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專家的挑釁和質疑，李青云只是“呵呵”兩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相信空間泉水的能力，贏這種假藥，分分鐘的事。只是贏了又如何，真把他的眼珠子當泡踩？別開玩笑了。

“表哥，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噴灑，要是沒有問題，我還急著回去有事呢。”李青云催促道。

顧專家一見李青云不敢接自己的賭注，頓時更加囂張和得意，舉著營養二號說道：“趕緊用我的營養二號吧，晚了誰也救不了你這棚蘑菇。你看看陳老二，人家多么英明果決，直接買了兩瓶，噴灑上之后，蘑菇頓時有了光澤，長勢極好，今年肯定大豐收。”

陳勝被顧專家說得心動，遲疑道：“表弟，要不我買一瓶試？反正只要九百多塊錢，要是能……”

陳勝還沒說完，就見李青云一把奪過礦泉水瓶子，怒道：“你有錢就買，讓我找人給你配什么藥劑？我算是發現了，這些年你屢次失敗不冤枉，腦子可能正常一點？”

“別別別，我不買了還不成嘛。走，咱們進大棚，今天我只用你求來的藥劑，別的什么也不用。”陳勝還真怕這個表弟生氣，小時候一生氣會在村里大鬧一場，哪次都是別人吃虧，長大之后，他就更佩服這個小表弟了，一向認為他的意見最重要。

顧專家見陳勝不買，和李青云進入了大棚，頓時更加生氣了，剛想追進去看他們的笑話。卻見旁邊的幾戶種植蘑菇的農戶討價還價，有想買的意思，只好暫時作罷。

陳老二在旁邊說道：“顧專家，剛才那年輕人是我們鎮有名的高材生，大學畢業又在外地工作兩年之后，回村辦了個農場，聽說生意不錯，又有車又有樓房。他認識不少農業專家，能配出治療蘑菇生病的藥劑也不離奇，就是不知道他拿的藥劑和我們的營養二號有多大差別。”

“哈哈，你看他那用礦泉水瓶子裝著的東西，像是好東西嗎？一百個那種東西也比不過我的營養二號了。對了，你們幾家也要買是吧，可以先買一瓶試試看，效果好了，可以多買幾瓶放著，蘑菇出了問題，就噴灑一些。畢竟我也不是經常有空能到鄉下來……”

李青云不知道外面的顧專家怎么推銷他的東西，因為他對這種營養藥劑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騙人的東西，所以也無法阻止其他農戶購買。

這一棚子蘑菇，至少得用十桶水噴灑，李青云親手幫表哥配好藥，讓他用噴霧器在門口那一片菌包上噴灑，觀察蘑菇的反應和效果。

噴上之后，沒有多大反應，只是多了一些小水珠，蘑菇主干仍是干黃，不像顧專家帶來的營養二號，噴上之后，就有些油亮的色澤。

陳勝有些猶豫，不過見表弟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他快點噴灑，他只好照做。

正忙活，大棚門口的草簾子一掀，大表嫂進來了，扯著洪亮的嗓門喊道：“陳勝，人家都買營養二號，你怎么不買？你還想不想過好這個年了？借了一屁股債，搞了這棚子蘑菇，眼看蘑菇全病死了，你還不上心，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李青云微微皺眉，大表嫂太強勢了一些，農村婦女，沒有什么文化，生完孩子之后，身材有些臃腫和走形，臉頰凍得紫紅，加上聲音高，顯得有些兇巴巴。

“你嚷嚷啥？誰說我沒操心？你看，我不是在噴灑藥物嘛！這是表弟專門從專家那里討來的配方，那是真正的專家，比陳老二請來的這個半路子專家強多了。”陳勝不滿老婆如此張狂，平時看在孩子的份上，忍她很多，但是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那可有她好看的。

大表嫂見陳勝惱怒，這才發現蹲在角落里觀察蘑菇情況的李青云，頓時有些尷尬，打招呼道：“是福娃表弟呀，你怎么有空來我們這個破蘑菇棚？你那種菜的技術要是能傳授給你大表哥一點，我們也不至于過得這么窘迫。”

李青云不給她一般見識，笑道：“好呀，只要大表哥有空，可以隨時到我農場里學習。其實我哪懂多少種菜技術呀，都是跟別人學的。要是大表哥去了，說不定我還要向他學習種蘑菇的技術呢。”

“那咱可說好了，這棚子蘑菇真要失敗了，過了年我就讓你表哥去你農場里打工。如果招女工的話，你表嫂我也去。”大表嫂笑道。

“呵呵，這個好說……”李青云已經打算，絕不招女工，自己的員工隊伍里要是混進大表嫂這樣的人，整個農場的氣氛都會壞掉。而且，你孩子才一歲多，你去打工了，交給誰照料？外公還是外婆？

大表嫂嘴上嘮叨著，也背上噴藥桶，幫著噴灑。

剛才噴灑的地方，效果已經出來了，只是不太明顯，如果不是李青云的眼力高于普通人，幾乎發現不了蘑菇的變化。不僅僅從蘑菇本身，連根部的菌包都有細微的變化。

李青云琢磨著，估計蘑菇病得太厲害，而空間泉水濃度又太低，所以變化不明顯。但是只要有些細微的變化就是好事，白天看不出來，等隔一夜，什么問題都會解決的。

接到楊玉奴的電話，說自己在奶奶家玩呢，正陪奶奶聊天，問他跑哪去了。李青云如實回答，就讓她多陪陪家人，畢竟這些天可能還有些潛在的危險。楊玉奴最近經常往那里跑，本身就有這個意思。

既然表妹去了，李青云也不急著回去，也背了一個大桶，幫表哥噴灑。到了半晌午，這個大棚才噴完。

干完了活，陳勝出去抽煙歇息，李青云也出去透氣，對他說，過了今夜，所有的蘑菇會起變化的，讓他放心。

噴都噴一遍了，陳勝已經豁出去了，大口大口的抽煙，直接抽到煙屁股處，才在雪里把煙頭按滅，說道：“哈哈，這回全聽你的，蘑菇真不行了，我就去你農場里打工。”

“你有當老板的命，這輩子沒希望給我打工了。”李青云蹲在雪地里笑道。

這時候，陳老二和另外三名種蘑菇的農戶走過來，讓了一根煙，蹲在一起聊天。

“陳勝，你那藥到底成不成？我們大棚里已經噴了一遍，嘖嘖，那效果真不是吹的，打上立即見效，油亮油亮的，非常精神。”

“你別為了省幾百塊，斷送了整個大棚的蘑菇收益呀，一棚子蘑菇，加上你的本錢，能值幾萬塊呢。”

“剛才顧專家走的時候可說了，明天他還會過來，看看你家的蘑菇是怎么死的，說棚子里的蘑菇已經很危險了，你還不用他的營養二號，這是自找死路。”

幾人抽根煙的時間，說什么的都有，把陳勝數落一頓。陳勝心里也發虛，但他唯一的退路是進李青云的農場打工，此時都已經拒絕過顧專家，人家也已經走了，說什么也晚了，不如靜候結果。

可是，這根煙抽完，這幾個種植戶仍不甘心，畢竟自己花了一千多塊，都買了兩瓶營養二號，只有陳勝沒買，他們心里不平衡。或許到他棚子里，指出他那蘑菇的問題之處，心里才能舒坦點。

李青云也跟著進去，看看這些人怎么講。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話，因為噴上稀釋后的空間泉水，蘑菇上的效果確實不明顯。

陳老二和另外三名農戶在門口看了一會，一個個腦袋搖得像波浪鼓，滿臉同情的說道：“哎呀，你這回完蛋了，咱們的大棚都是同一天被野豬拱開的，我們噴上營養二號，蘑菇都變得鮮嫩有光澤，而你的蘑菇仍然枯黃，感覺快死了。”

“陳勝，你別硬撐著了，實在不行，我的這瓶借給你用，用完了有效果，再還我錢就是了。我們等顧專家明天來的時候，再多買些放著。你要是種蘑菇失敗了，我們臉上也不好看呀！以后見了你爹，我都不好意思開口。”有農戶勸道。

“行了，今天我就這樣了，成不成明天看效果。我表弟說了，這棚子蘑菇毀了，他就讓我去農場里打工，學他的蔬菜種植技術去。”陳勝被這些人煩得不行，只好引開話題。

“原來你都想好退路啦，唉，可惜了這棚子蘑菇……”眾人奚落完陳勝，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大表嫂在旁邊聽得眉頭直跳，顯然也在忍著怒火，看了李青云幾次，才憋出一句心里話：“就算你答應讓我們家陳勝去你農場里打工，也不該勸他拒絕使用營養二號呀，這棚子蘑菇光成本費都花了一兩萬呢。”

陳勝大怒，感覺老婆越來越過份，喝道：“閉嘴！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咋能怪福娃表弟呢？你那點小心思，整天就在算計錢上呢，丟不丟人呀。這里沒事了，回去做飯，表弟累了一上午，你看不著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家底被你敗壞光了，你還想著吃！”大表嫂氣乎乎的逃走了，因為她見陳勝真怒了，揚手要打她，不得已，只好一路小跑，逃出大棚，準備回家向公公婆婆告狀去。

“唉，攤上這媳婦，我算是倒八輩子血霉了……”陳勝無奈的嘆息一聲，才對李青云說道，“你表嫂那人就這樣，你別往心里去。”

李青云笑道：“呵呵，我知道大表嫂的脾氣，沒往心里去。結婚這幾年，你的性格變化挺大的，看來沒少忍耐呀。擱在以前，遇到不講理的，你都是用大耳瓜子抽的。上初中的時候，就聽說你抽過兩個女生，還在全校通報批評了呢。”

“此一時，彼一時……后悔當初年輕氣盛，把那個關系不錯的女同學打傷了心，前年遇見過她，長得挺漂亮的，人家現在還記著那一巴掌呢……你說我當時犯什么渾，不就罵我兩句嘛，怎么就真打了呢。”

李青云見表哥有些莫名的傷感，就提議道：“對河對面的小飯店里吃飯吧，中午咱哥倆喝幾杯，聊聊天。這些年我在外地上學和工作，和你聯系太少了，想起小時候你處處維護我的情形，覺得很對不住你。”

“別說這些見外的話……嗯，走，咱們喝酒去，省得回去聽你大表嫂嘮叨。”R1152