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第一狠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兵抵武昌

最后李長水是被其他清兵拉開的。

他狠狠沖那名對他揮鞭的清兵耳朵咬去,竟然將其右耳生生咬了下來。

場面一度十分血腥。李長水滿嘴是血,如同一只猛獸。

他只想活命,但清兵卻要把他活活打死,是以他除了反抗別無選擇。

李長水被拉開后當即有清兵前去稟報將領有伙夫行兇。

按照軍中定例,這種行為屬于重罪。

具體怎么定罪完全看將領的個人意愿。

最高可以判處斬刑,最低也是責打軍棍。

李長水炒的一手好菜,故而清軍將領不想就這么殺了他。

折中之后清軍將領選擇將李長水穿耳游營,并且責打四十軍棍。

所謂穿耳游營指的是用箭矢穿過耳朵被人驅趕著在營中行走示眾,這與驅趕牲畜無異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但對李長水來說保住一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至于責打四十軍棍帶來的疼痛,與生死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李長水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只要能讓他活下來就行。

相信經此之后那些清兵不敢再這么羞辱欺侮他了。

明軍抵達武昌府,由長江漢水靠岸,進入巡司河口鯰魚套。

按照之前王賀年的說法,南城是最適合明軍攻打的地方。

一來這里有充足的地方停靠船只,二來南城也是武昌新城,打下來的話對清軍的沖擊力更大。

如果要從西城攻打的話,船只只能沿江一字排開,很容易被清軍火攻。

一旦中了大火,很可能一連串都被燒毀。這種風險朱由榔不可能冒。

而且攻打西城要同時面對內城、外城,新城、舊城。

選擇會變得很困難。若是處處攻打很可能處處受制。

總體來說明軍雖然比清軍的數量要多,但沒有多到那種壓倒性碾壓的優勢。

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處處分兵的好。

集合兵力攻打南城便是最好的選擇。

此刻的南市早已沒有往日繁華的樣子。商鋪皆是大門緊閉,碼頭上也找不到什么商船。整個南市碼頭十分冷清,就像許久沒有人煙一樣。

作為武昌城延伸出來的一個市集,這種場面很不正常。

很顯然胡全才在得知明軍即將率部攻打武昌后把武昌外圍的船只、商賈全部撤到了城中。

至于那些撤不走的商鋪就沒辦法了。

總不能把門板都卸下來帶走吧?

總體來說清軍并沒有給明軍留下什么有用的東西。但這個碼頭還是解決了明軍水師停靠的大問題。

朱由榔下旨全軍在碼頭沿岸扎營,今日天色已晚不宜攻城,明日一早再做計議。

夜深了,朱由榔卻沒有歇息。

他在看王賀年繪制的那張武昌地圖。

這張地圖繪制的十分精細,糧倉、軍械庫甚至各個衙門在城中什么位置都有標注。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有了這張地圖明軍可謂對清軍布防了如指掌。

熱氣球是肯定要用的,之前的效果很不錯。

不過朱由榔卻不打算從一開始就用,一定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用在刀刃上。

至于那批普魯士火炮也要在明軍攻城之中提供正面的火力掩護。

朱由榔把彈藥留到了現在就是為了攻打武昌的。

這是整個征湖廣中最關鍵的一戰。

若能攻克武昌,明軍將掌控整個湖廣北部。

再與鄭成功會師連線,則大明的形式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湖廣、江南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掌控了這幾省大明的財力會顯著提升,不但能夠養得起更多的軍隊還能打造更多的軍械,這些對明軍今后的選擇都有極大的幫助。

畢竟打仗打的是財力,明清之戰是一場持久戰啊!

“陛下,臣有一事一定要稟奏!”

王賀年匆匆忙忙趕到朱由榔帳前,拱手行禮道。

“這么晚了王卿來有何要事啊?”

“陛下,臣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武昌城依蛇山地勢而建。城南地勢較低,城北地勢較高。”

朱由榔疑惑道:“這個朕自然知道,愛卿是何意?”

“陛下,若鑿通水道引長江水倒灌進城,或許可以直接將南城淹沒。”

朱由榔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王賀年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雖然清兵罪大惡極,但引江水倒灌淹城這種手段也太殘忍了。

而且城中的百姓何其無辜,憑什么因為清軍的罪惡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個朕看就不必了吧。”

朱由榔毫不猶豫的說道。

“陛下?”

見朱由榔斷然拒絕,王賀年滿是疑惑道:“是臣的建議哪里有問題嗎?”

“王卿,朕只是覺得這樣太殘忍了,百姓是無辜的啊。”

如果為了奪取武昌而淹了新城,那朱由榔不是和殘暴的滿清一樣了嗎?

這種事情他是斷然做不出的。

“陛下,這是軍中常用的方式啊。如果換成東虜攻城有這個機會,他們一定會這么做的。”

這下朱由榔簡直被驚掉了下巴。

這竟然是這個時代的主流戰術?

在這個時代人命竟然卑賤至此?

“陛下,臣說句不該說的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王賀年還要再勸,朱由榔卻是擺了擺手斷然拒絕道:“不必再說了,朕意已決。這種暴虐的事情朕是不會做的。朕不會傷害平民百姓。”

朱由榔并非是宋襄公之仁,而是認為人之所以為人,便是有底線。

朱由榔的底線便是不能對平民百姓下手。

“陛下是擔心擔負罵名嗎?臣可以替陛下來背。”

王賀年還是不肯放棄,繼續強調道。

“不用再說了,退下吧!”

朱由榔肅然道。

王賀年怔了一怔,無奈道:“臣遵旨。”

說罷十分尷尬的退了出去。

王賀年離開后,朱由榔悵然長嘆。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人會對生命如此漠視。

或許在他們看來普通人的性命和牲畜沒有什么分別吧?

在他們眼中成王敗寇,為了獲勝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是朱由榔畢竟不是這種人。

他的靈魂來自后世,有一套自己的價值準則,有需要守的底線和道。

這個底線他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