜的魔爪之中拯救出來。
但是朱由榔并沒有因此而驕傲自滿。
他十分清楚眼下對大明來說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時期,如果能夠抓住這個時期大力發展工業,大明或許可以走在那些歐洲工業革命隨后飛騰的國家之前。
所以作為表率,朱由榔一定要十分敬業的處理好每一件政務。
清理倭患,解決官商勾結的亂象只是其中之一。
這之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在等著他。
這一條路并不算長,但因為行走的緩慢,所以現在剛剛過半。
朱由榔覺得有些無趣,便掀開帷幔往外看去。
便在這一瞬,電光火石之間一只箭矢朝著他的面門飛射而來。
事情發生的極快,朱由榔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的將身子向后仰去。
那枚箭矢將將擦著他的面龐射穿而出。
朱由榔直是大驚。
若是他方才沒有本能的向后仰去,現在已經被這箭矢射穿斃命了吧?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錦衣衛和虎賁軍也是大驚失色。
天子遇刺,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王賀年的命令下,所有人開始搜索周圍的情況,想要把刺客揪出來。
但是這談何容易。由于天子沒有下令清場,如今圍觀的百姓可謂是人山人海,擠滿了每一處要道。
這種情況下要找刺客無異于大海撈針。
王賀年趕忙前去探視天子的情況,若是天子真的受傷他就萬死難辭了。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
“王卿無需擔心,朕無恙。”
朱由榔一句話讓王賀年懸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陛下,臣未能發現刺客,致使刺客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治罪。”
王賀年在朱由榔面前跪了下來主動請罪。
朱由榔卻是沒有怪罪于他。
“這事不怪愛卿,平身吧。”
道理嘛其實很簡單,首先他也沒想到刺客會出現,其次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完全杜絕的。
王賀年已經做的不錯了,朱由榔接下來還得依仗他去抓刺客,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其過于的苛責。
“多謝陛下隆恩。”
王賀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連忙站起身來。
“陛下請放心,臣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會把刺客找出來!”
天子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刺客的行刺,此刻最為慌張的當然就要數浙江巡撫魏遠勛了。
只是他安排了不止一名刺客,一人失手其他人還是有機會的。
抱著僥幸心理,魏遠勛并沒有放棄,手中攥著的毒藥也沒有打開。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乎人呢。
不到最后一刻,魏遠勛也不想服毒自盡。
他在賭,賭接下來其他幾名刺客可以刺殺掉天子。
只要皇帝死了,一切就都亂了,他就很可能活下來。
只是情況似乎并沒有按照魏遠勛期待的方向發展。
趙六的失手讓其他刺客也心有余悸。
他們本來是要在隨后補位刺殺天子的,但是這一刻慫了。
他們趁著混亂逃往其他地方,總之放棄了行刺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魏遠勛期待的連環刺殺破產了。
意識到了發生了什么之后,魏遠勛心如死灰。
他顫顫抖抖的拿出了毒藥想要自行了斷。
但卻被眼尖的王賀年發現,第一時間揮劍把毒藥瓶挑飛。
魏遠勛隨后被餓狼般的錦衣衛校尉撲上前去,直接撲下馬來。
錦衣衛們對付這些人很有經驗,第一時間掰開了魏遠勛的下巴。
如果有人把毒藥藏在了舌頭下,是有可能直接咬碎毒藥粒服毒的。
他們仔細找了幾遍,并沒有發現隱藏在舌頭下的毒藥后,這才放心下來。
“魏巡撫,你這是做什么,畏罪自殺嗎?”
王賀年走到了魏遠勛的身旁,嘲諷似的問道。
“王指揮使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魏遠勛冷笑一聲道:“既然事情敗露,本官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賀年啪的一聲就抽了魏遠勛一個嘴巴子。
“想死?哪有那么的容易。”
他冷冷道:“再說了,如何處置你不是王某說了算的,那得看陛下的旨意。不過有一點王某不妨告訴你。我錦衣衛的手段可謂是十分豐富的。你要是想試一試,大可以讓你試一個遍。”
魏遠勛聞言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錦衣衛的酷刑可謂是天下聞名,他又如何不知?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像牲畜那樣用刑卻無能為力,魏遠勛十分的無奈。
“把他的嘴巴用破布堵上,防止他咬舌自盡。”
王賀年吩咐道。
其實魏遠勛根本沒有咬舌自盡的勇氣,不然他也不會直到確認刺客不會出現連環刺殺后,才艱難的拿出毒藥瓶了。
朱由榔現在想想確實有些后怕,他沒有想到魏遠勛真的敢弒君行刺。
這些官員當真是一點底線也沒有,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作出人神共憤的事情。
如今他終于有理由審訊魏遠勛了,他倒想看看還能牽扯出多少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